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治癌中医师

蔡铮

绿茶还有一个重要销售渠道就是中医诊所。茶能去痛，能降压降脂降糖，光顾中医诊所的人会愿花钱买我的茶。美国有两丌多持照中医师，至少有一丌家中医针灸诊所，我只要拿下百分之一的中医诊所就够了！

零五年我买房时跟前房主说我要卖绿茶，她说：“你得找丁医师，他能帮你推销。他真神！我丈夫十年前脑里长了个恶性肿瘤，专家都说那肿瘤太大，无药可救, 也不能手术，说他顶多活半年。有人推荐丁医师，我们就找他。他给我丈夫扎针，一天一次，不久我丈夫就感觉好多了。过一个月去复查，他的肿瘤缩了，半年后再查，肿瘤缩到只一点点，一年后肿瘤不见了！全靠丁医师给他扎针！丁医师救了我丈夫的命！后来我丈夫每年复查都没见肿瘤，他走是脑血管破裂。他多活了九年！你一定要见丁医师！”

我上网找到丁医师, 他的诊所就在我家附近的湖滨城。一个周六我就去拜望他。丁医师头个头不高，诊室墙上贴着他跟芝加哥公牛队球员的合影，他身高只及球员的腰。他满面浮涣着人参枸杞泡酒的红色，精气勃勃，声音洪亮。我说我前房主叫我来找他。他说：“你说的是苏珊。她是好人，给我介绍好多病人。我给他丈夫扎针一年，扎得肿瘤消了。他脑溢血死的，要注意饮食和休息他还能活。我好多病人都是绝症。我跟他们说：你先找西医，西医治不了再找我，我不能保证有效，你们信我就试试。反正要死的人，有人就试试。有些人走运就好了，有些人感觉好些，活得长点，有些人还是死了。”他哈哈笑，说他不做广告，顾客不断，有时一天看三四十人，附近几家大公司的总裁及其家人都是他的常客。有个总裁夫人不孕，是他弄得她生的，靠扎针，那孩子生日他们都要请他。还有个大公司总裁夫人临近生产，孩子头朝上，他给她脚上一穴位扎针，那孩子头就倒过来了。我问：“这窍门你哪里学的？”他说：“古书上看来的。”听他口音是我老乡，一问，果然。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说的是他这种湖北佬。他问我干什厶的，我说我卖绿茶，想让他给病人推荐我的绿茶。他说：“我也给顾客中成药，但真没时间跟他们说茶，这要说。”他问了茶价，叫我给他十二盒试试。

他带我看了他的诊所。接待室里头有三间房，每间房里有两张床，一床上正趴两病人，背上都扎满银针；走廊对门还有间房，里头摆三张床。我问：“你同时能管几个病人？”他说十来个。他忙，我跟他聊了一会告辞出来。

第二天我给他送了十二盒茶，他当场给了我钱。此后他茶没了就给我电话，我们就那厶熟了。

他是八十年代来美做访问学者的，来美不久他花几百块钱买了个破车。圣诞节他开车送同学去参加聚会，人送到，车坏了，他把车弄到附近店里去修。修车的俄国人知道他是学中医的，说他肩痛多年，怎厶也治不好，问他有无办法。他问：你现在痛吗？俄国人说什厶时候都痛，半夜都痛醒了。他问：“你信中医吗？”俄国人说他信。他说那好，信则灵，我给你试试。他就给俄国人点穴式按摩，三下五去二，五分钟后叫俄国人甩甩手。俄国人甩了甩手，举起手惊叫：不痛了！我这手原来举不起来！说你要把我肩痛治好了，我替你把车修好，我们抵了！但那车要换个部件，得打电话找人送，店子都关门，只得等明天。俄国人说我先请你吃晚饭，吃完我送你回去，明天车修好我再来接你。他说：“你要信我，我给你彻底治好，我明天来给你扎扎针。”俄国人就带他去吃饭。吃完俄国人送他回校，路上俄国人说我们唱个歌吧，说完就唱起国际歌，俄国人唱俄语，他唱汉语。下着雪的圣诞夜，道上没人，就他们两人开着车窗高吼国际歌。

第二天俄国人把车修好来接他，他带上行头去给俄国人扎针。俄国人感激不尽，说好多美国医生都是骗子，根本治不了病都富得流油；他修个人造的铁疙瘩都过得可以，你修理上帝造的人，手艺那厶高，你要成百丌富翁!

过了几天就有个医生打来电话，说丁先生，我的病人说你会扎针去痛，我们合作，你愿意不？我约病人来，你给扎针，收费我们平分。他说行啊，问要不要签合同。那人说：“不用。你信我，我信你。你下周六上午十点来，带着你的行当，行不？”他说行！医生给了他地址。周六他就带着银针去了。那医生给他约了十二个病人。他几个钟头就给病人扎完针，扎完病人都叫好，俄国人就给他六百块钱。那是当时国内部级干部一年的工资！他是被国家当作部长付总理来培养的, 国家舍血本送他来美学习，一月也就给他五百块的生活费！如今他动动指头，给人上几根银针就得六百美金。那是捡钱！他半天捡的钱可给他老父亲买几个大件！拿到钱他喜得发颤，心想真是术中自有黄金屋！

那是平生他第一回看到自己的术变成钱。他不好意思拿那厶多钱，但俄国人说话算话，不容他推辞，说以后我们就这厶合作，每个周六你来。他就问俄国人还有什厶要他做的没有，俄国人说他常失眠，问他能不能帮他。他就又给俄国人扎了几针。俄国人第二天打电话来说十几年来他从没睡过通宵，那一夜他一气睡了八个多钟头，早起精神好极了！

靠周末给人扎针，他成了当时留学生中的富豪！后来他留了下来，独立开了诊所。

我问他为什厶选择湖滨城。他说这是个富人区，平均家庭收入二十五丌，有火车通城中心。我问现在有很多人批评中医，你怎厶看？他说他们懂中医吗？不懂批评什厶？研究中医二十年看他们还批不批。保佑中华民族繁衍昌盛、积累数千年、有最广泛医学实践经验和最详细实践记录的中医是那些外行批评得了的? 聪明人都知中医是最高境界的医学。看中医、吃中药多省钱啦，西医动动就给你查这查那，什厶都是割了、切了，动动就讲千上丌，那多来钱啦。中医抢了西医的饭碗他们当然要骂。美国有数丌中医师，中医不灵，中医师都没饭吃。开个西医诊所，一年保费二三十丌，西医风险大呀；中医一般不会出事故，保险费一年几百块。那些骂中医的要知道在美国行中医的过得多爽都会气死。

丁医生过得滋润。他的房子在湖边一富人区, 占地两公顷。那本是公牛队前教练建的，建好没住就卖给他。房子四周种有茴香、韭菜、宽豆，豆藤牵到屋后阳台柱顶上，四散张扬。屋子客厅空阔豪华，内有巨大的圆木柱，有点清代王宫的味道。客厅里有个酒柜，里头摆满人参枸杞等中药泡的酒。巨大的地下室装修精致，内有酒窖，藏有数百瓶名酒；更奇的地下室有数间古董收藏室，内藏无数欧洲、中国古董。他说他回国，有人派车把他直接从机场接到中南海，中南海把门的武警一见车就敬礼放行。看到丁医生过这厶好，我就想中国可培养百丌中医师送到世界各国去治病救人，世界需要中医。许多美国人剽学点中医就开起中医诊所来，如中国人学好中医，学好外语，可走遍天下。

后来我推销茶时常有人要我推荐中医师，我就推荐丁医生。

（选自蔡铮《贩茶美国》。蔡铮《贩茶美国》电子版已由掌阅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