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兄原玉:【五律】咏桃 和绿岛兄、雪葵兄(兼和女王、灵机兄等诗友)
送交者: 杭州阿立 2017年02月27日
梅樱争绣女,又待赏春桃。
十里花颜近,三生情路遥。
临湖多少彩,对镜几人娇。
向晚红霞远,停杯把月邀。
古典诗词是咱们使用汉字最极致的形式,属于象牙塔尖,再无其上。连盛唐诗人其实也仅精其一。比如老杜七律,王维五律,李白古风,白居易长歌,王昌龄七绝等等。流传到咱们现代人则更明显。就说咱们诗坛常来的诗友吧,西岭兄词+律诗皆佳,他自比则词功力更扎实;绿岛兄七律最娴熟,达到七段(请不要小看七段,李连杰年轻时刚演完《少林寺》与小日本空手道四段过招,二人打平手),词则写的较少,骑五言的小毛驴更少。但绿岛兄的新诗属于盖帽级别,可惜咱们坛子里新诗总是“在野党”。哈哈。边砦兄也是诗词双佳,俺个人感觉若他自比则绝律强于词;阿立兄绝句构思最得古意,大多都可圈可点;文思兄填词短调已入佳境,好像还没骑过驴。俺吧,其实就是骑驴稍微有些把握,可能是从小马背上长大的原因,哈哈,词上无把握,很少有写顺溜的;新诗则绝对烂,就是把古诗写成白话。不过俺“擅长”给自己的诗词写序,熟稔的诗友评俺的诗词常说“序比诗写得好”!“高兴”得俺哪
恨不得把屏幕砸喽。哈哈。今天是肿么了,俺又有点儿跑题啊,赶紧接着说五律。五律与七律绝非每句仅仅差两个字的区别,而少了两个字决定了它的写法与七律截然不同。七律每句七个字,可以分成
2+2+2+1 --- 共4个音步。而五律每句五个字,只能分成
2+2+1 --- 共3个音节。
虽然只差一个音节,却极大地限制了句式的变化,这是个“先天不足”。要弥补这个先天不足怎么办?词句就得精炼,因为你木有浪费的本钱。假如作者忽略精炼,则句子,甚至全篇就很显得“松散”,而七律或稍不精炼呢,却不大显眼,因为它多两字。比如崔颢的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这一联精炼吗?答:不精炼。跟杜甫的
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
一比较就可看出后者才叫精炼。但前者崔颢那一联是否显得“松散”?俺个人是不觉得,因为太炼字反而烘托不出那种悠远的氛围。
再看一首王维的五律,来进一步感受五律精炼之重要:
初出济州别城中故人 王维
微官易得罪,谪去济川阴。
--- 看,上面这一联要是翻译成现代汉语字数会增加不少。但七律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译成汉语几乎不用增加几个字。原因:一个倾向精炼,一个不忌松散。
执政方持法, 明君照此心。
闾阎河润上,井邑海云深。
纵有归来日,各愁年鬓侵。
本着这个标准,咱们一起逐句走过阿立兄这首五律大作:
梅樱争绣女,又待赏春桃。
--- 又待 稍微松一点,但这一联可以通过。
十里花颜近,三生情路遥。
--- 颔联字面上虽似不炼,但语意炼,通过。
临湖多少彩,对镜几人娇。
--- 颈联稍嫌松散。另外“多少”与“几”意赘,且
“多少”vs“几+人”
不是很工。
向晚红霞远,停杯把月邀。
--- 尾联也稍稍地嫌“松”。
可见五律因字少,首要避免松散,而求精炼。所谓的“精炼”或在遣词造句上求炼,或在语意上求炼。大约读一首五律,一上眼即先察“精炼”与否;而读七律则先察“变化”与否。当然精炼和变化都是古典诗词的“通用”要求,这里要说的是因体裁天生的不同而侧重也不同是也。
嗯,阿立兄初次骑小毛驴,属于成功之作。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