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回說到,第一次高考,由於我已經從知青變成了工人,無緣報名,第二次打算以工人身份報考工農兵學員,可工作單位沒有名額。也算告吹………第三次,說話就到了1973年了。這一次,經過我的孜孜不倦的努力,所在的工作單位,居然專門為我爭取到了一個名額。那麼,這個名額是如何爭取到的?
那位說,您這又是胡吹吧,堂堂農學院,那麼多人,專門為你爭取一個工農兵學員名額?你算老幾呀?別着急,慢慢看。
在下我在學院廣播室工作,廣播站站長,播音員,政治處宣傳幹事,還弄了個團委會常委,幾個月時間內官運亨通,廣播站的工作也做得風生水起,熱鬧異常,但是心中的“上大學”念頭兒就像一道陰影,始終揮之不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理後遺症”
您想啊,眼看高中畢業,就要步入全國一流大學學府清華大學(書中暗表,那時節,在下兄弟我根本看不上清華大學,清華大學我只看得上三個系:工程物理系、自動控制系、無線電系。當時還沒有計算機系。我一心想報考的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俗稱哈軍工。只因聽說軍官掙錢多………)突然就文革了,革命激情就像抽白面兒似的,激情轉瞬即過,到頭來一杆子插到底,到農村當農民去了,北京戶口也弄沒了………一聽說大學又招收學員了,還是工農兵學員,兼着管理大學,能不想上大學嗎?
就這點兒心思,早就被院黨委書記、政治處主任、教育處長的學院領導看清楚了,廣播站直屬政治處,平時開會學習,跟着幾位高層領導混的倍兒熟。他們紛紛勸我,踏下心來在農學院紮根兒,有的還熱心的給我介紹對象,都是如花似玉、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人兒………上面說的官運亨通,與此有關。
心中陰影歸陰影,日子還得過,一絲陰影如何遮得住滿園春光?再說,廣播站站長這個工作也不錯,很好玩兒,一來那一套電子電器設備正與我的特長和喜好一致,什麼終端播放器、前端輸入設備、錄音機、各種話筒、活動廣播機(每次大禮堂開全校大會、逢年過節全校慶祝大會、各種文藝演出、歌舞比賽、全校運動會,我都是想當然的重要角色,離開音響輔助設備,什麼也玩不轉)。
回過頭來說“花落塵泥香”。總而言之,雖然暫時失去了當“工農兵學員”的機會,可生活還是豐富多彩的。我向學院政治處學生工作科建議,招幾個學生做兼職廣播員,建議被採納,學院公告欄里發布了誠聘“播音員”的廣告,報名非常踴躍………您想啊,農學院的學生,絕大部分是全省各地的農家子弟,雖然全部都有後台,最次也是大隊、公社幹部,但依然土裡土氣,普通話帶有濃厚的當地口音,甭說別的人,光山西一省,就有好幾十種山西話:晉東南、晉中、雁北、臨汾、榆次、稷山……口音都不一樣。也有很少一部分北京插隊知青,這些人大都成了我的“好朋友”,總之,挑來挑去,選中了五、六個,廣播時間輪流值班………五個女的,一個男的。
這個男知青,北京的,父親時任北京交通管理局副局長。其餘幾個農村妞兒,有包括文水縣“劉胡蘭班”的班長,是學生會副主席………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而且具有農村姑娘樸實大方、作風潑辣的特色,還有兩個當地農村的“鐵姑娘班”班長。一句話,革命工作干的風生水起,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趕到了73年,好了,我的運氣來了,什麼運氣?上大學、當工農兵學員的運氣唄,正所謂,運去金如鐵,時來似變金。公元1973年,在下我終於熬成了朝思暮想的“工農兵學員”。不過事無完美、玉有瑕疵,也不盡如人意,怎麼回子事兒呢?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