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一點，Metropole酒店是安全的。”福爾摩斯將威士忌遞給了渾身顫抖的大波波娃。她伏在福爾摩斯肩頭，喝了幾口酒，癱倒在沙發上，嚎啕大哭慢慢變成了細聲抽泣。

“對不起，不該通知你們來布魯塞爾渡假。”福爾摩斯沖我和大波波娃表示了歉意。

“剛下飛機，就轟的一聲，地上好多人腿……”大波波娃神情極度恐懼。

”華生，帶她回房間休息吧。“福爾摩斯沖陽台躺椅上的我喊道。

我搖了搖頭，”女人膽太小，這種場面嚇傻了。“

大波波娃起身沖我瞪了一眼，”我先回房間了，哼！“她向福爾摩斯道了謝，搖搖晃晃去了隔壁間。

“華生，你可不像一名紳士。”福爾摩斯踱到了陽台邊。

我緊閉着眼，呻吟道：“我也要威士忌。”

“我想你是腿軟了。”福爾摩斯冷冷說道。

我確定大波波娃已關門離開，坐起身一把抱住他，哭叫着：“你知道嗎，機場，全是血，我還被一條手臂砸中，我要回家……”

“冷靜，現在布魯塞爾是全歐洲最安全的地方，街上到處是特警。”

我在福爾摩斯攙扶下，回到客廳，喝了兩杯威士忌，臉色開始有些好轉。

“這些該死的恐怖份子。”我憤憤道。

“華生，誰是美國最大債主？”福爾摩斯突然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是中國吧？”難道他在測試我的思維。

“第二呢？”

“日本人。”

“第三呢？”

“德國人。”

福爾摩斯搖了搖了，遞給了我一支煙。

“不會是我們吧？”我接過香煙。

“不是。”

“法國佬？”

“也不是。”

“那會是誰？”我叨着煙發呆。

“比利時。”

“他是第三？怎麼可能輪到他？”

“華生，從2014年起，比利時，一個GDP只有4840億美元和人口僅1100萬的國家，突然緊隨中國和日本，成為美國國債的第三大持有國。”

“天哪，他背後有人。”我趕緊抽了口煙。

“歐洲結算系統中心（Euroclear）就在布魯塞爾，現在它成了一個存放美國國債的箱子。”福爾摩斯笑了笑。

“有人通過這個系統將美債轉入比利時，從歐洲換回資本，而表面上這個國家沒有直接減持美債？”

“華生，華爾街也在猜這個神秘力量來自哪裡？”

“難怪比利時會成為第三大債主，他們肯定會猜是中國人。”

“嗯哼，華盛頓很不高興，有人利用歐洲金融改革的漏洞，但美國人又不能說美債沒有抵押價值。”

“你在暗示什麼？聽說比利時首相被迫取消了訪華計劃。”

“偵探的職業疑心病而已，繼續。”

“福爾摩斯，我們的話題好像是爆炸吧。”我抽完煙回過神來。

“死了很多人，我也很難過。”

“34人吧。”

“聽說超過35人，市長要下台。”

“福爾摩斯，你能否嚴肅一點，這一套騙小孩的老把戲。”

“當年你不是也信過。”福爾摩斯揚了下眉，怪笑着。

“這次歐洲情報系統好像全部失靈了。”

“華生，你很機智，是的，我們的軍情機構，還有CIA，俄國的，法國的，德國的，都瞎了，但自從巴黎血案後，他們一直瞪着眼在盯着。”

“真是一幫廢物。”

“來去自如，襲擊就像購物那麼簡單。”

“歐洲應當有更好的情報組織。”

“華生，最厲害的情報機構往往不為人知，聽說過CYQZ嗎？”

我搖了搖頭。

“在CYQZ面前，恐怖份子沒多少機會，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福爾摩斯拉上了窗簾。

“布魯塞爾，有評論員說是歐洲恐怖分子集散中心。”

“有歷史原因，但移民不等於恐怖分子。”

“他們集中在這座城市的莫倫貝區。”

“華生，轉折點在2011年，你知道哪個國家無政府狀態最長嗎？”

“伊拉克， 290天左右。”我脫口而出。

“不，是比利時，535天，沒有正式領導人。”

“這說明制度優越，無政府照樣運轉。”

“是的，親西方媒體喜歡這樣為缺陷美化。”

“你是說，極端份子就是在那期間大力發展起來？”我又倒杯酒。

“當政府不存在時，歐洲中心就出現了極大的安全疏忽，布魯塞爾正是漏洞的頂點，恐怖分子找到了理想的安居之處。”

“軍警在忙着對付遊行，政客在忙騙選票，人民在忙着抗議，恐怖份子在忙着安營紮寨。”

“是的，華生，只是西方媒體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實。而寧可相信是因為比利時抓了巴黎襲擊的頭目而受到報復。”

“歐洲應當統一行動。”我大喝了一口酒。

“華生，你很天真，北約在美國人手中，歐洲軍事力量如果統一行動，置美國於何地？”

“那好吧，我們做好自已的事，別讓那些人進來。”

“如果英國公開這樣做，馬上有人會罵自由被剝奪、信仰被壓制、種族被隔離，人權被踐踏，中國人挨的罵還少嗎？”

“那怎麼辦？”

“點燈，巴黎鐵塔，紐約時代廣場，上海東方明珠，能點的全點上。”

我苦笑着。“但願下一次不是在倫敦，我該回房去看大波波娃了。”

當我起身時，房門忽然被推開。

大波波娃換了一身白色短裝，手把拿着一根長長粗粗的東西。“華生，陪我去布魯塞爾公園好嗎？”

“你手裡這根是什麼？”我揉了揉眼睛。

“白蠟燭啊，公園裡會有燭光悼念活動。”大波波娃說道。

“好吧，我們要與死難者同在，愛心化解仇恨。”我看了看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面無表情的望着我們。沖我我揮了揮手。

我和大波波娃離開房間後，我突然跑了回來，一個疑問還沒解開。

“福爾摩斯，你能告訴我CYQZ這個情報機構是來自哪裡嗎？”

福爾摩斯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朝陽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