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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這樣的
送交者: 芨芨草 2017年12月21日20:09:08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日本是這樣的

 

序言作者:李長聲

從陳壽《三國志》算起,到眼下要出版的《僑日·瞧日》叢書,中國人寫日本已寫了兩千年,年頭比日本人寫他們自己長得多。日本人總愛問我從哪裡來,所謂日本論、日本人論、日本文化論,世界上最早的,就是這《三國志·魏書》當中的兩千來字,“男子無大小皆黥面文身”,“婦人不淫不妒忌”云云。

它記下倭國“人性嗜酒”,雖然在武則天篡唐為周的時候改叫日本了,但時至今日,這話也說得沒錯,下班後成群結夥喝個醉仍然是東洋一景。有陳壽的史筆,日本人才得知自己的祖先在公元3世紀是什麼樣子,但前些年有個叫西尾干二的,跳出來“新編歷史教科書”,出版了一本給國民看的歷史書,搶眼一時,說《三國志》關於倭人的記述沒有史料價值。日本人疑惑《三國志》,理由之一是中國至日本的航海路線難以坐實。原因歸罪於中國,卻忘了唐人早說過他們不以實對,山在虛無縹緲間。否定中國人對日本的認識,並非始於此西尾,這既是給自己打氣,又是一個方法論,日本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貶低、否定、破壞中國文化來建立的。

倭人在大海之中,古時候我們不關心。遣唐對於日本來說是歷史上的盛事,但唐人王維說“積水不可極,安知滄海東”,劉長卿說“遙指來從初日外,始知更有扶桑東”。到了宋代,日本刀、日本扇進口了不少,歐陽修浩嘆:商人弄來這麼把短刀有什麼可說的!想當年徐福去日本,始皇帝尚未焚書,但日本把他帶去的那些逸書據為己有,不許再傳回中國。長達千餘年,倭人、日本人冒着生命危險渡海到大陸取經,而中國不必學日本。水往低處流,文化交流基本是單向的,這是正常的歷史進程。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後,研究中日之間古代文化交流也重視起日本文化向中國的輸入,這不過是在友好的題目下做文章罷了。或許有助於友好,但文化交流的研究不是為編寫一部友好史。日本終於趕超了中國,一場甲午戰爭把中國人打得正眼看日本了,胡適小時候作文也得“原日本之所由強”。中國人看明白日本學了西方才強大,去日本留學就直奔主題,通過它學習西方。至於不如人家學得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認識日本及其人以及文化,好些中國人至今猶看重美國人魯思·本尼迪克特的著作《菊與刀》。它確是經典,但畢竟過去五六十年代,出版時當今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還沒出生呢。人們讀它的收穫好像主要是一個生動活潑的論點,即日本文化具有兩面性。書中說的菊,並非指皇家的標誌,乃是用鐵絲把菊花造型,以養菊的愛美對比以刀為榮的尚武。關於日本人的兩面性,唐人早已指出過,例如包佶寫詩送阿倍仲麻呂(晁衡)回國,說“野情偏得禮,木性本含真”。還很“野”的時候就跨越地學會了中國的“禮”,而那種“木性”現今也常被在日本打工的中國人笑話。日本的一些優點,譬如拿來主義、善於學習,不過是一種習慣,談不上多少思想,而且是中國幫它養成的。處於原始時代,旁邊就有了一個那麼發達的文化,自然會不由自主地伸手拿來。養成了習慣,後來看見西方有更好的東西,也什麼都拿。社會一旦形成了某種體制,就未必還那麼寬容,因為拿來主義對於社會的穩定也可能是一種破壞。日本戰國時代織田信長組建洋槍隊,長筱戰役用三千杆洋槍擊潰武田勝賴的強悍騎兵,德川家康也率軍參戰,但江戶時代二百餘年基本未發展洋槍洋炮。

《菊與刀》問世十年前,周作人寫道:“近幾年來我心中老是懷着一個大的疑情,即是關於日本民族的矛盾現象的,至今還不能得到解答。日本人最愛美,這在文學藝術以及衣食住行的形式上都可看出,不知道為什麼對中國的行動顯得那麼不怕丑。日本人又是很巧的,工藝美術都可作證,行動上卻又那麼拙,日本人喜潔淨,到處澡堂為別國所無,但行動上又是那麼髒,有時候卑劣得叫人噁心,這真是天下的大奇事,差不多可以說是奇蹟。”本尼迪克特用文化人類學解開周作人的疑情:這奇事的根由在於歐美文化是良心大大地好的“罪文化”,而日本人總得有人盯着指着才知“恥”。

更早些時候,一九二八年戴季陶出版《日本論》,寫道:“日本封建時代所謂‘町人根性’,一方面是陰柔,而另一方面是殘酷,以政治上的弱者而爭生活上的優勝,當然會產生這樣的性格。現在日本的實業家裡面除了明治時代受過新教育的人外,那些八十歲級的老人裡面,我們試把一個武士出身的澀澤和町人出身的大倉,比較研究起來,一個是誠信的君子,一個是狡猾的市儈;一個高尚,一個卑陋;一個講修養,一個講勢利,這種極不同的性格,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出武士、町人的差別了。”從社會階級看透日本人的兩面性。近代以來大和民族的兩面性是武士與町人(商人、工匠等市井之人)的合體,“現代日本上流階級中流階級的氣質,完全是在‘町人根性’的骨子上面,穿了一件‘武士道’的外套”。誠信、高尚的品格是德川幕府用儒家思想對武士進行改造的結果。清除武士的“武”,那種從激情燃燒的歲月帶過來的野蠻的殺伐之氣,修養成“士”,以充當領導階級。明治天皇復辟後接連興戰,鼓吹武士道,我們知道的武士形象就一副野相了。

哪種文化都具有兩面性,非日本獨特。民族的兩面性不一定分明地體現在一個人身上。魯迅在《一件小事》裡寫了車夫和老女人,這兩個人物合起來表現出中國老百姓的兩面性。一方面高大得“須仰視才見”,另一方面“眼見你慢慢倒地,怎麼會摔壞呢,裝腔作勢罷了,這真可憎惡”。倘若他當年更無情面地解剖那老女人的可惡,或許當今中國不至於有滿街的“扶不扶之惑”。魯思·本尼迪克特沒到過日本,著作中令人目不暇接的事例好些是得自俘虜或文學作品。戴季陶在日本前後生活過八年,更作為孫中山的翻譯、秘書接觸過很多日本要人。有日本學者認為戴季陶《日本論》具有體系性,足以比肩《菊與刀》,某些地方更是凌駕其上。或源於歷史,或意在取巧,中國人觀察或研究日本多偏重文化或風俗,近現代人們更關心政治、經濟,卻天然是西方人的擅場。

不過,中國人看日本,確實也有幾個毛病。一個毛病是先天的:一說日本就扯到中國,好像除了漫畫,滿日本看見的到處是中國文化。中國人在日本很快就學會彎腰撅腚,而西方人不會,日本人學他們握手,這正是中日文化同根的現象。但過河為枳,何況過了海。“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不能用中國人的眼光和心思一廂情願地詮釋日本。例如,有文章介紹皇太子的女兒上學也得跟普通人家女兒一樣帶飯盒,寫這麼一句:吃的自然是冷飯冷菜。這是用中國“冷”觀念描述日本,拉家常似的,就誤導了我們的認知。日本人自古好生冷,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和食幾乎除了大醬湯,沒什麼趁熱吃的飯菜。中國人說到日本文化常常露怯在中國知識上,甚而罵日本反倒罵到了自己的老祖宗。

另一個毛病像是後天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好,打鬼藉助鍾馗也好,當我們談論日本時我們在談論中國。這使我們偏激,凡事都說日本好。看現實的日本也需要把它放在日本的歷史當中看。譬如有一位名人說:二戰前的東京沒法子跟上海比,但現在中國沒有哪個城市能夠跟日本隨便哪個城市比。恐怕事實是二戰前的東京沒法子比的是上海的租界,不是籠統的上海。東京遭受過幾次大破壞,有自然災害(關東大地震),有戰爭(美軍大轟炸),也有一九六四年東京奧運會前後的建設性破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開始對改造城市反悔反思。田中角榮的“日本列島改造論”思想曾支配戰敗後的日本,一面收購土地,用稅金修路,通車,建高爾夫球場、休閒設施,獲得莫大的利潤,使生活便利而豐富,另一面卻破壞了美麗的自然。就是說,安倍晉三筆下的“美麗日本”遠不如過去。

聽說國內有這麼個妙論:不管你多麼厭惡日本,去一趟就喜歡了。真就有報道,一位中國軍官參觀日本,看見街上沒有穿軍裝的,軍校里不講軍國主義,感動得回國就要送女兒去日本留學。倒是女兒說:你怎麼去日本一個星期就變成親日家了?這樣的親日家再淺薄不過了,恐怕底子就是個愚民。有位叫莫邦富的,僑居日本三十年,作為獨立媒體人活躍在日本主流社會,不久前撰文,道破了“日本旅遊業歧視講中文的客人”,這恐怕是那些哈日(聽說又叫“向日葵”了)的遊客都渾然不覺的吧。日本人常說自己是小小的島國,這是長久跟所謂地大物博的中國相鄰而形成的傳統觀念。放眼世界,日本並不小。所謂“蘭學”啟動日本走向近代的文明開化,這個蘭就是荷蘭,它的面積還不到日本的十分之一,人口密度大得多。日本的陸地面積在世界二百三十個國家和地區中位居六十二,比德國、英國大,比韓國、朝鮮合起來還大。我們對日本的認識每每是傳聞,叫它“小日本”,但若真以為小,那就有誤了。這套《僑日瞧日》叢書的作者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長年僑居日本,甚至瞧它瞧了二三十年。他們生活在日本,為生活而觀察,而學習,而且有一點研究。把體驗和心得寫出來,既不是走馬觀花,也不用妙筆生花,無非要告訴大家一個活生生的日本。日本是這樣的。

甲午初夏於東京


叢書作者簡介及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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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強

1956年生於上海。來日本前在大學任教10餘年,與哲學社會科學為伍。20世紀90年代留學日本,在東京大學就讀,後在東京大學綜合文化研究科擔任客員研究員,致力於日本哲學和文化的研究,文章以詳實可靠的史料為特色,將日本的歷史文化以及與中國的淵源作了充分考證。著有《山櫻花與島國魂——日本人情緒省思》(上海人民出版社)》、《另類日本史》(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另類日本天皇史》(香港三聯書店)等。

《島國日本》是一本精緻的日本再發現:一個老話題新問。日本會沉沒嗎?3·11何以成了特殊的時間記號?《風起》何以成了宮崎駿的精神煉獄?天皇家一套獨特的“軟件”系統是如何設定的?是誰殺死了日本人心中的神佛?日本人也發現原來歷史可以不流血?在長壽與無緣之間,日本人選擇什麼?日本人為什麼要唱南無阿彌陀佛?日本人如何用漢字守住日本人心魂的?

在讀史札記中,作者又有新的再發現:死和血的污穢思想來自哪裡?日本人對石頭信仰從何而來?在東京為什麼沒有麥克阿瑟的塑像?日本是金銀銅大國?……再發現的曲徑通幽,指向一個本真的日本,指向一個與我們觀念中有異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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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石

日本《中文導報》編輯局長、副主編。1981年中國東北師範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畢業,1985年中國東北師範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研究生院畢業,1988年到1992年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講師,1994年到1996年東京大學教養系客座研究員。著作有《莊子和現代主義》(河北人民出版社)、《川端康成與東方古典》(上海古籍出版社)、《櫻雪鴻泥》(中央編譯局)、《寒山與日本文化》(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東京傷逝》(中文導報出版社)、《雲蝶無心》(中文導報出版社)、《禪宗與中國文學》(合著、吉林人民出版社)等,譯作有《銀河鐵道之夜》(中國社會文獻出版社)、《鈴木大拙說禪》(浙江大學出版社)等。

《空虛日本》是以中日比較文化為視角寫成的一本文化散文集,是從“空虛日本”的命題展開的作者的文化體驗和文化思索,是作者在日本20多年生活與採訪的結晶,是作者親歷的文化現象和社會現象的透視,是以中國視角對日本思想與藝術的回味,是對中日文化深層礦脈接點的探尋,是對“同文同種”的誤解的追問。

通過這本書的寫作,筆者認識到:對立多來源於抱守殘缺,爭執總出自一葉障目,只有求同存異,解讀他人,反省自己,方能豁然於迷惘,參悟於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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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昇

龍昇,騰訊·大家專欄作者,河北昌黎人,現居日本福岡,出版過長篇小說《血色煉獄》《日籍華人》,傳記《我在東瀛六十年》等。

《扶桑華影》簡介:福岡、長崎、佐賀、九州,日本各地都有特色,還有傳說中中國的痕跡;天滿宮、聖福寺、承天寺、博多山,日本各種民俗祭祀,由來的背後都有一個中國;古代的日本跟中國有多深的淵源,現在遺留在日本的中國痕跡還有什麼意義?將日本的中國痕跡找尋出來,細細寫下來,這就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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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玲

杜海玲,旅日作家,媒體人,出版有《女人的東京》。

《無事不說日本》簡介:日本女人為何在產房不叫痛?她們為何主動追求男人?日本小學生的家庭作業多嗎?家長累嗎?盜版在日本為何無法流行?……作者將普通日本人生活的點點滴滴書寫出來,講講日本人的家長里短,講講跟電視、網絡上完全不一樣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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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凱

楊文凱,資深媒體人、華文寫作者,任日本《中文導報》社長兼總編輯。旅日20年,長期在海外從事新聞報道和華文寫作,信奉“堅守也是一種美德”。著有散文集《畢業十年》、時論集《天涯時論》、《常道直言》、人物專訪集《人在旅途》等。

《知日散錄》簡介:旅日廿年,所見所聞日多,所思所想日淡。為免熟視無睹,在新聞寫作之餘,日常也習慣記下個人在日本的經歷和觀察、感悟和思考。這些“寫在新聞邊上”的文字,或許不擁有讀懂日本的能力,只是嘗試着心平氣和地去理解他人,用溫暖的眼光去看待世界。“堅守也是一種美德”,做人、為文、行路、守望,如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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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是華夏文明的真正繼承者。  /無內容 - 共匪漢奸集團 12/22/17 (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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