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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偉：東方世界當代崛起之大數據探密（之一）

劉學偉：東方世界當代崛起之大數據探秘（之二） 

劉學偉：東方世界當代崛起之大數據探秘（之三）

第五章  南方世界分區解析

把南方世界三個亞區劃為一個整體也是有理由的。第一、除非國小油多，它們都發展不足。第二、它們的國民綜合素質都不是上乘。第三、在這三個區域，（素質、）人均收入和西式民主的發展之間，沒有第一西方世界三個亞區和第二東方世界兩個亞區那樣的良好的相關性。

第一節 有石油或沒石油的伊斯蘭世界¹

石油是伊斯蘭世界的命根子，那可是比西式民主重要得多。

表5.1 伊斯蘭世界數據總表

這裡無疑是一個偉大而富有活力的文明。在當今世界上，也就是僅次於西方和東方文明的第三大有生命力的文明。

其實這個文明公元七世紀才開始從貧瘠的阿拉伯半島發源。從出生後不久，這個文明就開始和西方文明纏鬥不休，直至於今。它們的宗教傳播的疆域，也是僅次於歐洲宗教。這個文明不屈不撓，爭取正義的勇氣和毅力，尤其是其犧牲精神，當然讓本人欽佩。

但是這個文明的確也有一些不足之處。比如，它沒有一個核心國家，它有太多的內部教派和其它衝突，使得他們的力量不能團結起來。

他們在經濟發展上始終着力不夠。比如，那六個產油國已經積聚起了天量的財富。但是除了建築、物流和金融業，我們沒有看見阿拉伯國家做出重大的努力去建立製造業。在阿拉伯世界，至今沒有一個國家實現了工業化。相對發展較好的伊斯蘭國家（土耳其、伊朗），都在邊緣地區，都不是阿拉伯人。其達到的水平，即使作為後進者，與東方人相比，也遜色很遠。

在制度方面，筆者以為他們不應當跟在西方的模式後面亦步亦趨。西方的制度比不適合東方更不適合於伊斯蘭世界。他們應當獨創一些更獨特的制度，來適應自己的需要。比如，伊朗的終身任職的，但並不直接干預政治的最高（宗教）領袖制度，就是一種似乎有效的獨創。

中西亞北非的伊斯蘭世界是這個世界上非常獨特的一個地區，在那裡很多規律都與世界其它地方不同。我覺得造成這些不同的主要有三個原因：一個是被告誡不便談論的宗教，二是石油，三是地理環境。

下圖是這個地區各國國民素質指數與人均收入的關係。

相關係數=0.211（已按人口加權）相關係數=0.118（不按人口加權）

圖5.1 中西亞北非國民素質與人均收入關係

可以看見有三個因素在左右這些不同國家的不同收入水平。第一個最強有力的因素顯然是石油。上方6個最富裕的國家統統是產油國，緊接着的哈薩克斯坦和利比亞也是產油國。只要腳下的土地里埋着足夠多又容易取出來的鈔票，實在是沒有理由不富，就算是人民的素質水平略差也沒有關係的，因為都是西方或東方國家的企業在幫它們採油，然後買走。它們自己的確是只要維持秩序和收稅就行。

第二個原因還是國民素質。請大家把那六個紅圈在腦中去掉，看剩下的部分，是不是還是有明顯的從左下到右上的相關軸線呀？

第三個因素就是地理。最接近歐洲的兩個國家，最西化。它們發展工商業有成，因此比較富裕。其中土耳其就有第二和第三兩個有利因素，因此也（不靠石油）最成功。

在這個最獨特的子世界，我們看見，西式民主分數首先與富裕程度不相關。因為這裡的富裕靠的是石油，不是工商業中產階級。

不過那三個有較多工商業中產階級的國家，國民素質較高，西式民主也較多。這也證明了筆者的西式民主靠工商業中產階級，而工商業中產階級的茁壯成長必須依賴足夠的國民素質的理論。

這裡只有兩個西式民主發展有一定成績的國家，就是土耳其和黎巴嫩。人均超過一萬的則有卡塔爾、阿聯酋、科威特、巴林、阿曼、沙特阿拉伯、利比亞、黎巴嫩和土耳其九個國家。除黎巴嫩和土耳其之外，統統因石油這一單一資源致富。

下圖對這個地區國家的分類很有解釋力。因為它們的情形清楚地分為左、上右和下右三塊。

相關係數=0.008（已按人口加權）

相關係數=0.008（已按人口加權）

石油富裕君主國的財富當然與西式民主無關。而左面黃色那些沒有石油的國家，西式民主分數無論多寡，顯然都扶不起來。

下頁的圖5.2bis的收入橫軸，沒有用對數調整。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多數國家，都擠在左端貧窮的底部。

圖5.2bis

這次阿拉伯世界的茉莉花革命風潮發生在這個世界的核心部分，地理上集中於北非和阿拉伯半島的南端。貧國為主，富國也有。尤其是利比亞這個產油富國局勢之火爆出人意料。這跟卡扎菲的個人並家族的集權有決定性關係。他的存在與白俄羅斯的盧卡申科類似，破壞了一般規律。是應當排除的特例。

這節的開頭，已經說過，這個世界是個特殊的世界，這裡的規律經常與其它地方不同。比如越富的國家西式民主越少，而且巨富的國家發展不減速。雖然相關性都很弱，但其它地域都不是這樣。

近年來，歐洲人在這個世界進行了三次武裝干涉。對象分別是阿富汗、伊拉克和利比亞。敘利亞堪堪未成。現在似乎還得二度（空襲）武裝干涉伊拉克。西方人在那些地方擊潰、消滅和癱瘓了四個專制政權，但是換來的是三個完全失序（伊拉克、利比亞、敘利亞），一個也很可能將會失序的國家（阿富汗）。無政府取代了集權專制。那些國家的人民和國際社會，有沒有贏得利益？西方人的“好心”，為什麼會收穫這樣的惡果？

筆者有個解釋，這就是他們要把他們自己鍾愛的制度強加於人所致。有人也許會問我：“他們就配享有專制嗎？”我會反問他；“他們就應當生活在無政府狀態中嗎？”我還是主張“兩害相權取其輕”。專制政權下，畢竟還有起碼的社會秩序。國際社會的責任是把它們推向更加的開明，而不是輕率動武，最終導致無政府狀態。

西方人沒有武力干涉埃及。那裡的人試了一把西式民主，體驗了其中的酸甜苦辣之後，現在似乎重新選擇了軍方主持下的秩序。西式民主嘛，有那96.91%的選票做保證。

下面就這個地區的土耳其和黎巴嫩，說細一點。

在這個世界，西方化和現代化同時最有成就的國家是地處西亞的土耳其和黎巴嫩。土耳其自國父基馬爾起，努力西化至今近百年，應當說有相當成就。黎巴嫩商業和金融業繁榮，號稱中東的瑞士。這兩個國家人均均已過萬，而且靠的是工商業不是石油。

但是這兩個國家與歐洲的聯繫也太深。比如黎巴嫩曾是英法的殖民地、有大量的人信仰西方宗教、距歐洲不遠、國家小。比如土耳其甚至有一部分領土就在歐洲、與歐洲的交往實在源遠流長。它有非常強烈的願望加入歐盟，但要保留它自己的宗教。也正因此，歐洲人一直對它的企圖加入不感冒。法國前總統德斯坦有言：“他們與我們不相像。”但至少它們沒有輕易得來的石油財富。

黎巴嫩現在的困境是由於其信仰西方宗教的人口增長速度遠低於信仰自己傳統宗教的人口，長槍黨已經失去主導權，真主黨正把這個曾經的中東的瑞士逐步拖入巴以爭端，它的進一步發展可能受阻。

土耳其的困境是本土宗教正在回潮，基馬爾主義已經開始失勢。歐盟不可能接受一個其它宗教的國家入盟。而土耳其絕無可能放棄自己的宗教。土耳其的前景可能是慢慢回到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而不是全盤西化。黎巴嫩也是。

這個地區情況相仿又差一些的國家發展現代工業和現代政治有些成就的還有伊朗。這個國家成詩一個古老的帝國，是這裡宗教一個教派的最大聚居地。人口又7500萬之眾，在這個地區僅次於埃及而多於土耳其。也是依靠石油，這個國家積聚起一筆資本，卻在獨立地發展工業，甚至核工業。由於西方的制裁，該國一直發展困難。現在與外部達成和平利用核能的協議後，伊朗應當得到一個重大的發展機會。他們的最高宗教委員會的制度很有創意。讓國家的政治有一個穩定的核心，避免了完全西化的過於動盪的風險。西方人給了這個國家一個極低的西民分數，如同給俄羅斯的分數，是明顯不公道的。

除了這三個國家，這個地區恐怕是這個地球上，僅次於撒南非洲，最難現代化的地區。除了半島上那些產油君主國和同樣產油的哈薩克斯坦和利比亞富起來，筆者還沒有看出還有哪個國家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能夠發展工商業致富。看看那最現代的埃及就知道，他們很難做到這一點。離開了工商業和中產階級的長足發展，哪能有什麼成功的政治現代化？

現在利比亞也被西方武力輸出的民主打爛。它何時，用何種方式脫出無政府狀態，有待觀察。

一般而言，一個國家只要足夠富裕，就會有足夠多的中產階級。但阿拉伯半島上的六個超級富裕石油君主國則不是這樣。石油財富被王室、政府和少數大企業掌握，人民就算是因政府把持的再分配（各種福利）而普遍富裕，也依然不會產生足夠的自主意識。這種類型的富裕並不是民主成長的有利因素。

第二節  剛剛上路的南亞

南亞有一個與中國同樣古老的文明傳承，雖然是第二代。但筆者確實認為，那個文明，不及中華文明有活力。

印度人種複雜，簡單地又可以分為多居南部的膚色較深，身材較矮的原始土著後裔；和多居北部，膚色較淺，身材較高的大約在公元前14世紀從中亞而來，入侵南亞的雅利安人後裔。是這些雅利安人的後裔創造了印度教和種姓制度。他們自居高種姓（婆羅門、剎帝利），而把原住民貶為低種姓。

那裡的髒亂懶散，外界的人的確難以置信。看見過那裡延綿數十平方公裡面積的貧民窟和其它可以信手拈來的大量表現（在中國找不到的）印度貧困落後的照片嗎？

聽說那裡的低種姓民眾曾發起遊行示威，要求的不是取消種姓制度，而是不得取消種姓制度，以保護他們的因受歧視而享有的各項經濟補助特權。

南亞大國，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國三個國家經濟上都很落後，人口倒是都十分眾多。它們能步入初級民主甚至中級民主，又與英國在那裡的長期殖民深刻相關。如果沒有英國的殖民，這裡不要說民主，只怕會分成數十個國家，因為他們有數十個民族數十種語言和許多種宗教。但是這種印度式的窮民主，難稱成功，實在難有感召力，至少絕不是中國可以去仿效的對象。用一位見多識廣的學者的話說：那個國家完全不在狀況。

筆者不否認，南亞國家擁有至少比撒南非洲多的發展機會。事實上，以HDI計算，32年來，那裡的人民生活狀況也有了不容小覷的改善。但是南亞國家的平均國民素質水平比東北亞差出20分以上，文明欠缺衝勁，無論是信仰哪種宗教都一樣。我的確不認為，這個文明將來會是以中國為首的東亞文明的對手。光靠IT行業，和不過數百萬的IT精英，是不可能讓一個十幾億人口的印度真正富起來的。巴基斯坦、孟加拉國的情形則比印度還差。

概括起來，南亞的特點是高西式政治民主低經濟發展。就是說，那裡發展的只能是一種次級西式民主。他們的人均收入水平居然比撒南非洲還低，而且還更平均，就是統統都低。這很可能是他們沒有像部分西亞和非洲國家發現大油田所致。以後南亞大體會長期保持這個特徵，除非發現大油田。

表5.2 南亞數據總表

顯然，這個子世界相對中庸的國民素質對西式民主的興趣遠高於對經濟發展的興趣。

只有巴基斯坦是例外。在筆者看來，這與它們的宗教或者不如說維持秩序的能力深切相關。

看見了吧？在這個只有六個案例的小世界裡，也找不到清晰的素質、人均收入和西民指數之間的關係。找得到的最基本的特徵就是高西民水平而低發展水平，兩者之間的關係倒掛。這裡是筆者說過的擁有大量次級西式民主的最典型地區。它們的要務當然是發展經濟。只有等中產階級成長起來以後，它們那次級窮民主榜樣的桂冠才可能慢慢脫去。不過這事並不容易。

圖5.3：南亞國民素質和人均收入的關係

相關係數=-0.068（已按人口加權）

相關係數=0.357（不按人口加權）

近月印度人發現他們的經濟增長率可能超過有暫時困難的中國0.n個百分點。一些人就開始興奮地鼓吹印度要趕上並超過中國。我們且看他們能如何完成這個任務。比如印度現在人均1500$，是中國的1/5。假設從今以後，印度可以擁有平均比中國高1%的增長率，要趕上這個差距，可要160年！（1.01^162=5.01）

第三節  地球上最難發展之地：撒南非洲  

這裡列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共43國。除了南非有相當數量歐洲移民以外，人種和文化宗教特徵都相當接近。但有少數國家富產石油或其它礦藏。

眾所周知，撒南非洲是地球上最不發達的地區。富裕的、或西式民主的、或發展快的國家都很少。貧窮、不西民和發展慢的國家則很多。

表5.3：撒南非洲政體資訊總表

就在撒南非洲這個次級世界中，人們也可以明顯地觀察到，在除了相對最發達的南非和博茨瓦納，西式民主的程度，與富裕的程度，與發展的速度都太不相關。簡單地說就是：所有的西民水平，都可以有所有的富裕程度和所有的發展速度。

非洲僅有六個國家人均收入超過5000$，37個國家的人均都在2500$以下。

把下面這張圖與拉美的那一張對比一下，你實在是不能不發現它們太不相同。

相關係數=0.483（已按人口加權）

相關係數=-0.015（不按人口加權）

圖5.5： 撒南非洲國家西式民主指數、人均收入、21年增長

圖5.5bis

這裡根本看不到擬合線。所有的西民程度可以有所有的其實都是極為有限的發展水平。發展速度僅與是否富蘊資源相關。例外的就是南非和博茨瓦納。

再看更下面一張bis，這張圖的設置才與拉美那張完全一樣，橫軸沒有用對數。你一定看得見，絕大多數國家都在貧困的底部擠成一團。富裕起來的國家都有大量資源。

43國中，只有赤道幾內亞、安哥拉、尼日利亞三國發展高速。其餘37國發展速度都在6以下。而且不論西民指數高低，現有人均收入多寡，都是這樣。尤其是撒南非洲僅有的兩個富裕而又西民的明星南非和博茨瓦納的增長率也不高。這讓本人深感遺憾。

歸納起來，撒南非洲相對而言最富裕而又最西式民主的國家是博茨瓦納和南非。他們的共同點是富蘊礦產，而且開發充分。其中南非有約10%的歐洲移民人口。無法否認他們對南非成為撒南非洲唯一的工業化國家的貢獻。博茨瓦納倒是沒有多少歐洲或亞洲的移民。但那個國家只有187萬人口，說服力不夠。何況這個國家緊靠南非。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南非的發展，博茨瓦納只怕也無法單獨致富和發展西式民主。

其實撒南非洲最富裕的國家是赤道幾內亞和加蓬。但這兩個國家都是依靠大量出口石油和其它礦產致富，經濟結構非常單一。而且人口極少（74萬和154萬） 西式民主程度也很低。不能稱之為非洲的成功榜樣。因為有太多的撒南非洲國家並不富蘊資源。

簡單地說，非洲的最大經濟問題就是除了出賣礦產資源沒有其它的經濟增長點。除了例外的南非和它的緊鄰博茨瓦納，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實現哪怕是相對的工業化。礦產有時盡，而且基本被外國資本掌握，能容納的就業人口又有限。

撒南非洲的國家，幾乎個個都建立了類似西方的多黨普選西式民主政治架構，但能良好運行，尤其是能解決除礦業之外的發展問題的就幾乎沒有。非洲的問題顯然不在政治制度，不在需要更多的西式民主，而在其它地方。

撒南非洲的落後是人類的最大痛苦之一。帝國主義國家數百年來對非洲的掠奪，要對此負重大責任。但這事也很難全部怪到西方殖民者身上。比如，西方殖民者來之前，非洲的發展如何？（與當時的東亞和中西亞北非的伊斯蘭世界比。）比如西方殖民者走了以後又如何？（也可以與現在的東亞和中西亞北非伊斯蘭世界、甚至南亞比。）

10年以來，中國人開始大批量地進入非洲。這中間，有大型國營企業，有各種規模的民營企業，也有大量的個體私人。他們帶去的經濟模式與以前西方人相當不同。首先是中國人為非洲建設了許多的基礎設施，比如公路、鐵路、橋梁、碼頭。然後是市政建設，比如醫院、學校、體育館、公寓樓、電力、通訊系統。然後是開採各種礦藏。然後是大量出口各種遠比以前的西方產品廉價的製成品。總之為非洲提供了西方之外的另一個選擇。結果大體是雙贏。衝突摩擦也是難免。雙方都需要摸索了解和適應對方的過程。依筆者估計，與西方比影響力，長期的結果，應當是東風壓倒西風。我不知道這塊大陸應當選取什麼樣的政治形式。我也不知道他們能否像東亞人一樣獨創或者學來有效的政治形式。我的研究標明，在這裡，如果沒有石油，也沒有大量的歐洲移民，無論西式民主的成分是多還是少，無論有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黨或領導人，它們都有最多的發展困難。筆者的意思不是這塊大陸就永遠也發展不起來，而是它們有最多的困難。非洲人也應當有人均1萬$的一天，但一定是在所有其它大陸之後。

對撒南非洲，筆者的建議很簡單，盡力挽留歐裔精英，歡迎亞洲來的高質量移民。鼓勵異族通婚，提倡優生，發展教育和衛生事業，用一切辦法去改善人口質量。至於工商業，至少可以努力先發展礦石的精選，而不要直接出口原礦。再過一段時間（比如二十年），努力承接從東南亞轉移出來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這樣，撒南非洲，就還是可以有相當光明的未來的。

南方世界小結：三個子世界有哪些共性

相關係數=0.329（已按人口加權）

相關係數=-0.155（不按人口加權）

圖5.6：南方世界西民指數與人均收入關係

先看上圖。最明顯的共性是，西式民主的水平與人均收入水平相關性太弱。

這裡的主體部分，三個子區互相摻雜，幾乎成一個方塊。西民指數從2-7，人均收入從200-8000$，在這個區間，西民指數與人均收入非常高度地均勻或隨機分布。

西民指數偏低，而又收入超常的，居於此圖左上角的國家，無一例外全部是產油國。那個利比亞的西民分顯然亂打，它也該屬於這個集群。

西民指數離奇高，而人均收入離奇低的，就是次級窮民主的最突出代表印度。然後是從贊比亞到馬拉維，、一直到比如西民指數4分以上，人均收入1500以下的至少20個國家，都屬於這個範疇。

人均收入1500-8000之間的國家，在這個世界，就應當算是治理有成。不過其中又有相當一部分富蘊資源，出口有成。

真正不靠出口資源而靠發展工商業致富的國家，似乎只有土耳其和黎巴嫩兩個國家。

南非和博茨瓦納又是一個單獨的類型。它們的西民分數和人均收入都相對很高。不過不要忘記，前面已經分析過，南非有大約10%的歐裔人口。那裡的工業和西式政體都是歐裔所創。而且這個政體現在正在過於快速的衰頹。而博茨瓦納則離南非很近，而且也是富蘊鑽石等礦藏。

現在來看下圖國民綜合素質指數與西民分數的關係。

圖5.7：南方世界國民綜合素質與西民指數關係

這裡只剩下兩個區。一句話描述，就是相關性幾乎沒有。在中西亞北非這個子世界沒有，在南亞這個子世界也沒有。在沒有列出來的撒南非洲更是沒有。在南方世界，相對國民綜合素質更高一些的民族，為什麼沒有像西方世界，甚至東方世界那樣，更多地選擇更多的西式民主？或者相反，相對素質更低一些的國家，也並沒有更多地選擇更多的西民或更少的西民？完全處於一種隨機任意的滿天星狀態。這是為什麼？本人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現在來看國民素質和人均收入的關係。這裡也只有兩個區。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一定的相關性，雖然這個相關性比較弱。在沒有列出來的撒南非洲也是有一個更弱一些的，但仍然是正相關。

相關係數=0.208（已按人口加權）

相關係數=0.329（不按人口加權）

圖5.8：南方世界國民素質與人均收入關係

把那些因油而富的國家都在腦中去掉，你會看到，素質最高的土耳其最富。然後一路向左下，經過伊拉克、約旦，再到也門、……，最後到阿富汗。

概況起來，在南方世界三個子世界統括，素質、西民和收入三者之間的關係是：素質指數和西民水平沒關係。西民水平與收入水平沒關係。但素質指數與收入水平則還有勉強可見的關係。這個狀態與西方世界正好相反。在那裡，西民指數與人均收入的關係好過國民素質與人均收入的關係。三項指數之間，都有明確的中等偏上的正相關。

這裡的最大問題還不是經濟而是政治秩序。這裡都是同一個宗教，和近似的種族，但是卻擁有最多的民族衝突和教派衝突。這裡是世界上幾乎唯一還在進行大規模熱戰的地區（敘利亞……）。在這裡的很多國家，最要緊的事情是建立秩序，而不是限制專權。在這裡，真的需要考慮，推翻一個獨裁政權去換取一個（准）無政府狀態（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亞、敘利亞）是否合算的問題。

那些半島上的富裕石油君主國，在這裡，就已經應當算作擁有難得的良治，可千萬不要想着去推翻它 。

那裡的共和國（比如阿爾及利亞），只要能維持正常秩序，如果有那麼一些專權，最好也不要干涉，而讓其慢慢地演化。

那裡的顏色革命，跟東歐的性質根本不一樣。在東歐，那是大有希望成功。在這裡，可是成功希望極其渺茫（比如埃及）。前者是瓜熟蒂落，後者是用電燈泡烤熟水果。

在南方世界，還有許多國家內部存在嚴重的種族/民族或宗教/教派或其它類型的對立甚至嚴重的（暴力的）衝突（比如利比亞、敘利亞、伊拉克、阿富汗）。在這樣的情勢下，有效的統治、基本的社會秩序已經難以達成，因此經濟的正常運轉都難以保證。在這些地方討論政府形式專制或是民主，似乎還太過奢侈。

土耳其、黎巴嫩、伊朗那樣的准西式政體，自然也是應當讓其自行發展，不要強力干預。它們當然有權獨創一些政治形式（比如伊朗的最高宗教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