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囯房子怪事多：補個牆洞像繡花

“齊不齊，一把泥”，人們愛用這樣的話語來形容建築活兒的粗放，然而今天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景象。

這天，家里的空調突然停轉，分析原因是室內有根水管壞了，洇出的水淋濕了空調機。

要修空調，先要修好水管；要修水管，先要找到壞在何處；可這“四通八達”的水管都“埋”在一堵又一堵的牆壁和樓層間，具體是哪一根、位置在哪兒，誰也鬧不明白。

維修公司先來了一位電器專家，他說這樣的事見得多了，水管安好以後，接下幹活的人釘牆板時不小心，釘到了管子上。他斷定，釘壞的水管就在緊挨衛生間的那道牆壁里。

接着來了一位修理人員，按照電器專家的判斷，把這衛生間的水路斷了，但是仍然有水滴向空調機……

第三次驚動了維修公司的技術主管，他領着兩位工人，上上下下又是比劃又是測量，尋找漏水管子的位置……可惜他新來乍到、不諳內情，折騰好大一會也沒有斷定壞管的具體位置。

他們的幾次勘察我都在場，對每次勘察的無果而終更是着急，空調一直停着呢，我們住房的哪能受得了。於是也開動腦筋搞起自己的調研。仗着搞過多年土建，在這房裡住的較長，加之時間也很充裕，最終分析判斷漏水的應該是緊挨地下室的一根直上直下的管子。我把這個判斷告訴維修公司的權威人士，他豎起大姆指，連着說了幾個“好，好，好”，並在疑似壞管的牆上劃了兩個打洞的位置。

負責修理的兩位工人來了。他們進屋時小心翼翼地脫下鞋子，光着腳板走向准備打洞的地方，在可能濺落施工灰塵的地面上鋪了一塊頗大的帆布，這才撳動按扭，開動電鋸，咕吱咕吱地鋸割起來。

第一次打洞失敗了，沒有找到壞了的管子。第二次找到了，漏水的地方隱藏在地下室一個壁櫃後面的牆裡。在卸下璧櫃的過程中發現，引發水淹空調的肇事者就是釘壁櫃的的兩根羅絲釘。羅絲釘太長，穿過牆板後又鑽透了下水管子，淋濕空調的水就是從這羅絲釘與管壁的接縫處洇出來的。

堵塞水管壁上的兩個羅絲釘眼很簡單，用專用的補洞材料和工具，沒費多大勁兒就大功告成；接下來的壁櫃復位，活兒也不多，用幾根短一點的羅絲把柜子擰到牆上就成了；問題出在壁櫃復位後的“美容”上：羅絲釘擰緊後，釘帽表面凹進了壁櫃板面一點點；壁櫃內壁的顏色與羅絲釘的顏色也有些差異。但這兩點暇疵對壁櫃的使用與觀感並無太大影響，因為壁櫃是在地下室里，放工具的，釘眼不多不大又在壁櫃內壁，不仔細，這些微小差異是看不出來的。依我當時的想法，“美容”這道工序似可免掉，或者做得馬虎一些。

但兩位修理師傅卻在抹平膩子之後，從身上掏出一組像是婦女化妝用的口紅樣的東西，在膩子面上來回磨蹭，又仔細地端相釘眼與櫃板的顏色是否一致，如此磨磨蹭蹭、端來相去了好幾個回復，直到兩種顏色完全一樣方才罷休。

需要修補的兩個牆洞，每個都有一尺見方。師傅們補洞時，表現了同樣的較真，尤其在釘好襯條、裝牢壁板、貼嚴縫隙、批完膩子之後，為了確保質量，特地停了兩天工，等膩子干透了才開始用砂紙磨光，並在打磨過程中，不時地用手撫摸牆面，直到新舊牆的接茬處沒了接茬的感覺、用吹風機把牆面上的粉末拂干淨後，這才進入最後一道工序一一刷漿，因而修補後的牆面，看不出打洞修補的痕跡。

活兒幹完了，該拍屁股走人了吧？“No”，還有事呢！他們小心翼翼地將落了粉塵的帆布拿走，用吸塵器將周邊的地面、牆面仔細吸了一遍，再拿濕布把近處的台面、樓梯抹拭乾淨了，才跟我們“拜拜”。

我被他們這種繡花般的仔細勁兒看呆了，感動了。我想這些美國人修牆補洞的粗拉活兒都幹得這樣較真，那麼造起汽車、家電、電腦等，又該怎樣的精心？很多美國貨之所以受歡迎，大概走的就是這以質取勝的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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