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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書生——校園文革恩仇錄》第八回
送交者: 蘇渝游士 2018年09月07日20:53:08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第八回

游京華書生憐惜公主墳,違天命主席力簽五一六

 

江東工學院黨委擴大會後,一場批判「三家村」的邉釉諶恨Z轟烈烈開展起來。周靜茹看到批判的目標僅局限於「三家村札記」「燕山夜話」中的言論,並未涉及到團委書記趙新元所說的學生中的反動言論,她對劉致遠的擔心才漸趨平靜下來。

五月的北京,天氣已經相當悶熱,街上行人已經穿起了短袖襯衫,然而此時北京的政治氣候更加火熱。經過「評海瑞罷官」和「評三家村」的兩次加溫,整個北京城接近沸騰的邊緣。各行各業都在大張旗鼓投入揭發批判「反黨反社會主義黑線」的鬥爭。以彭真為第一書記的北京市委已經岌岌可危了。

由於「航天飛船隔熱新材料的合成」屬於「國家一號」重點的項目,國家科委明令必須確保項目如期完成,暫不搞批判「三家村」邉印K越瓥|工學院赴京畢業實習工作暫未受到干擾,依然按計劃緊張地進行著。

劉致遠,因為得到吳雲教授的器重,又因為研究項目的深奧複雜,充滿了挑戰性,使他的才華得到了充分地發揮。他如魚得水般的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之中,在江東工學院二月通表會上造成的抑鬱心情早已一掃而空。院團委批不批准他入團,也早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一個晴朗的早晨,吳雲教授派劉致遠和清華大學畢業實習組長王夙雯,去國家科委技術處遞交第一階段研究報告。

王夙雯,是一位清新亮麗,熱情大方的北方佳人,清華大學化學系材料專業高材生,清華參加「國家一號」項目的畢業實習組長。她們的項目與劉致遠負責的項目緊密相關,由於工作上的協作配合關係,彼此已相當熟悉了。

一大早劉致遠與王夙雯各背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包就出發了。劉致遠問王夙雯:「國家科委在哪裡?遠不遠?」王夙雯說:「蠻遠的喲,在城西,海澱區復興路。我們這裡是城東,幾乎要穿過全北京城。」二人說著就來到公交站臺,等了好久,好不容易來了一趟車。等車的人們就一擁而上。劉致遠和王夙雯背著沉重的文件,擠不過別人,一連等了三趟才上了車,沒有搶到座位,兩人只好背著包站著。汽車在狹窄的道上拐了幾個彎,就上了寬闊的長安街。

當時的長安街東端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只有接近天安門廣場一帶才看到北京飯店、王府井大樓、軍事博物館、歷史博物館、人民大會堂等等現代化的建築依次掠過。當然,最讓人注目的還是數百年前的古老建築,天安門城樓。城門的上方掛著毛澤東的巨幅畫像,兩邊城牆上用紅色油漆寫著巨幅標語「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車過天安門廣場時,劉致遠彎下腰來,從車窗向天安門城樓眺望。

王夙雯問:「劉致遠,你們來北京兩個多月了,出去玩過沒有?」劉致遠說:「去了,故宮、長城、頤和園、都去過了,可惜時間短沒有細看。」王夙雯又問:「你感覺如何?」劉致遠說:「太美了,太震撼了,故宮的博大,長城的高遠,處處洋溢著中華文化的悠久歷史和寬廣的胸懷,自然而然令人肅然起敬。」

王夙雯笑道:「你還很有欣賞水準嘛,聽說你們江南風景也是很美的?」劉致遠說:「是啊,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你要去一定會陶醉的。」王夙雯說:「江南,聽起來就那麼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啊,包括你們江東市,我肯定要去的。」劉致遠說:「好啊,你來我給你當導遊。」兩人正閒談著,忽然汽車猛力一晃動。王夙雯沒有站穩,向前一衝,一下撲到了劉致遠的懷裡,分開後王夙雯紅著臉,兩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過了西直門,路變得難走起來,汽車晃個不停。劉致遠問:「還是市區嘛,怎麼這麼顛簸啊?」王夙雯說:「這一帶在挖路面,修一號地下鐵路。」劉致遠說:「噢?只聽說東京、莫斯科有地鐵,又快捷,又舒服,又便宜,中國地鐵夢也要實現了嗎?」王夙雯說:「那還有假?聽說這還是戰備工程哩。」兩人說著話,車到了站,又換車,再步行,到達國家科委已經十一點過了。

劉致遠懊喪地說:「真倒霉,部老爺們下班用膳了,要到下午三點才升堂,門口又沒鼓,草民們沒法擊鼓升堂,只好餓著肚子等了。」王夙雯笑道:「你這人還很詼諧啊,中央機關就這樣。你看,外地來辦事的那麼多人都在等,沒辦法!」二人只好就在路邊小店拿糧票買了個饅頭吃,耐著性子坐在科委大門臺階上。

等到「升堂」,交上了報告,又回答了質詢,返回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王夙雯說:「汽車顛簸得太難受,乾脆走一段吧。」劉致遠說:「好啊,甩掉了文件包袱,輕裝上陣,正好走一走。剛才車上售票員報站,我好像聽到有個叫『公主墳』的站,是嗎?」王夙雯說:「的確有這個地方,不太遠。不過我也沒去過。」劉致遠來了興趣說:「正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說著二人就沿著復興路向東走去。一路上到處都在挖溝,有人工挖,也有機器挖。走到復興門外,看到東西各有一個大土塚。東邊一個已夷為平地,只留下痕跡,西邊一個也挖去了一半。墓地原有圍牆、儀門、享殿等地面建築,也已摧毀得七零八落。墓四周的古松、古柏和國槐、銀杏等樹木也被砍倒堆放在一旁。

劉致遠和王夙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王夙雯說:「呀,真太可惜了。」劉致遠說:「的確太可惜了,地鐵線路為什麼一定要從這裡走呢?」王夙雯說:「裡面埋的真是公主嗎?」劉致遠走到西邊尚未挖完的墳前面,忽然指著倒在地上的一塊石碑對王夙雯說:「你快來看!」王夙雯過去一看碑上刻著「莊靜固……」三個字,下面的字被泥土埋著,看不清。劉致遠興奮地說:「應該是『莊靜固倫公主』,果然是公主墓,那邊肯定也是了。」

這時過來一個中年男子,是北京文物管理部門在這裡看守現場的,揮著手問道:「喂,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劉致遠說:「同志,我們是路過,來看看的,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文物管理人員說:「嘿,現在你們年青人,對文物感興趣的可不多。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此處埋葬的是清仁宗嘉慶皇帝的兩位格格,所以叫公主墳。這邊葬的是莊靜固倫公主,為嘉慶皇帝第四女,下嫁蒙古族土默特部的瑪尼巴達喇郡王。嘉慶十六年五月去世,年二十八歲。東邊那個已平掉的墳,葬的是莊敬和碩公主,她為嘉慶皇帝第三女,下嫁蒙古親王索特納木多布濟,去世時年三十一歲。」

王夙雯惋惜道:「呀,一個才三十一,另一個二十八歲就去世啦,太不幸了。」劉致遠說:「真是紅顏薄命啊。」王夙雯問:「她們既然是公主,為什麼不葬在承德清東陵或西陵呢?」劉致遠說:「好像清朝的祖制規定,公主下嫁,死後不得入皇陵,這倒是和老百姓一樣,『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可是也不能進公婆墓地,必須另建墳瑩。所以北京郊區有很多公主墳,有的地名現仍叫公主墳。」

文物管理員看著劉致遠說:「咦,看不出,你還是個內行?不錯,是這樣的,因為兩位公主是同年而亡,僅隔二個月,所以埋葬在一處。」劉致遠說:「想不到金枝玉葉也很淒慘哩,死得這麼早,又不能進皇家祖墳不說,連婆家墳也不能進,只能流浪在外,雖有駙馬相伴,與孤魂野鬼也差不多了。哪知道過了兩百年,為了建地鐵又被挖了出來,不得安寧哪!」

此時,天已暗下來了,劉致遠和王夙雯離開了公主墳。寬闊的馬路上行人稀少起來。王夙雯輕輕拉住劉致遠的臂膀。劉致遠也沒避讓。王夙雯說:「看不出來,你還多愁善感,憐香惜玉啊。你們南方男人都這樣嗎?」劉致遠說:「我是憐惜文物糟蹋了,就恢復不起來了。不過,人的性格與地域可能是有些關係。像你們北方男人豪爽,直率,大氣,個個都是京油子,鐵齒銅牙,能言善辯。」王夙雯不以為然地笑笑說:「嘿嘿!北京男人,俗,什麼能言善辯呀,整一個耍貧嘴,煩得很!」劉致遠說:「你這樣說,不怕得罪你男朋友啊?」王夙雯望著劉致遠說:「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北方人、南方人也說不定哩。」劉致遠心有所動,假裝沒聽見,沉默不語。

二人說著話,已經到了西長安街。忽見前方馬路左邊出現一座高大寬闊的兩層門樓,屋頂上黃色琉璃瓦閃閃發光。樓上層掛著一排大紅燈唬聦誘虛g是大門洞,門洞前蹲著一對石獅子。兩邊影壁牆上分別寫著斗大的標語「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萬歲」「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萬歲」。門樓正前方一杆五星紅旗高聳入雲,迎風飄揚。門洞兩邊各有四名荷槍實彈的軍人站崗,目光炯炯,戒備森嚴。黑色的「紅旗牌」轎車,白色的「伏爾加」轎車,草綠色的「嘎斯牌」吉普車從門洞裡進進出出。四周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

王夙雯輕聲對劉致遠說:「這就是新華門,裡面就是中南海了。」劉致遠「哦!」了一聲,遠遠地望著門洞上的新華門匾額,感到一股肅殺之氣從門洞中射出,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劉致遠問王夙雯:「你猜,此刻中南海裡的毛澤東正在想什麼呢?」王夙雯說:「那還用問?肯定是在考慮『三家村』和『反黨黑線』的問題了。」劉致遠說:「沒錯,看來他是沒有精力想到公主墳遭毀的事了。」忽然王夙雯指著前面,對劉致遠說:「你看,對面的軍人在向我們揮手了。我們走吧,走吧,這裡不容許停留的。」

正在此時,忽然平地颳起一股狂風,一會兒變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路上行人個個用手捂住口鼻慌張的走避。王夙雯拉著劉致遠說:「快走,沙塵暴要來了。」劉致遠說:「奇怪,已經五月份了,北京怎麼會還有風沙?」說著剛好來了一輛公車,二人捂住口鼻,急速跑過去,奮力擠上了車,向東駛去。

劉致遠好奇的目光匆匆逃離了莊嚴的新華門。此時,他對門洞裡面,將要發生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卻渾然不知。這件大事將要決定整個中國的命摺6鴦⒅邏h正在從事的「國家一號」重大研究項目,與這件大事相比,也只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沿著劉致遠剛才的目光,新華門內,稱作「南海」、「中海」的兩灣湖水碧波蕩漾,柳影婆娑。沿著湖邊,一條柏油馬路一直向北延伸。不遠處有兩組四合院式的建築,正門上方赫然懸掛著乾隆御筆匾額「豐澤園」三個大字閃著金光。園內挺拔的雪松和高大的梧桐交相成蔭,顯得靜謐而幽深。此地就是當年袁世凱的「總統府」,張作霖的「帥府」,現在是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的辦公室。

在豐澤園的東北面,有一座十分清幽典雅的小庭院,名叫「菊香書屋」。門兩邊庭柱上掛著康熙大帝禦題的對聯:

「庭松不改青蔥色,盆菊仍霏清淨香」。

然而,公元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就在這看似典雅清幽的小庭院內,卻正在孕育著可怕的將要摧毀中華的巨大能量。此刻能量積蓄就緒,猶如一枚威力無比的氫彈,正靜靜地樹立在發射架上,等待著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啟動核按鈕!

菊香書屋內,毛澤東,一個身材高大的,年過古稀的老人,正在裝滿了線裝書的高大書架和寬大的辦公桌之間,慢慢踱步,不停地地抽著煙,正在為當前的局勢和中國的前途苦思冥想。忽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他拿起了電話。是夫人江青的聲音:「主席,政治局擴大會議的文件已經整理好了,已經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請您批示。您要多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毛澤東淡淡地應了聲:「看到了。」轉過身來,再次注視著辦公桌上,經過幾天緊張會議形成的薄薄的幾張紙。第一頁上用大號紅色字體印著:「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註:即「五一六通知」)他蹣跚地坐到辦公椅上,右手拿起毛筆,左手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四川什邡捲煙廠生產的特供雪茄煙,送到嘴上,然後,拿起打火機,啪的一聲撳下去,串起了一股藍色的火苗。

毛澤東正要扭頭點燃雪茄煙時,忽然,迎面厚厚的落地窗簾一動,從窗外「呼──」地一聲吹進來一股強風,將他手上的打火機吹滅。他凝望著冒著青煙,尚有餘溫的打火機,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奇怪!哪裡來的怪風?早不吹,晚不吹,我剛剛點火,就……難道這是上天示警?要我不要點這把火?」他猶豫地放下了毛筆,踉蹌走過去,關起了窗子。望著窗外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倒抽一口涼氣:「北京五月份,風沙天氣應該很少見了,怎麼會這樣奇怪呢?」他頹然坐到臨窗的皮沙發上,不禁一陣孤獨感湧上心頭。

他想起解放戰爭三大戰役前夕,在西柏坡時,身邊能臣戰將如雲,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林彪、彭德懷、粟玉、陳毅……那時君臣共商大計,是何等的協調一致?可如今,即將發動的人類歷史上,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要比解放戰爭嚴重而複雜得多啊,竟然身邊幾乎無一支持者,而要一個七十三歲的老頭「親自發動,親自領導」。他暗暗感歎道:「孤家寡人,真是孤家寡人哪!」

想到彭德懷,他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事情發展到今天全怪這個彭德懷!五九年在廬山會議上,上「萬言書」,公開揭我的短,我不得已罷了他的官。才有後來吳「海瑞罷官」,鄧拓的「三家村」、「燕山夜話」為他翻案。我又不得不二次反擊,發動文化大革命,不料卻遇到了彭真,劉少奇一幫的抵制,逼得我現在進退兩難,究竟要不要全面攤牌,全面反擊?要不要批准桌上的文件哩?

彭大將軍同志啊!你上「萬言書」,為民請命,無非是說農民苦,餓死人,冤假錯案,反右鬥爭整錯人,甚至土改,鎮反殺錯了人。這些難道我不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蘇聯沒有饑荒餓死人嗎?史達林又冤枉槍斃了多少人?所以這是體制問題,不是我個人問題。如果不是我,是王明,張國燾也一樣要餓死人的!一樣要有冤假錯案的!

可是你們偏偏不懂這個馬克思主義的道理。一九六二年七千人大會上,劉少奇說什麼「大饑荒是人禍為主」,又說什麼「人相食,要上史書」,要追究我的責任,要奪我的權!這不是要逼我重上井岡山嗎?嘿嘿,都是老革命了,一條俅系娜肆耍l不明白?人民受苦,人民要造反,這就需要替罪羊。可是,你們也不想想,這個替罪羊是我當好,還是你們當好?我當替罪羊,你們有魄力解決體制問題嗎?你們沒有!所以還是你們當替罪羊對人民比較有利。所以德懷老弟你就忍著吧!少奇老弟啊,也只好對不住了!

想到這裡,電話鈴又響了,還是江青亢奮的聲音:「主席,報告您批示好了嗎?您的紅小兵,新的『中央文革小組』已經準備好上陣啦!就等您一聲令下啦!」毛澤東說:「不要催嘛!再等一下。」他放下電話繼續苦思道,防修反修,就是要解決好體制問題嘛!這次我要用「民主」的方法,民主是手段,不是目的!過去我巧妙地哂謾該裰鰲溝氖侄危瑥氖Y介石手裡奪取了政權。今天我要再用一回「民主」的手段!而且要搞「大民主」!大手筆!要用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打到資產階級司令部,把被資產階級篡奪的各級政權奪回到人民手中,也就是奪回我的手中,因為我始終是和人民在一起的!要允許造反,「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

彭老弟!懂嗎?這樣才能根本解決你「萬言書」中提出的問題!想到這裡,他似乎占據了道義的高峰,感到心安理得,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恢復了平日草民們仰望時的偉大風采。毛澤東「呼」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向窗口,面對尚未停歇的風沙,當年的豪氣和霸氣又從胸中噴薄而出: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要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毛澤東說完,邁步走回辦公桌,再次用力撳下打火機,挑釁般地盯著火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仿佛在與天鬥:「來呀!老天,請啊!你再來吹嘛!」然後,得勝般地猛力吸了一口特供雪茄,一股香氣濃烈的白煙,悠然湧進了毛澤東的肺部,通過血管迅速滲透到全身,毛澤東頓時感到神清氣爽,精神為之大振,昏花的老眼發出奕奕的光芒。他左手翻到《五一六通知》最後一頁,用寬大的右手提起毛筆,飽蘸了徽墨,瀟灑地寫下:「圈閱,同意。毛澤東」七個大字!

自此,一場古今中外,史無前例的,長達十年的浩劫在中華大地上正式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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