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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才是正確的研究方向？
首先要從老化而不是從＂致病因子＂出發去認識老年痴呆的特點。老化中有無數變化發生（如蛋白質積累，自由基增加，DNA端粒縮短，細胞凋亡等等；這些似乎支持了＂致病因子＂的假設，所以成了現在研究的“熱點”。但筆者認為，這些現象都是老化的結果而非起因。老化中最早最根本的、能夠人為干預的變化是能量的缺失, 因為生命的實質就是能量的積累和消耗，自由能是一切代謝途徑的最終驅動力。能量缺失導致多條代謝途徑的減弱，是各種老年病的根源 (所以運動健身是預防一切老年病的根本）。因此, 延緩大腦老化的途徑在於提供能量 (例如我們發現的“高能量物質”; 見參考文獻 4）。在各種代謝途徑中, “神經傳導” 負責記憶和思維, 其中起核心作用的是“鈣信號傳導” (我們發現高能物質對它有激活作用; 參考文獻 5-6）。
這些變化都是老化中的“正常”現象，所以才能合理地解釋老年痴呆的特點，激活它們才可以強化衰老的腦細胞以延長其壽命，這才是正確的研究方向 （參考文獻 7）。總的來說, 一般疾病需要的是＂抑製劑” (抑制病原體或錯誤的代謝途徑，如抗菌素), 而老年病需要的是＂激活劑＂（維他命，礦物質, 神經傳導和各種酶激活劑，以激活生命所系的代謝途徑)，這也是兩類疾病防治途徑的另一根本不同之處。
科學研究的精髓在於追問正確的問題。但長期以來，老年痴呆研究卻被NIH的兩個偽問題所誤導。第一是＂為什麼腦細胞會死亡＂？它把研究導向了無數似是而非的＂致病因子＂(參考文獻3)。第二是＂細胞為什麼會老化＂？老人的細胞都在老化但並非都會得痴呆，所以這也不是問題的核心。那麼, 老年痴呆的核心問題到底是什麼? 它應該是:＂為什麼在老化中一些人的腦細胞會死的快一些＂？ 這個問題就像＂為什麼有些老車會報廢得快一些？＂，這才會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正確的方向（圖１）。但可惜NIH卻從未明確地提出這個問題。
老年痴呆研究的長期停滯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照搬了一般疾病的研究方法，即遵循＂還原＂(Reductionism) 式的思維模式，將病變追蹤到單一起點（從器官到細胞，再到基因和分子），並將其作為藥物標靶發展出特效藥。這個思維模式雖然引領我們認識了無數的一般疾病，但對於老年痴呆卻未必正確, 因為它不是源於任何單一因子的異常，而是大腦老化中多種結構和無數分子的全面退化。所以, 研究老年痴呆需要一個新的、把器官作為一個＂整體＂的（Integrative）思維模式。根據這個模式，尋找延緩大腦退化藥物的途徑也應大不相同。正如強化骨細胞以延緩骨質疏鬆需要補充多種營養要素，延緩老年痴呆也需要多成分藥物, 這些藥物應該主要強化能量代謝和神經傳導,同時還要更多地依賴基於經驗觀察的傳統藥物篩選途徑去尋找。
值得注意的事，這些防治老年痴呆的理念與祖國醫學的＂治未病＂,＂強身固本＂，“藥食同源”，特別是 “整體式”的思維方式相合。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雖然祖國醫藥學百年來在認識 “病原體疾病”上大大落後於西方，但在預防老年病這一世紀性難題上，卻具有先天的優勢。所以, 只要基於理性的認識和深入的探索, 就可能具有更大的潛力，最終在老年痴呆的防治上為世界做出一個榜樣。
（美國南佛羅里達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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