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小阳春》节选 |
送交者: 苏小白 2016年05月24日21:40:47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
16、
简单吃点晚饭,天已苍苍黑下。
一团月亮,很亮很高的在高空,仿佛沈少白这颗心,被日甚一日的希望充满,丰盈透亮,却陡然被架空,孤零零高悬着,一时间,有点莫名的寂寞,也有点难言的哀伤。一缕缕夜风,吹着。秋凉如水。沈少白还是换上新衣,独自个儿,忐忑不安的,打辆面的,向“好客来”咖啡馆去了。
“我么?——俩位。” “提前预订了吗?”这时,沈少白才想起要给吴师母打电话的,就拨了。拨通了。沈少白握着拨通的电话,像握着一枚烫热的金块,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小沈吗?” “嗯。” “过来呀,我在楼上208房。”师母说罢,手机挂了。 沈少白像做错事儿的孩子,垂下头,一步一步上楼去。一步一步,耷拉着脑袋,走到208房口。廊间散着淡淡的光。月亮,从透雕的格子窗内望过去,宛如藏匿柳后的美女。条条柳丝,披垂下,仿佛雨淋。而那月亮,便似光洁着胸脯的美女了,一分羞涩,一分娇柔,还有一分野性与风情。 沈少白没有敲门。 沈少白站在那里,不敢敲门。 门,开了。 袭一身淡紫毛衣的师母,双手交抱,放于胸前,两眼柔美,站在他面前了。素洁的月色,从格子窗外透进来,扑在师母脸上身上头发上,发散柔静的光。师母的脸庞,宛如蔷薇,师母一只手抬起,两根细细的手指捏着眼镜,往上扶扶,冲他说:“进来吧。” 沈少白进去。 沈少白好似受委屈的孩子,站在师母跟前。 师母淡淡说:“坐吧。” 师母说了,轻轻掩去房门。 房间内只有一盏蜡烛。红绒绸罩子,半护着的,短短的蜡烛。蜡烛,小小火苗,小小心心跳跃,一如沈少白羞赧的心。 师母在他对面坐下。 师母取出银匙,轻轻调弄咖啡。 师母调好一杯咖啡,往他面前推推,“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 “知道。因为公安局的事儿。” “还挺聪明。”师母瞧他一眼,身子往后一靠,双手交抱胸前,笑了:“少白真的还挺聪明。” “我不该的。” “没什么。”师母说,然后扬眉看他一眼,“他们没再罚款吧?” “没有。歌厅是我朋友承包的。总有街上赖皮与公安,没事找事。我朋友也不容易的,现在还没房子呢。” “想不到少白还挺仗义的。”师母笑了说,然后话锋一转问他:“你有房子吗?”“我也没有。” “你会有的。你什么都会有的。” 少白看了师母一眼,师母直直地看着他,少白垂下眼睛,吃吃一笑。师母向他招手,“你过来,往这边坐坐。那边挨着门,有风。”这句话,好像母亲。少白打小失去母爱,这句话,让他感受到母亲的温暖。沈少白挪身过去。几乎挨着师母坐下。师母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让他的心搅乱。师母的呼吸碰着他,他的呼吸碰着师母。二人,都静默了。师母伸出手,帮他解下夹克上的第一颗扣子,“小笨孩儿,要将夹克脱了,要不,呆会儿出去冷的。”沈少白开始解扣,解得不快,师母往他身边挨了挨,将他的手碰掉,“小笨笨,过来——,让我来给你解。”
17、
小沈觉着她就是母亲。 小沈直起身子让她给自己解扣子,小沈眼睛看着她,她就在小沈心里了,像一团闪着火光的雪,小沈的心被她融化,身子也被她融化了,小沈终于在她晶莹的柔媚的雪光里闭上眼睛。师母的手,婉转若蝶,在他胸前轻盈翻飞。他能听到,蝶翅萤萤的飞声;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嗅着她的声息。他在她的气息里,透明颤动,若一滴枝上的露水。她的双手掬起他。他在她的双手内,泪流满面。
他伸过手去。 他的手揽起她的腰身,像揽起一团浮云,她在他手中扭动,像一株紫藤花喷散芬芳,他陶醉在她的芬芳里,那一股淡淡的苦香,那点苦,慢慢散弥,充沛膨胀,鼓荡着他;这种成熟女人独有的味道,仿若秋叶的气味,也如烟草的香气,冲撞洗涤着他,让他阵阵晕眩。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像两扇门,关在一起。师母抬起嘴唇,一点一点,轻轻的,柔柔的,去摘他颊上的泪珠。她温婉的鼻息顺着他的脸庞往上爬,像只痒痒的虫子,细绒绒的,挠着他,他的心裂开了缝儿。小沈的心若初春的薄冰裂开了缝隙,一种甜蜜的,有些涩涩的,即将要粉碎的悸动,冲击着他,小沈有些惊喜也有点害怕。师母的嘴唇,触到了他的睫毛。 她抿起嘴,细细含了含他的睫毛。 她张开嘴,轻轻捂了捂他的眼睛。沈少白禁不得,探下手,去动她的皮带。她微微地摇摇头,身子扭转着,他不敢动了,他的手停在她的腰下,她又去吻他的额头,他小小心心撅起嘴唇去触她的下巴,她的舌尖吐出来,在他的额上轻轻的划着“十”字。
他一下子将她揽进怀里。 她起初不动,他想要将她钳进自己的肉体,她起初一动不动,软绵绵的,任他狂揽,她的身子柔若无骨。沈少白发疯了,轻轻叫着,头直往她的怀内钻。她的胸脯挺起他,肩膀轻轻抬动他的脸,他闭着眼,他不敢睁眼,他只是想往她的怀内钻,她又一次将他挺起来,嘴唇递给了他。 沈少白接着,沈少白接着了师母递来的嘴唇,只是触觉着,一股潮湿的、燥热的气味,轰去了沈少白的七魂六魄。 他像只懵懂的小兽,在她脸上嘴上乱撞。 她只不吭声,一动不动。 她只半张着嘴,任他冲撞。 一时间,沈少白像一只找不到家门的小犬,在她的身外边,在她的嘴外边,在她的脸外边,急头怪脑,狂吠乱叫。 沈少白的手,又一次探下去。 她给他抖掉了。 他又探下去,这一次他恨恨地抓着了皮带,她抖了抖,没抖掉。他就急促的,张张慌慌的去解她的皮带。她挣动着身子,离开了他。他还要去动,她扬起手“啪”打了沈少白一巴掌,厉声道: “你要干什么?!” 然后,一边坐了,整理好衣裳,冷冷地说:“你要放老实点!记着,凡事要懂规矩,不要慌毛使燥的,——好了,喝点咖啡,你走吧。” 沈少白愣愣的,看着她。她一脸凛然,冷若冰霜。沈少白一下子惊恐万状,无所适从。——沈少白对师母油然的一丝恐惧,便是从这晚开始的。并由这晚起,延续在他以后生活与生命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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