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聖經強調神有君主權威來控制一切, 同時人有自由意志來做出選擇. 這兩件事豈不是自相矛盾, 互相衝突嗎? (A) 歷代神學家們的糾紛和矛盾 有一則笑話, 說到一群神學家召開大會, 討論有關“神君主權威的預定”與“人自由意志的選擇”. 辯論越來越激烈, 結果這群神學家分成兩大派. 第一派的神學家堅決認為, 按聖經的教導, 神有君主權威(sovereignty), 一切事皆由神所預定和控制; 另一派的神學家則極力反對, 認為人有自由意志(free will)做出選擇. 當時有位神學家, 不知應該屬於哪一派, 想了好久, 結果他決定參與強調神君主權威的第一派. 當他來到他們當中, 他們問道: “誰叫你過來這裡?” 他回答: “沒有人叫我來, 是我以本身的自由意志選擇過來這裡.” “自由意志!”他們怒吼道: “你不能以自由意志來參與我們. 你是屬於他們那一派的人.” 所以他便走向強調人自由意志的那一派. 當他要參與他們時, 他們問道: “你何時自己決定要參與我們?” 他回答說: “這不是我自己的決定. 是他們那一派的人叫我過來的.” “叫你過來!”他們也怒吼道: “除非你以自由意志選擇過來, 否則你不能參與我們!” 結果這位可憐的神學家慘被兩派學者拒於門外. 上述故事說明人對“神君主權威”與“人自由意志”的看法所產生的糾紛和矛盾. 現在, 讓我們看看神在聖經中如何教導這兩大真理. (B) 聖經清楚教導以上兩大真理 (B.1) 顯明神君主權威的經文 1) 神擁有一切, 他是君主: “看哪, 天和天上的天, 地和地上所有的, 都耶和華你的神”(申10:14); “地和其中所充滿的, 世界和住在其間的, 都屬耶和華”(詩24:1). 2) 神控制一切, 他有權威: “除非主命定, 誰能說成就成呢?”(哀3:37); “…好叫人知道, 至高者在人的國中掌權, 要將國賜與誰, 就賜與誰”(但4:17) 3) 神永遠統治掌管, 他有絕對的君主權威: “…我便稱頌至高者, 讚美尊敬活到永遠的神, 他的權柄是永有的, 他的國存到萬代”(但4:34); “耶和華必作王, 直到永遠”(出15:18; 參詩10:16; 93:1-2; 146:10; 啟11:15). (B.2) 顯明人自由意志的經文 1) 人能選擇, 有自由的意志: “若是你們以事奉耶和華為不好, 今日就可以選擇所要事奉的, 是你們列祖在大河那邊所事奉的神呢? 是你們所住這地的亞摩利人的神呢?…”(書24:15); “…所以你要揀選生命, 使你和你的後裔都得存活”(申30:19). 2) 人能選擇行善或行惡, 所以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耶路撒冷啊, …我(主耶穌)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 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 只是你們不願意. 看哪, 你們的家成為荒場, 留給你們”(太23:37-38); “因為人所作的事, 連一切隱藏的事, 無論是善是惡, 神都必審問”(傳12:14; 參創4:6-10). (B.3) 失去平衡所導致的錯謬 關於神的絕對主權和人的自由意志, 有兩種極端的主義或看法. 加爾文主義(Calvinism)過分強調神的君主權威, 教導說神若預定某人得救, 那人必然“無法抗拒”地信主得救. 這點否定人可用自由意志, “心甘情願”地做出選擇. 另一方面, 阿米尼烏斯主義(Arminianism)則過分強調人的自由意志和責任, 教導說一個人信主得救後, 若在信靠順服神方面不堅持下去, 他將失去救恩,[1] 這點只強調人得救乃靠自己的“堅持性”, 否定了神賜予救恩的君主權威. 以上兩種主義都屬失去平衡解經所引進的錯謬. 按聖經的教導, 神確實能控制人心(箴21:1; 民22:38; 23:12,26; 24:13), 也有君主權威(羅9:14-24), 這點連外邦的巴比倫大帝(尼布甲尼撒)都得承認說: “他(耶和華神)的權柄是永有的… 他都憑自己的意旨行事. 無人能攔住他手, 或問他說, 你作甚麼呢?”(但4:34-35; 參但4:17,25). 基於神有君主權威, 他能定意叫一切接受主耶穌為救主的人都得救, 得着權柄作神的兒女(約1:12; 羅10:9), 一次得救就永遠得救, 絕不會失去神賜予他們的永生和救恩(約10:28-29). 因此, 阿米尼烏斯主義教導說人會失去已獲得的救恩, 是大錯特錯. 另一方面, 聖經也教導說神賜人自由的意志去作選擇; 例如啟22:17說: “願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 “願不願意”是種意志上的選擇; 人能“願意”證明人有自由的意志, 所以否定人有自由意志做出選擇的加爾文主義也不正確. 再者, 神既然“不願有一人沉淪, 乃願人人都悔改”(彼後3:9), 但是為何仍有許多人不悔改呢? 若加爾文主義是對的(否定人有自由意志), 我們只有以下一個結論: 神願意所有人得救但事實卻有人不得救, 這表示神不是全能的, 因為他無能拯救那些人. 但聖經表明神是全能的(太19:26; 創17:1; 賽9:6; 林後12:9), 所以最符合聖經的解釋是: 神願意所有人得救, 但事實卻有些人不得救, 因為這些人有自由的意志做出選擇, 而這些人選擇拒絕主以致滅亡(約3:16-21). 總而言之, 神能夠控制人心, 但他更願意讓人自由選擇. 在一般的情況下, 神是以他的先見, 借着環境局勢來控制大局,[2] 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 神運用他的君主權威, 控制人心, 以免人的選擇破壞神完美及永恆的計劃; 例如神的旨意是要祝福以色列人(創28:4,13-14), 所以當先知巴蘭選擇咒詛以色列時, 神介入控制他的口舌, 使他只能說出祝福以色列人的話語(民22-24章). 此外, 由於神有全知和預知之能, 所以他能預備許多的計劃(例如有A計劃, B計劃, C計劃等等). 當人不願選擇神最好的A計劃, 神就引進次好的B計劃, 而神仍在控制整個大局, 使他的旨意成就; 例如當主耶穌第一次來到世上時, 神本是願意以色列人接受這位天國的王(主耶穌), 以便在當時引進天國時代(A計劃). 但以色列人棄絕主耶穌, 所以神引進B計劃, 就是借着7年災難使以色列人悔改接受主耶穌, 讓主第二次再來時才設立天國(羅11:25-27). 雖然B計劃對以色列人來說是種懲罰, 但在這過程中, 神卻引進C計劃(召會時代), 使外邦人因信主而蒙大恩(羅11:11). 總之, 世上所發生過, 或正在發生, 或將要發生的事, 雖然有時不是神完美的旨意, 是屬於神允許的旨意, 但這一切都在神君主權威的控制中, 且“都互相效力, 叫愛神的人得益處”(羅8:28). (C) 聖經如何解釋兩者並無衝突 全知的神早就知道我們會被君主權威和自由意志的問題所困擾, 所以早在聖經中預備了答案. 聖經這最清楚教導神君主權威之處, 莫過於羅馬書第9章.[3] 聖靈借着保羅引用了法老為例(羅9:17), 為要指教我們一個重點, 即神的君主權威與人的自由意志, 是可以同時存在、同時運作、互相影響的. 出埃及記4至15章指出, 法老十次運用神給予的自由意志, 選擇硬着自己的心(出7:13,14,22; 8:15,19,32; 9:7,34), 抗拒神的旨意, 欺壓苦待神的百姓, 以致遭罰. 故此, 法老受罰是自作自受, 自食其果, 絕不能怪神. 雖然如此, 聖經也指出, 神也十次在法老身上運用神的君主權威, 使法老硬心, 與神敵對(出4:21; 7:3; 9:12; 10:1,20,27; 11:10; 14:4,8,17).[4] 事實上, 自摩西向法老宣告神的旨意開始(第1災至第5災), 都是法老先選擇硬着自己的心, 抗拒和敵對神. 由於神早就預知法老有此反應, 故此預先選擇他作為後人的教材, 教導世人一個重要的真理, 即人雖有自由意志能敵對神, 但神有君主權威控制一切, 無人能成功抗拒神的旨意, 挫敗神的計劃. 神興起法老, 為要在他身上彰顯神的君主權能, 榮耀神的聖名(羅9:17). 為此目的, 神也預先宣告他會使法老的心剛硬(出4:21), 好叫摩西知道法老雖硬着心, 但這乃在神的計劃和控制中, 表明神有君主權威控制一切, 包括至終能把他們領出埃及. 與此同時, 神也借着法老的遭遇給予世人警告, 人若不願意信靠神, 刻意違背神的旨意, 在情況需要時, 神可運用君主權威來控制人心, 甚至給予人一個生發錯誤的心, 叫人信從虛謊, 因為這些人不信真理, 倒喜愛不義(帖後2:11). 人有自由選擇信靠順服神而蒙福, 因此聖靈有話說: “你們今日若聽他的話, 就不可硬着心…”(來3:7,15; 4:7). 論到羅9:17, 帕金森(John F. Parkinson)解釋道: “神既有君主權威決定要拯救誰, 也當然有君主權威決定他要拒絕誰. 他決定拯救信他的人, 也決定拒絕不信的人. 法老是固執不信, 不願悔改的罪人之典型例子. 這裡的信息並非教導說神在永恆的過去, 已經註定和預定法老要如此滅亡. 保羅乃是指出神以法老為例, 作為一切時代刻意不信神者的嚴厲警告(羅9:17), 好像彼得以所多瑪和蛾摩拉為例, “作為後世不敬虔人的鑑戒”(彼後2:6). 筏隱(William E. Vine)在他的註解《羅馬書》(The Epistle to the Romans)(第136頁)中也清楚說道: “神並不隨心所欲或不合情理(arbitrary)地懲罰人, 神的懲罰是人自己硬心不信的後果. 神決不運用他的君主權威去預定人犯罪, 好像人是一部無助的機器, 被所註定的命運所控制擺布, 去犯罪行惡以致收取他們原本不必負責的惡果. 所以是猶太人本身, 而非神, 要對他們目前的情況負責.”[5] (D) 總結 概括來說, 由於人的智慧有限, 受時間與空間的局限, 我們很難完全明白神的君主權威與人的自由意志是如何同時運作及互相影響, 但我們可用象棋比賽為例來解釋兩者的關係. 一位世界冠軍的棋王正與一位初學象棋的人下棋比賽. 未開始時, 棋王就能算到初學者可能走的每一步, 且能在腦中“預見到”接下來的十步以後的局勢. 當比賽在進行時, 初學者雖有自由的意志, 選擇他所要走的每一步, 但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出乎棋王意料之外的局勢, 一切都在棋王的控制中. 相同的道理, 神是全知全能的, 他有如棋王一樣, 在未開始時就知道結局, 所以神在人類歷史中有絕對的君主權威, 能完全控制一切, 安排一切; 但這並不否定他賜人的自由意志, 因人仍能自由選擇要走的每一步, 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下, 神才控制人的思想或舉動, 來完成神的美意. 換言之, 一般而言, 神的君主權威與人的自由意志都是同時存在, 且同時運作及互相影響的. 雖然神有君主權威, 有權決定要賜予人多少的機會和蒙氣, 但筆者深信在這件事上, 神是絕對公平和慈愛的(創18:25; 詩145:17). 由於神是全知的, 他在每個人出世以前早就預知那人對神所給予的機會將有何反應, 是否會珍惜或藐視神的恩典. 因此, 以法老為例, 就算神直接降災懲罰法老, 沒給他機會證明給我們看他對神的反應(不是給神看, 因神早已知道人心的反應如何), 我們也深信神絕無不公不仁. 因為實際上, 神早就知道法老正如出賣主的猶大,[6] 就算領受再多的機會也不肯悔改. 結束前, 筆者願意強調, 神的君主權威不是霸權, 乃是神至終的美意和永恆的計劃必然成就的保證; 而人的自由意志也非放縱私慾的特權, 乃是提醒人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起全面的責任, 因為人最終將按本身所行的受審(傳12:14). 作者：稜鏡 刊登於2001年11月份第24期<家信> -------------------------------------------------------------------------------- [1]J.D. Douglas (gen.ed.), The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 Church (Grand Rapids: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78), 第70,180-181頁. [2] 例如在救贖的工作上, 神並沒有控制猶太人的心去殺害主耶穌; 因為主“多次願意”拯救他們, 只是他們“不願意”(太23:37). 由於神有“先見之明”(參彼前1:2), 他必然早就知道猶太人雖有多次蒙福的機會(太23:37), 但最後他們仍“願意選擇”把主耶穌釘在十架, 所以神在創世以前, 就計劃好借着猶太人的錯誤選擇, 來成就神完美的救贖計劃. [3]帕金森(John F. Parkinson)恰當地總結羅馬書9章: “…在羅馬書9章中, 保羅是為因信稱義的偉大真理辯護, 而不是教導說神在永恆(的過去), 揀選人蒙恩得救或揀選人去受刑罰. 正如神有君主權威選擇以撒和雅各, 去繼承所立之約的福氣(羅9:6-13), 照樣的, 神有君主權威選擇他要如何拯救, 及拯救何人. 神如何拯救? 他以恩典來拯救. 神拯救何人? 他拯救那些相信的人(羅9:14-18). 若猶太人要命令神必須如何拯救, 及必須拯救何人, 這就好比土泥要命令窯匠那般的荒謬!(羅9:19-21) 因此羅馬書9章的整個論點是: 神只稱信者為義, 甚至就猶太人來說也不例外. John F. Parkinson, The Faith of God’s Elect (Glasgow: Gospel Tract Publications, 1999), 第39頁. [4]有關各10次的君主權威和自由意志, 請參2001年10月份, 第23期《家信》的“聖經問答”. [5]John F. Parkinson, The Faith of God’s Elect, 第25-26頁. [6] 猶大領受了最多最大的得救機會, 因為他擁有與那位“恩典和真理的化身” — 主耶穌基督(約1:14)相處3年之久的蒙福經歷, 但他最後還是選擇出賣主, 拒絕主的救恩, 以致滅亡(約17:12; 參太26:21-25). 猶大可說是最靠近天堂的門, 但最終進入地獄的門之人; 這點證明給予再多的得救機會, 也不能保證人會得救, 一切乃在於他是否選擇把握這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