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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学术圈也不干净
送交者: 杏林子 2009年10月27日22:12:21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海归博士涂序新因不满国内学术圈的“残酷、无信、无情”,在回国三个月时,自杀身亡于浙江大学。涂博士之死,一石激起千层浪。根据网络读者们多日的讨论内容,我们不难看出,大家争论的焦点依然停留在国内学术圈上。

 

假如国内真如涂博士所言,以此做标准,美国的学术圈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久前,笔者读过一篇重磅级的网络文章。浙江大学教授郭磊在《发生在哈佛医学院的一起严重学术造假》一文中揭示,美国一项重大的科学发现,竟是哈佛大学医学院实验方法缺陷所致的非特异的假象。这种皇帝新装式的美国学术造假现象却能在美国迅速得到领域内同行的认可与跟进,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

 

涂博士回国刚刚三个月,他的举动和学术造假尚无明显关联,而和浙江大学的职称晋级有关。可以肯定的是,学术圈的“残酷、无信、无情”,还有小教授们的提干问题,包括晋级中的不平等问题,这并不是中国学术界的专利。我用自己在美国耳闻目睹的真实故事,来说明一下美国大学也有残酷无情现象。而这种丑陋事件,就发生在我的导师身上。

 

我的博士导师是一位来自圭亚那的黑人小教授,他为人热情爽朗,业务精良。在我读博第三年的夏天,我们实验室发生了一件大事。事故发生时,导师一家正在外出云游四海,我们几个博士生则留守在实验室大干快上。

 

留学几载,导师和我们虽然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但我们双方却拥有着共同的利益。我们多出文章,可以早日毕业。导师若是点石成金指导有方,我们取得的成绩,对他终身教授的职称评定绝对是大有用场。

 

想通了这个理儿,为了自己,也为了导师,即便导师不在实验室监工,在导师外出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几个博士生的玩命劲儿,和平时一模一样。用国内的话来说就是,领导在和不在时,我们都一个样。

 

那年七月的一天,学校负责检查同位素污染的南希(化名)女士,突袭我们实验室。一阵折腾过后,她说在我们的实验操作台和水浴箱冰箱等处,发现了大量同位素污染现场。

 

在实验室工作过的人们都知道,低剂量的同位素污染,并不是什么罕见事件。人不是机器,在允许范围内的污染,在所难免。洗洗擦擦,再接受检查,一切就会OK。我们系里其它的实验室,就是这样应付过关的。

 

可这大量污染的说法,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平时我们对同位素一直是小心谨慎的,使用量也很有限。即使不为别人,咱还要为自己着想呢。同位素伤身体的理儿,谁不明白呢?我们实验室又不是核电站,这大量的污染,从何而来?

 

这位南希女士根本就不给我们解释和申辩的机会,她趁着导师外出之际,无组织无纪律,蛮横地把我们实验室来了个关门大吉,并用恐怖的黄色胶条,封了实验室所有的进出口。这一切发生时,我的导师一家正在加勒比海坐邮轮。我们几个博士生站在那里干着急,却使不上什么劲儿。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南希这种不通人情的做法,实际上是震慑我导师的第一招。我们早就听说过,邻居的一位大牌美国教授和我导师不合,而这位美国教授和南希女士又关系不凡。这不明摆着嘛,南希女士是利用职权之便,趁着我导师外出之机,在协助那位美国教授玩儿借刀杀人的把戏。这够残酷吧,够无情吧,够阴险吧。

 

人为倒俎,我为鱼肉。南希大权在握,我们只能在愤怒中从思想上和行动上积极参加劳动改造。不断地擦,一遍遍地试,我们一直改造到实验室的同位素水平几乎为零为止。收回了同位素使用权,如同收了发球权。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本以为同位素风波后,我们能尽快地把敌人造成的损失夺回来。没想到,两个月之后,我的导师又被重重地给了一拳:他的终身教授评定以失败告终。那天下午消息传来时,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博士生,恍惚体验着树倒猢狲散的悲凉。联想一下不久前的同位素事件,我们吓出一身冷汗:是不是有种蓄谋已久的东西,正把我的导师一步步地拉进泥潭?

 

在我从师于他的那几年,导师热情诚恳,教学严谨,发表的文章数量可人。导师在兢兢业业的科研和教学中,他一直像个低头拉车的老黄牛一样,即使有百分热,导师也要发千分光。在系里众多的旁观者眼中,评定终身教授时,导师一定会榜上有名。导师落榜,绝对的出乎意料。这是明显的不公。

 

作为外籍教授,受重创的导师,并没有抱怨美国学术圈的残酷无情,他更没有选择以死相抗。得知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后,导师马上勇敢地站出来,和学校摆事实讲道理。几个月后,导师最终打了个漂亮的翻身帐。

 

和我导师遭遇类似不公的人,在美国绝对是大有人在的。一位在美国华盛顿大学就职的中国教授,不仅科研水平高,发表的文章都特够档次。遗憾的是,他也在终身教授评定中,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令人遗憾的是,他没有和校方据理力争,而是选择了离开,谋职于另外一所美国高校。

 

通过这两个简单的例子,不难看出,美国高校的职称评定,并没有绝对的公平。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学术圈的黑暗,不过如此吧。

 

在我学习工作过的这两所美国大学,最明显的学术不公就是,为什么科研教学水平一般的,能晋级为终身教授?而像我导师和那位中国教授一样成绩卓然的外国教授,只能虎落平阳甚至是被踢走呢?

 

在美国,一提到外国教授,人们马上会拿种族歧视说事儿。种族歧视这张牌,其实很暧昧,它像难以控制的擦边球一样,让人进退不是。比如,假如倒霉的外籍教授和上级争辩,校方完全可以说,我们没歧视啊,系里有黑人教授,也有中国教授。学校没歧视他们,凭什么要歧视你们呢?

 

凡事都有意外,而惊喜只属于坚持不懈的人。不知你是否相信,我导师最后取胜时举起的那张牌,确实就是“歧视黑人教授”。设想一下,假如那位中国教授,不是选择离开,而是像我导师一样,和校方力争自己应获得的权益,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华盛顿大学任职。有时候,我们中国人太容易认命,确实值得深思。

 

中国学术圈黑暗,美国学术圈也不干静。那其它国家呢?突然想起我读过的一本日本小说“白色巨塔”。这本书里面描述了日本医院内部的争斗和作假内幕,其残酷险恶的级别,和黑社会有得一比。

 

既然中美日三国皆如此,依此推理,学术圈内无净土,说不定属于全球的普遍现象。说得更直白些,也许世界上每个大学都很难脱离干系。

 

涂博士最令人痛心之处是,在自己的祖国,在自己熟悉的文化土壤上,他没试试挣扎一下,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他是认命,还是绝望,只有他本人知道。

 

作为普通人的弱势群体,对学术圈的陋习,靠朝夕之间的短平快,肯定是行不通的,被剥削者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才行。退一步讲,如果我们无法暂时改变它,首先就要去适应它,然后再试图解决或挣扎。自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积极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都没了,还拿什么去斗争。

 

其实,早在幼儿园时,孩子们就已经明白了为世不公的道理。为什么阿姨喜欢二胖儿,而不喜欢我呢?小学,中学,大学,直至走向社会,在各个年龄段,在社会各个阶层,遭遇不公,乃是普遍的社会现象。

 

不管是谁,假如你无法做到人见人爱,你就别指望会得到随心所欲的召之即来。面对不公,如果不能抗争,人也只能认命了。用生命做抗争,不仅于事无补,还令亲人们痛不欲生。比起失去职称而言,失去宝贵的血肉之躯要令人痛惜得多。职称尚可以再争取,而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

 

涂博士如果能稳住现状,并以理服人,再像秋菊打官司那样,不屈不挠地一路走过去,也许他终会迎来一线光明。可惜,涂博士已经过早地选择了放弃。除了痛悼英华早逝,我们只能为他叹息。

 作者:陈梦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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