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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貓眼看人》上的好友“應縣木塔 ”對此文的評語：“教育目的不同，教育方式自然不一樣，需要的人才不同，製造人才的手段自然不同!”

兒子三歲就上幼兒園了，後來是女兒，再後來是他們兩人先後都上了小學。由於他們上學了，我有時就到學校作點義工，這樣，才逐步理解了美國教育的秘密，這就是：尊重個人的尊嚴，尊重並發揮個人的自發性，獨立性和創造性。

這樣的故事很多，今天說說2003年11月20日的一個小故事。

那天晚上，我們全家四口人去參加音樂會，是我們小鎮高中舉辦的，每年都有幾次。以往沒有參加過，但這一次必須參加，因為兒子是樂隊的成員。

並且，兒子還這麼問我們：“媽媽，爸爸，我參加表演，你們為我驕傲吧？”他問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感到不好意思。

“當然，當然。”我們這麼回答時，也很自然，也沒感到什麼不好意思。

我兒子正式演奏，我得穿得正式一點，於是，西服啊，領帶啊，皮鞋啊，全上來了。可一進演出場地，傻眼了，整個觀眾席上，就我一個人穿得這麼“傻帽”，其他人的着裝都很隨便。

高中學校離我們家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下車後妻子發現，我們忘帶門票了。怎麼辦？“回去取一下？”我說。

“時間大概不趕趟了。”妻子回答。然後，她又說：“我們跟把門地說一聲，不行，再回去取吧。”

門票大人三元一張，小孩子兩元，我們全家共八元。兒子不需要票。

音樂會在高中室內體育場裡舉行。體育場門口，站着兩個高中生，一邊笑呵呵地收票，一邊跟入場者打招呼。妻子走上前，跟他們說：“對不起，我們急忙來，把票忘在家裡了。”

他們什麼也沒有問，笑着說：“請進”。並遞給了我們兩張節目單。

我心中突然想起了兩個字：信任。

觀眾席上坐滿了人，至少有七八百人。

演奏會開始了。

主持人是高中的音樂教師，他只說了兩句話：“感謝各位同學的辛勤練習。感謝州立大學音樂系的副教授前來指揮。”

沒想到這個主持人說話這麼簡單，就拿感謝來說吧，就算你不從感謝美國總統開始！怎麼也得感謝鎮長吧，最低限度，你總得抓住機會感謝你的頂頭上司校長啊！但這些他都放到了一邊，他真誠地感謝的是這些參加演奏的年輕的學生，他還叫我們這些大人給參加演奏的學生們鼓掌。而這些青少年們也很得意，有的還向父母揮手。

這個樂隊由兩個中學部和一個高中部的不同樂隊組成。我兒子所在的中學有四百來人，樂隊成員七十多人。另一個中學樂隊的人多一些。而鎮上的這個高中（兩個中學的學生都上這一個高中）有三個樂隊。這樣，就有了五個樂隊，加在一起，將近四百人。

一個龐大的交響樂隊。

這個高中的交響樂隊，曾經到中國大陸演出過。

為了這次演出，這四百多人曾經集中到高中練習了一整天。學校特意為他們請來了州立大學音樂系的副教授指揮。當然了，得花錢。

雖然四百人的大樂隊中只有兩三個黑人學生，但請了一個黑人指揮。不簡單。

我們這個學區華人不多，但樂隊中竟有二十多位華人的孩子。有一首交響樂在演奏過程中，由四個學生獨奏，其中有兩個是華人的孩子，一家的。他們的父母就在我們教會。兩個孩子在音樂上都很棒。

每一首曲子演奏結束後，黑人指揮都把手伸向樂隊的學生，讓大家為他們鼓掌。指揮家最後還說：“這些年輕人，非常可愛。今天晚上，他們演奏得非常出色。我為他們感到自豪。”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的孩子的故事。

這孩子在國內被視為壞學生，老師說：“他不聽話，老是亂弄自己的東西，老是弄一些鬼花樣。”

孩子的父母非常失望。把孩子接到美國後，他們特意找老師談了，說了自己孩子的毛病，並懇請老師多多管教自己的孩子。

經過一段時間後，他們同老師有一次交談，老師告訴他們說：“你們的孩子非常棒，他有獨創性，他與其他的孩子大不一樣，他思考問題的角度很獨特。”

後來，這個孩子就這麼出色了。

初稿於2003．11．20夜10時

2020.5.15 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