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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把我整疼了(七,1,2)
送交者: 阿手 2004年11月25日11:58:15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七、

1、

天气已经越来越凉了,我妈一大清早打来了电话说东北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嘱咐我多穿些衣服。我在国外呆了两年,回来之后只在家里住了半个月。虽然我已经长大成人,但是父母对我的顾虑和挂念却丝毫不减。我妈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说过年。她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语调甚是凄凉。我心里也十分不好受,父母抚养了我这么多年,他们不求我如何如何回报,却只是想能跟我多在一起呆些时日,然而来这样简单的愿望我都满足不了。我十一回长春参加同学聚会,却硬是没回家看看,现在想来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我就匆匆忙忙去上班了。尤琪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我对她已经开始回避了。郭建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在手上才心安。其实这是我所了解的,这是占有欲也是自尊心,一个成功男人不会在女人身上认输,世界上本也没有多少烈女,至少尤琪不是。

大概中午时分,马总打来电话,一阵寒暄之后,他告诉我今天晚上出来谈谈那批货的事儿。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就结束了通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特别烦躁,看着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我只觉得失落。我给林菲发了个短信,问她是不是在上课。她说没有,正在想我。我说那好,我成全你了。我们俩几乎在仙踪林坐了一下午,可分别的时候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马总约在北三环上的一个大酒店,我比他先到了二十分钟,选了个雅间。又是王秋实和他一起来的,我们见面之后握了握手,我让他们点菜。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皮肤细嫩,长得甚是精致。马总不停地用眼睛在她身上脸上划来划去,那目光恨不得把这姑娘的衣服给撕碎。王秋实含笑不语,我也装着什么没看见。姑娘已经被马总盯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问道:“先生,你的菜点好吗?”马总才放她出去。

今天这顿饭,我们三个人都没少喝。马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想从郭建这里长期定制罐头,但是要求不帖商标,他们用自己的马氏食品公司的商标,来创自己的牌子。这个事情郭建也早就交待过我,不帖商标可以,但是价格要上去。就这么简单,我把价格定到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位置,就算郭建回来,这个价格也能让他乐哆呛,因为这个定位比他给我的底线高了不少。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我差点跌倒,只觉得头晕目眩。我是有备而来,自知今晚要喝多,所以没有开车而是打车;而马总本想让王秋实不喝酒只开车,却也被我给灌醉了。王秋实让保安在停车场里给找了个好位子,把车停了过去,说明天来取。我们三人打了一辆车就去了上次那家按摩院了。

我和王秋实到浴室里洗完了澡,刷完了牙,才进房间,而马总直接就找了个小姐开房了。我问叶子在不在,前台说马上就能过来。我让服务生带我到房间里,并嘱咐他叶子出来以后让她马上过来。其实自从第一次郭建带我来过这里以后,我几乎成了这里的常客,凡是有什么应酬也都往这领,跟前前后后的这些人也都混熟了,而每次来这里我都毫不例外地找叶子给我按摩,实际就是聊聊天,久而久之,我们却也非常熟悉了。过了几分钟,叶子来了。因为刚从别的房间出来,她显然十分疲惫,但还强打着精神迎着笑脸跟我说话:“人家告诉我是你到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要是别人,我还真就不来了。”我笑着说:“累了吧,是不是工作量太大了?”叶子又说:“还行,习惯了。”我说:“躺着歇会儿吧。”说完我给她扔了一根烟。她接过烟,一头倒在了床上,像死了一样。过了半分钟,她才掏出火机把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深深地吐了出一股烟雾。我也开始抽烟,我们俩就这么并着肩躺着。

“其实我也很累,只不过我们的累法不同。”我吐着烟雾说。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身在福中不知福。”叶子接道。
“呵呵。”我笑了笑,说,“你不懂的。”
“行了,不聊这些了,按摩吧,保证帮你解除疲劳。”叶子说完就要起身。
“别动,躺着歇会儿吧,聊聊天比什么都强。”我用手臂将叶按了下来,说道,“咱俩也算是熟人了,我最烦熟人跟我客气。”
“这么躺着我非睡着了不可,要不咱们找点事干吧。”叶子打了个哈欠。
“干什么呀,孤男寡女的,能干个屁呀?”我笑着说。
“呵呵。”笑完之后,叶子犹豫了一下,说,“看来你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是吧?”
“哈哈哈,可能吗?我天天都梦见女人的身体,可是我爹妈告诉我婚前性行为不利身心健康。”我笑着说。
“别逗了,你对我们这样的女人有偏见,是吧?”叶子异常严肃的问。
“说实话,叶子,有一点儿,但不严重。我相信妓女能毁掉一些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一个社会。”我也严肃起来。
“你说得太直白了,还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就把我定义成妓女了,虽然我就是妓女。”叶子有些不快。
“对不起,今天真的喝多了。说说吧,你怎么走到这条路上的?”我问。
“太没劲了,提这个干嘛。刚开始的时候,我见着谁跟谁说我的经历,时间长了,真的是懒得提了。而且,你随便在这里抓一个小姐问问,哪个人都能讲出一段让你痛哭流涕的故事来。”叶子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挺欣赏你的,真的,我第一天看着你就觉得你不太一样。”我说。
“那可得谢谢你。”叶子回道。
“要不咱俩结拜兄弟吧,就像电视里那样,哈哈,过瘾。”我笑着说。
“我连你叫啥都不知道,你就别逗我了。”叶子说。
“我姓爱,叫爱新觉罗。”我说。
“哈哈,那我可以告诉你,叶子是我的代号,我真名叫叶赫那拉。”我俩在床上笑成一团。
“其实特别希望你来,跟你说话特别有意思,感觉很轻松。”叶子喃喃地说道。我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躺了一会儿,悄悄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叶子还在熟睡。没过一会儿,王秋实也出来了,我们又在大厅相遇。

“刘氓啊,你酒量不错,但是我不服你,等哪天咱俩单独喝一次。”王秋实耷拉着脑袋说。
“说准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奉陪到底。”我笑了。
“马总今天喝高了,估计在里头睡着了。”王说。
“这马总酒量一般,不过对女人可到是情有独衷。”我说。
“你不知道,他这人,太色了。我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什么事儿我都知道,他跟老婆吵架都得让我去调和。”王秋实说。
“看出来了,你是他的心腹啊。”我说。
“去年十月份,我们公司里来了一个女实习生,就是你们东北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马总看着直流口水,可是人家姑娘还偏偏就不往那上头想。有一天,我跟马总出去应酬,马总喝多了。我开车送他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办公室抽屉里有几万块钱现金。于是我们想回去把钱转移,那时候办公室里只有那个女实习生一个人在上网。马总一见机会来了,就让我等他一会儿。他把那个小姑娘叫到他办公室,准备动手,可是那女孩怎么也不肯。结果马总从抽屉里啪的拿出一打钞票,扔在桌上,告诉她如果以后跟着他这些钱就是她的。结果,哈哈,那个女孩在犹豫不绝之下就沦陷了。”王秋实说得眉飞色舞。
“唉,现在这女人,有几个能挡得住钱的诱惑。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就把那事儿给办了呗,我在外头等了二十多分钟,就知道里头出事儿了。果不其然,马总出来之后跟我讲述这段经历,还洋洋自得。可是到家之后当晚就出事儿了,因为马总那天酒喝多了神智不清,干完了事儿把内裤穿反了,回去睡觉的时候被老婆给发现了。他老婆疯了似的,大半夜电话打到我家里,问我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说没什么,只是去洗了个三温暖,因为酒喝多了,才会把内裤穿反。没想到我和马总说得完全一致,于是她也就信了。”王秋实舌头都大了,但说话还挺有逻辑。
“那后来呢,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我又问。
“那个女的,挺神的。就在那件事发生一周多以后,她把马总给她的钱还给了马总,不管马总怎么哄她,怎么花言巧语,也没留住。她回东北了,她走出公司的时候我正在楼下洗车,她是哭着跑出去的。”王秋实停顿了一下,又说,“她心里一定特别痛苦,我能想象。”
“唉,这女的也是活该。做了婊子就应该心安理得,干嘛还立了贞洁牌坊,能不痛苦嘛。我估计她走了以后特别怀念那一打钞票。唉,贱啊,这种女人不适合在这社会上生存。我们东北怎么出了这么个货色,真给东北人丢脸!”我气愤地说。
“其实我对这个女孩感觉挺好,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挺上火的,后来她把钱还了自己人也走了,也说明她的道德观念挺强的,只不过当时是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了,你也不至于这么损人家。”王秋实说。
“哈哈,王哥,我今天真喝多了,我就不等马总出来了,再不回去我难受死了。完了,咱们下次再好好喝,你说的,咱们单挑。”我确实胃里难受得很,有点想吐。

我走出按摩院的时候两脚有点飘,吹着风挺舒服。我没打车,就这么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走着。我走到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我看了一下时间,正是十二点。我想着刚才王秋实跟我讲述的马总的故事,心里觉得好笑。我始终觉得那个女孩儿挺傻逼的,这个社会到处是陷阱到处是诱惑,你可以乱伦可以胡搞甚至可以没有道德的边疆可以六亲不认,但是你最好别忏悔也别回头,就像叶子一样,坦然一些也就少了很多烦恼。我相信那个女孩儿当时一定十分痛苦,她也许一辈子也无法从这种阴影里走出来。

2、

我觉得浑身烧得厉害,胃里又十分不舒服,有股气流一阵一阵的向上顶,我终于抑制不住,哇哇地吐了起来。吐完之后,浑身都畅快了。我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真圆。我想起了那天在农大的操场上我第一次抱着林菲的情形,就在这时,我觉得孤独万分,真想林菲。我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才响两声她就接了。

“在哪呢?”我问道。
“在你这啊,我正和岳明看电视呢,干等你也不回来,没少喝吧?”林菲说。
“算你有良心,还惦记着我。我喝多了,走不动了,过来背我回去吧。”我虽然喝了不少,但还没达到找不着家的地步,我只是想和她在外边走走。
“你在哪呢?”林菲问道。
“等一下,我瞧瞧。”我抬头看了一下,发现了这边墙上帖的都是新上映电影的大海报,我于是说,“木偶剧院。”
“行,您别乱动,我这就把您给请回来。”林菲用调皮的口吻说道。

大概一刻钟左右,林菲从一辆出租车里走了下来,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嘻皮笑脸地说:“你真好,让我抱抱先。”林菲一脸不顾耐烦,说:“都喝成这样了,赶紧跟我回去。”说完就过来拉我,却被我一把拉进了怀里。林菲又嚷嚷道:“这地上脏死了,非要坐着咱们到那边靠椅上坐吧。”我说:“不坐,我现在想让你陪我走走,走几步吹吹风我就好了。”林菲不得不依从我,我搂着她的肩膀。我们俩转转悠悠地就走到一个住宅小区里。林菲说:“往这里走干嘛,大半夜的,你不怕我可怕。”我故意放大了嗓门,说道:“你怕啥呀,有我呢。不知道我们东北人都是武林高手啊?”林菲笑了,说:“就怕遇到坏人的时候,你这武林高手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梦想,不骗你,这的的确确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那就是我能像电视里演的或是书上写的那样,有一次英雄救美的经历,哪怕为此流血,而且,一定要为此流血,否则就没有意义了。我不知道我拉着林菲往小巷子里走,是不是出于这样一种心理暗示。然而,这个梦想就在那天晚上实现了,如同做梦一般,晕晕乎乎,但我同时也清醒地知道,那是真的。

我和林菲遇到了两个人,就在那个漆黑寂静的夜里,他们虽然手里没有提着酒瓶,但却不难看出这是两个醉鬼,姑且分别叫他们“醉鬼甲”和“醉鬼乙”。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本能的没有直视他们。醉鬼甲突然骂了一句:“臭娘们你看我干什么,对我有意思是不是?”他说完就冲林菲走了过来。我感觉到林菲在发抖,我的酒醒了一大半,低声对她说:“你快跑。”林菲到也听话,撒腿就跑。这时醉鬼甲说了一句“还敢跑”就要追去,我一下拦在他的面前,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说:“????妈的,你要耍流氓是不?”醉鬼甲一拳打了过来,我没来得及躲闪,正好被打中了鼻子,血一滴滴的流到地上,这是我为实现梦想流的第一份鲜血,让我刺激的同时也彻底让我清醒。在此之前,我已经留意在地上有一个用砖头围着的小花园,这肯定是小区的居民夏天在这种花的时候垒的,现在虽然花已经谢了,但是砖还在这里。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直接向醉鬼甲头上砸去,啪的一声,那砖碎成了两段,其中一段在我手中,另一段和醉鬼甲一起躺在了地上。此时我心情特别好,我想醉人乙一定会被我的魄力吓得撒腿就跑,可是我错了。我几乎没有时间可以思考,醉鬼乙从地上倏地捡起了那半块砖头,说了一声“我操”就往我脑袋上砸了下来。

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永世难忘,我很明显的感到我的头部但具体不知是哪里,露了一个洞,有血从洞里一股一股地往出流,一点也不疼,反而觉得挺清凉。这是我为实现梦想所流的第二份鲜血。我头脑里的思维活动特别活跃,就在此时此刻,我的意识让我倒下,像死猪一样倒下去。我倒下去以后,醉鬼乙吓得魂飞魄散,他拉着醉鬼甲,说:“哥儿们咱们快跑,这逼好像死了。”说完他扶起醉鬼甲在路上打了一辆车,没影了。

他们走后,我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脑袋就往大街上跑,好不容易拦下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是个女的。我推开车门,说了一声“安贞医院”,就往车里钻,那女司机也吓了一跳,见我满脑袋往下流血,就这么滴在她的车座上。她踩了一脚油门,同时也打开了车内的小灯,从车镜里注视着我。我感觉我的血滴得到处都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大姐,你有没有毛巾什么的给我用用,要不然把你这车弄得全是血就没人坐了。”她依然从车镜里看着我,严肃地说:“老弟,你别不好意思,你把这个捂在你的伤口上吧,这东西最管用了。”她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一片东西给我,我一开始没细看,接了过来,才发现是一条卫生巾,我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把按在了我的伤口处,此时我已经意识到那伤口在我的额头附近。

我下了车,直接奔急诊室跑去,值班医生看见流着血的我的头,马上让我躺在病床上给我治疗。他们用镊子将我伤口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取出,并给我止血。这时我想起了林菲,我跟医生说:“大夫,麻烦你把我下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我要打个电话,有急事儿。”那医生摇了摇头,到是照办了。我拨通了林菲的电话号码,只听见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你在哪啊,我回到原地,地上全是血。”我只能安慰,说:“哭什么,我没事儿,我都说了,咱是武林高手,我在安贞医院呢,你来急诊室吧,别怕,一点皮外伤而已。”这时医生告诉我,要给我缝合伤口,口子有一厘米宽,但是挺深,让我起身打麻药。我问道:“大夫,我这伤没事吧?”那大夫冷笑了一下,然后说:“算你运气好,你的伤口在眼角和太阳穴之间,再往上偏一点,就打到太阳穴,也许就死了;再往下偏一点,正好打到眼睛里,也许就瞎了。”我一听也吓了一跳,然后问:“那现在是不是只算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大夫又说:“还不确定,明天你拍个片子,有可能会有瘀血,不过没什么大事儿,以后少喝酒少打架就得了。”我一听没事儿,嘻嘻一笑,说:“大夫,我这辈子头一回喝酒,头一回打架,就被你遇上了。”大夫也笑了笑,说:“快准备好,我给你打麻药。”几分钟的工夫,我的伤口就被缝合了。医生说:“你今天晚上别走了,住院观察一下,一会儿得给你打个吊瓶,明天一早拍个片子,没事儿的话你就出院。”说完之后填了几张单子,让我交钱。幸好之前我应酬马总,身上带了不少现金,要不然还真就付不起这昂贵的医药费了。我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走进了一个病房,我躺在床上,打吊瓶的小护士给我扎了三个眼儿,最后终于扎进去了,临走还嘟囔着说我血管有毛病。这时林菲的打电话电了进来,冲我大喊道:“刘氓,急诊室也没见着你呀,你在哪呢?”我哈哈笑了,说:“瞧把你急的,我转到病房了,302病房,你快来,要不然一会儿就得去太平间了。”一会儿功夫,林菲上来了,后来跟了两个警察,我心想这下麻烦大了。林菲见我缠个白布,当场就哭了,一把扑上来问我怎么回事儿。这时警察也走了过来,告诉我他们是这个区派出所的,接到林菲的报警电话,马上赶到现场,不过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让我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我用几句话就概括了当时的场面:“两个酒鬼要耍流氓,我去制止,一个先出一拳把我鼻子打出血,我要还手,却被另一个拿起砖头给砸了。”警察笑了一下,又问:“那两个酒鬼没受伤吧?”我说:“没有,我还没等出手呢,他们已经跑了,我躺在地上晕了半天才起来的。”警察说:“那我看地上怎么有两处血迹呀?”我忙说:“那两个人出手都特别狠,第一个一拳打在我鼻子上,我鼻子先出了血;然后我退了几步,就挨了砖头。”其实,这种打架斗殴的小案子真是到处都是,这两个警察也就是走个形式,简单的问几句,见人没事儿了,也就完了,他们把该写的都写了来了,转身就要走,我还装腔作势说:“公安大哥,你们一定要把这两个酒鬼给严办了,给我讨个公道。”其中一个警察笑了一声,说:“要说酒鬼,我看你也没少喝吧。行了,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疼吗?”林菲关切地问道。
“有点疼了,因为麻药刚过劲儿。”我说。
“都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当时我要不盯着他看,就没事儿了。”林菲惭愧地说。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太充实了,这么多年就梦想着英雄救美,今天终于实现了,我得谢谢你,哈哈。”我说完笑了起来,一笑触动了伤口疼了一下。
“还英雄救美呢,还武林高手呢,让人打成这样,你还有脸说。”林菲说。
“你不知内情,我跟那两个傻逼警察说的都是假的。”我于是把事情的真实经过全都告诉了林菲。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会装死,你们东北人不都打起架来不要命吗?”林菲笑着说。
“这你就不懂了,我先发制人,拍了别人一砖头,而且那个人现在不知道死活,我打在他脑袋壳子上了,起码是个轻微脑振荡,所以我不亏本。二来,后来那人拍我一下,如果我起来再还击,我们俩之间非得有一个人没命,起码也是残废,佛曰‘冤冤相抱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所以我躺在地上,就把仇恨全都化解了,可谓圣贤之举。”我得意极了。
“行了,没事儿就好,当时吓死我了。我跑了以后,打电话报警,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林菲说。
“唉,你这人啊,刚才我一见着警察就想骂你几句,这种事儿你找警察干什么,我跟你说,万一被我打中的那个要是死了或是什么的,我要负责任的。”我叹了口气说。
“我当时急死了,不报警我能干么?再说,你这属于正当防卫,又不犯法。”林菲说。
“你真是幼稚,你上监狱里问问,那些因为打架造成重伤害或人命案判刑的,大部分都会说他们是正当防卫。人家用拳头打我,我拿砖头砸人家,这叫不当防卫。”我息了一下火,平缓了一下语气,又说,“你这两天常给我跑跑报摊,买几份报纸回来,看看有没有新闻说某某小区酒徒闹事有死人的,那个人要是真死了,我就完了。”我气愤地说。
“早知道我不报警了,真的有那么严重?”林菲用颤抖的语气说,显然她是害怕了。
“没事儿,我觉得我打得不重,估计也就出点血。”我安慰了她一句,没多久,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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