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

从谁底诗中 哪家花园
翩然飞来  这么俊俏，顽皮

莫不是从她纨扇下逃逸？裙裾上惊起？

笑靥里隐去？
这小小信差
你底白马呢？你底酒葫芦呢？你底灯火呢？
大雷雨前
这个闷热底午后 突然赶到

小姐仍坐西厢绣枕吗 蟋蟀仍匿西窗纺织吗
小鹦鹉仍对着明月打盹吗

老么么提起灯笼离开
垂花门前，小厮停下轿子 停在苍黄底前朝

一直
没走

蜻蜓，翮然一动
找不到了。这小小丫环 听到琴瑟打开门
左右张望  那天，杏子乍黄 牛车碾过石桥
春水盈盈
这小小侍者，停在桥边，停在风中，停在旧相片里
轻拭汗颊

嘘——
莫要惊动 这小小蜻蜓 这民国那年底邮差

转身别去

是谁看到了
雨窗之内那位落魄酒徒，断肠底羁客
一杯复一杯
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