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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洪峰:《重读甲午》兼论天道与夷夏
送交者: chang le 2014年08月07日14:06:56 于 [天下论坛] 发送悄悄话
共识网 2014-08-08

7月25日,120年前这天的清晨,日本联合舰队在丰岛海域对北洋海军护航舰队发动了突然袭击,甲午战争正式爆发。此时,维新的日本帝国阴诡谲诈、野心勃勃,志在必得,老迈的大清王朝自负、颟顸、惊慌、游移,一场激烈的世纪碰撞到来了。

入伏后的七月,酷热难当,读毕金满楼的《重读甲午——中日国运大对决》,仍然是冷汗淋漓。作者的态度是沉静的,将一场惊心动魄的世纪之战铺叙地细致绵长,从两国被迫打开国门的相同窘境说起,直到半世纪后生死对决、强弱异势。其间几十年的历史风云,包括政治捭阖、决策营谋、人物情态、战场悲歌等,无不在一个个细节中毕尽毕肖,引人入胜——与其说这是一部阐述历史的通俗读物,不若说更是一部在详尽史实和比较方法基础上的壮阔的史诗小说。作者有蔡东藩的史笔,也有卓然的史识,文采斐然间道出历史本质,面对今天中日两国似乎又进入历史循环的局面,不能不令人深思。

(一)1894,不战而败

刘伯温在《郁离子》里写了一篇《象虎》,讲一楚人为狐所扰,听说老虎是山兽之雄,于是用虎皮包裹木头,做成一只“象虎”。狐狸和野猪都被吓到了,楚人洋洋自得,“以象虎为可以皆服天下之兽矣”。后来遇到敢咬真老虎的“驳”,该楚人还是举着象虎去虚张声势,结果被咬得脑裂而死。

以此“象虎”来比况当年的北洋舰队甚至整个大清王朝,应该说是恰当不过。李鸿章费尽心力打造的近代海军也罢,三十年的洋务运动也罢,充其量只是给大清王朝蒙上了一张虎皮,虎皮底下病态、孱弱的身体却并没有得到纠治。

甲午战端初起,朝中一片战声,清贵权臣们出奇乐观,认为日本“不过三岛,浮沉东海,犹一粟,土地、军事俱不及中国十分之一”,加之“兵轮不坚、炮弹不伙、人手无多,水陆不相护”等种种弊端,“中国于此不日本之胜,而谁胜乎?”。在“想天戈所指,不难指日荡平”的诗意想象下,更有人将此次战争看作“实为我国家发奋自强慑服海外诸夷之一大关键”。

然而想象终归是想象,当大清的官员们在书斋笔墨中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义惩倭奴,“捣其神户,神户破……捣其横滨,横滨破,则东京震动,势将迁都,全国可传檄而定”的时候,赫赫扬扬的北洋舰队已经在大东沟海战中折戟沉沙了,在朝鲜的陆军也已一溃再溃败逃国内。可叹的是,直到1895年3月,仍有人给皇帝上疏要求“直攻日本,以图牵制”,而此时北洋海军覆灭已有半年了。

我国历代兵家不厌其烦地申说战争中“知己知彼”的重要性,然而甲午战前清庭满朝上下人等,却对日本这个“同文同种”的邻居和对手惊人地无知。“蕞尔小邦”“国小民贫”“饷绌兵单”“未经外战”是文武大员们对日本的普遍认知,全然不知经过明治维新的日本已脱胎换骨。

甲午54年前的鸦片战争,自谓天朝的满清首次遭受挫败,认识到西方的强大。然而由儒家观念主导的朝廷,仍然执守着夷夏之防,坚信“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视学习西方为耻辱。《重读甲午》中有一专节叙写了发生于同治年间的“同文馆风波”。同治五年(1866年),恭亲王奕訢奏议在培养翻译人才的京师同文馆增设天文算学馆、化学馆等新馆,并且从科举正途出身的举人、优贡等中招收生员。这本是培养新型人才的应时之举,结果却引发轩然大波,招致朝臣们的强烈抗议,认为有损国体,侮辱圣学。风潮声中,本有意报考的多半退却,而坚持考入的,亲戚朋友咸为之耻,有的竟至断绝关系,最终同文馆仅有5人坚持到毕业。

反观日本,1868年,明治天皇颁布维新总方针《五条誓文》,其中之一就是“求知识于世界”,1872年明治政府制定了“邑无不学之户,家无不学之人”的目标,在全国设大学8所,中学256所,小学近三万所,学制与课程均仿欧美,建立起完备的新式国民教育体系,至甲午战前,日本已有23100多名新式大学毕业生。

观念封闭导致教育的全面落后,而体制落后则导致维新的彻底失败。作者金满楼说得好,可以和日本明治维新相提并论的是清末新政而不是洋务运动。洋务运动至多只能等同于明治三策中的一策——“殖产兴业”,也就是发展近代工商业。但是,脱胎换骨和浅尝辄止带来的效果必然不同,大清王朝想要在不改变农业社会政治、经济结构,不触动落后保守势力利益的情况下发展成为近代化的工业强国,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达富国强兵的目的,自1865年起,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一批洋务领袖相继创办了江南机器制造总局、福建船政局、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兰州织呢局,汉阳铁厂,湖北枪炮厂(即后来的汉阳兵工厂)等一系列近代史上的著名企业,修铁路、造枪炮、通电报……一时间洋务似乎“洋洋大观”。然而几十年下来,并未见得多大成效,大清还是那个大清,所建军工厂每年靡费甚巨,所产军火却质量低劣、不足敷用。更严重的是,朝庭实行“官督商办”的政策,商人出钱,却由官员干涉经营,安排人事。挥霍浪费、裙带勾连、营私舞弊等官场积习大行其道,而企业盈亏却“全归商认,与官无涉”,以致郑观应愤慨地感叹“名为保商实剥商,官督商办势如虎,华商因此不及人,为丛驱爵成怨府”。

即便这样,终洋务运动三十年,清朝也只不过创办了60家近代企业,而同时期的日本是5600多家,几乎是清朝的100倍。

日本发展近代工商业实际上比我们还要晚几年,但其一开始立足就是要“切实谋求其进步发达”,而不是生产些洋枪洋炮聊以自保。1874年,内务卿大久保利通制定了《关于殖产兴业的建议书》,认为“大凡国之强弱,决定于人民之贫富”,将“厚殖民产,振兴民业”制定为基本方针,1880年其继任者伊藤博文更进一步,发布“官业下放令”,将军工、铁道、电讯以外的官营企业全部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民企,使许多民营企业获得了与列强竞争的第一桶金,而这些企业中就有今天的三菱、川崎、三井、住友等。

殖产兴业使日本的工业化狂飙突进,短短20年就从一个农业国家变而为一个新兴的工业国。同时,殖产兴业的另一成果是大大提升了日本的军事技术,至甲午战前,日本已有自己研发的适合日本人体型的村田步枪,有自产的4000吨级铁甲舰和先进的“下濑火药”,后者是黄海海战令北洋舰队败北的重要因素。

两相比较下来,强弱自见。大清先是在教育方面封闭自守,导致国民素质、思想观念、科学技术等软实力的落败;继而又在政治上宁顽不化、腐败保守,导致工商业发展裹足不前,在军队组织、军备制造、经济水平、战争动员等硬实力方面落败——可以说未尝接战,大清王朝就已经失败了,甲午战争,只是这种失败的形式演绎罢了。

(二)天朝、天道及夷夏

清朝向以天朝自居。乾隆皇帝对英国公使马嘎尔尼说:“天朝物产丰富,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之物以通有无”,林则徐、邓廷桢给英女王的照会中说“我天朝君临万国,尽有不测神威”。兹后,虽迭经巨创,但天朝的想象并没有殒灭,不过是由自大变而作自慰,直至甲午战败。

持续9个月的甲午战争使大清从天朝跌入深渊,这一战败得彻底、败得惨烈,以至于直接影响到了此后一个世纪的中日两国国运,中华民族在上世纪前半叶遭受的动荡和痛苦,都与此战有莫大关系。

皇皇天朝何以失败,我想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是让人痛苦深思的问题。

可以说,在甲午战前,如同在鸦片战争前一样,没有几个人想到大清可能会失败。这一方面来源于“幅员之广,人民之众,饷粮之厚,兵卒之多”(当时《申报》社论)的物质自信,另一方面来源于天朝顺承天命、代天立极、行仁布德的精神自信,或者说是文化自信。

不唯清朝,商周以来,恐怕没有一个中央王朝不具有这样的自信、不以“有命自天”自命。商则是“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书·咸有一德》),周则是“诞膺天命,以抚方夏”(《书·武成》)。入汉以后,更是由于董仲舒的大力阐扬,帝王们将“受命之君,天意之所予也”“德侔天地者称皇帝,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春秋繁露》)视为理所当然。清太祖也不例外,在祭天文告中说“我爱新觉罗氏,由上天降生,事事顺天命、循天理……”

既承天命、为天子、称天朝,就需要按天的内涵和秩序来行事,也就是要循天理、行天道,否则名不副实,自然也得不到佑护,“天厌之,天厌之”了。夏桀不就是因为悖乱天德,而被“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了吗(《书·汤誓》)?商纣则更是被视为“自绝于天,结怨于民”(《书·泰誓》)——古人也是挺有意思的!

那么,天道者何?

《易·谦》:天道下济而光明。
《书·泰誓》:“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
《书·皋陶谟》: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

可见,无论从自然哲学,还是政治哲学的角度,天都是“下济”的,是“矜民”的,是以民为本的。

同时,天道还有着赏善罚恶的道德色彩,《书·汤诰》说“天道福善祸淫,降灾于夏以彰厥罪”,《书·蔡仲之命》说“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由上来观照甲午前清日之所为:日本设议院与民公议,兴学校普及教育,下放官业“厚殖民产,振兴民业”,废除武士阶层特权,使“文武一途,下及庶民,各遂其志”,明治天皇本人又励精图治、勤政克俭,捐私产以资国家。大清则反是,国政决于深幄、国帑奉于妇人——慈禧做寿,不仅挪用军费,还迫令全国献寿金,轮船招商局就为此进贡了五万两白银。臣工僚属之间也是离心离德,互相倾轧,致使北洋海军8年未添一舰。而官督商办的那些企业,又遭重重盘剥、事事掣肘,终于难成气候。其种种情状,正如梁启超痛心疾呼的“数千年民贼即以国家为彼一姓之私产,于是凡百经营,凡百措置,皆为保护己之私产而设。”(《国家运命论》)

谁更接近天道,不是一目了然吗?如此说来,如果甲午战争日本败了,那倒是天道不公了。有人总把北洋水师的失败归结于这样那样的偶然因素,殊不知,历史没有偶然,所有的偶然不过是天道的必然显现罢了。

再论夷夏。

自公羊派标明“内诸夏而外夷狄”的春秋大义后,夷夏之防便成为儒家一直持守的核心观念。在儒家看来,夏是以炎黄为始祖居于“中国”的华夏族人,(许慎训夏为“中国之人也”),居于大地中央,据有天道,并且有礼乐、衣冠、道德、仁义等文明,故孔颖达称“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春秋左传正义》),南宋陈亮称“臣窃惟中国,天地之正气也,天命之所钟也,人心之所会也,衣冠礼乐之所萃也”(《上孝宗皇帝第一书》)。而夷则是偏处四方,是“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形同鸟兽”(《后汉书·鲁恭传》),在不同的典籍中被描绘成“封豕豺狼”(《国语》)“无父无君”(《孟子》)“贪而好利、人面兽心”(《汉书》)等等。

可见传统儒家眼中夷夏之间的畛域有多么大!也可见夷夏悬隔的本质,虽与地域之居中处偏有一定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在于文明、教化、礼义的差距。就是说,孰为夏,熟为夷,应当以谁更尊奉礼义、更崇尚文明为标准。关于此,后世大儒倒有不少阐发,如韩愈曾在其《原道》中代孔子立言:“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陆九渊也说“圣人贵中国,贱夷狄……贵中国者非贵中国也,贵礼义也”。

到了清朝,满洲本来是被视为以“夷狄”入主中原的,但其承袭明制,用汉文化,不久即以夏自居了,转而又以夷目之其他国家。但不幸的是,清碰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于以往。

如果站在历史的角度,在历史的情境中,以早熟的华夏文明来看待尚处于蛮蒙状态的周边民族,传统的夷夏观是可以给予理解的。但清不一样,清碰到的敌人,并非是蛮蒙状态的“戎狄蛮夷”,而是如清第一任驻英公使郭嵩焘所说的“西洋立国两千年,政教修明,与辽、金崛起于一时,倏盛倏衰,情形绝异”。

当时以反洋务最为坚绝而著名的刘锡鸿在出使过英、德等国后也不得不称赞英国的政治“以民治民,事归公义”“官政乖错,则舍之以从绅民”,英国的刑法“以民命为重,而惩戒从宽”,英国的财政“以通国之财,治通国之事,而无所沾润”,英国人“以理之是非为事之行止”,虽然最后刘锡鸿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仍执拗地认为“今英国知仁义为本,以臻富强,未始非由久入中国,得闻圣教所致”,但至少,他承认了英国也是文明之国。

而同一时期,日本间谍宗方小太郎看到的清朝却是官场“贿赂成风,政以贿成”,士大夫“倡圣贤之言,行苟且之事”,“中国之精力,全耗于形而下之事,崇尚虚华,拜金风靡,国不似国,民不似民”。此外,全民存有贪腐之心,“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执法犯法,此乃庙堂之贪也;米中掺沙,酒中灌水,鸡鸭里硬塞碎石,此乃匹夫之贪也”。另一间谍荒尾精也得到了相同的结论“清国上下腐败已达极点,纲纪松弛,官吏逞私,祖宗基业殆尽倾颓。”

人心治制礼义一至于此,如何还能自居于夏?同“英夷”相比照,其谁为夷,其谁为夏?

其时被蔑之为“蕞尔小夷”的日本,其实浸淫中华文化最深。《重读甲午》中描写日本史事的某些细节,其人之慷慨义烈,其事之卓荦奇宕,隐然有春秋风。明治期间日本虽是全盘西化,但源于中华文化的忠、勇、信、义、礼等价值观并没有被抛弃,明治一词本身即来源于《易·说卦》:“圣人南面听天下,向明而治”。这些价值观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扬光大,为日本的快速崛起提供了精神支撑。如本书中写到日本明治时期的“实业之父”涩泽荣一,其成功的理念就是“算盘加论语”。他说道:“自问我没有违背过《论语》,也不曾拨错过算盘。不管怎么说,我的银行也有着相当高的成就,不失为东京头号大银行。因此我有资格说,《论语》和算盘完全一致。”

梁启超在1897年为友人著作《中国夷狄辨》所作的序里沉痛地说“何谓夷狄之行?《春秋》之治天下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禁攻寝兵,勤政爱民,劝商惠工,土地辟,田野治,学校昌,人伦明,道路修,游民少,废疾养,盗贼息。由乎此者,谓之中国;反乎此者,谓之夷狄。痛乎哉!”

若按这些标准来衡量清朝和日本,我们很容易明白梁公的痛乎所在,明治的日本,的确比大清更像“中国”。当然,日本未能吸收承继中华文化的仁爱宽广,其民族性褊狭、残忍、刻薄,后来发展成为毒害世界的军国主义国家,险致灭国,也是咎由自取。

伟大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在20世纪30年代因反纳粹而被迫流亡,但他声称“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德国,因为我带着德意志文化”。同样,“中国”在哪里,“夏”在哪里,不是因为地域,而是文化。

(三)余感

当看到宗方小太郎给日本政府的分析报告《中国大势之倾向》,我就知道,中国还没有从120年前走出来,报告中所述官、民、人心的种种情状,与当前别无二致。120年,两个甲子,我们还在过往中轮回。

金满楼说,甲午战败开启了中国激进主义的先河,“因为战败,所以着急,结果是越急越乱,每到历史的重要关头,中国总会在激进主义的干扰下选择一条糟糕的道路。”

我们不能责怪先贤们的失措,历史没有给他们从容不迫选择的机会。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至少我们可以相对裕如地思考我们的道路。只是,面对似曾相识的历史情境,改变或被迫改变,是个问题。

天道,不是个老问题,而是个根本问题。董仲舒说:天不变,道也不变。很多人加以嘲讽,实际上,人类基于天地而生,一定有一些东西是共通的和不变的,这就是天道。只不过,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他有不同的主题。

今天他的主题是宪政和民主。

只有行使宪政和民主,才符合“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的天道。上天也才能够对其“惟德是辅”,使其“永保天命”,当然,这里的“上天”是民众。

“世运之降,如岷峨之水,已下三峡,滔滔而流入荆扬之江,乃欲逆而挽之,使之在山,虽有神禹,亦不能至”,这是晚清骄子严复先生的话。他说得对,当历史大势澎湃而来之时,任何阻挡它的力量都是不足道的。

今天,还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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