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顏 45

“對，對！”他老婆雖然胖一點，但長相嫵媚，渾身散發着女人味，卻和丈夫一樣好鬥。但剛才站在門口的樣子，還是十分可愛。連才英也忍不住，和這勇敢好鬥的美妙女郎，交談起來。由於他們很支持俄羅斯夫婦的行為，雖然語言交流不十分順暢，但還是很愉快，告別時他太太，還抱着才英親吻一下。回到車上，才英說：

“看到這場景，不能不想到國人的噁心，對自己同胞橫眉豎眼，愛理不理的，可在白人面前，像個腰都直不起來的奴才。。。”陽陽打斷她的話，說：

“有，也不全是。當然，才來三月，英文又這麼差，住在混亂的區域，夫妻倆個，敢對這國白人同仇敵愾的國人，還沒見過，也沒聽說。。。。”

“根本就找不到，國人的基因有問題。魯迅先生說‘生怕當不上奴隸’的基因在作怪。。。。”陽陽用手指指嘴，示意少說。

陽陽的辦公室，在醫學中心的二樓，與眾不同的是，它有二個門，一是從二樓進去，同時也可以從外爬樓梯進去。樓梯是鐵的，在梯子進入房間前，有一長方形平台，可擺一張小桌子和二條凳子，這個門朝南，面對一座公園，再外為高速公路。

春夏秋季，如果工作繁忙，覺得很累，到這平台上坐坐，喝杯這裡全免費的咖啡或一杯茶，在柔和的陽光下，徐徐微風中，俯視着公園的人群，小孩，溪流。。。，再疲憊的身體，也能很快恢復過來。

今天他坐在那裡，品着咖啡，電話鈴響了，他拿起電話，聽到男士的聲音：

“喂，到戴市，是幾號出口？”

“你是誰？”

“告訴我出口號碼。”

“我從來沒注意幾號出口。”一會又變成女人的聲音：

“江大夫，我是易珠，他是Tim。我們到戴市來看你，”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閒情逸緻，歡迎，歡迎，可惜我真不知道出口號碼。”

“不要緊，能找到，一會見。”

不久，一輛十分破舊的車，停在醫學中心病人車位，陽陽身穿白色大衣迎過去，把他們接到辦公室。倆人都變老了，遠方遇故人，陽陽分外興奮，熱情地端茶，送咖啡，問Tim：

“怎麼會來到這裡？”Tim中英文夾在一起說，歸納起來是，易珠悄悄地賣掉房地產，把一切東西換成現金，然後帶着兒子跟Tim，悄悄到了西珠Tim家，在那裡登記結婚。由於Tim到處流竄，從西珠到國內，從西北部到南部，又到華珠，一路艷福不淺，很多女孩主動送上門，要和他同居或結婚，當然易珠，也是其中之一。然而，事無萬全，十幾年過去了，Tim在事業上一事無成，還是離開西珠時的高中水平，他自己說，高中畢業時，還有二門功課不及格。

易珠要週遊全國，Tim忍痛花了二百五十元，買了這部大概是七，八手車，帶着易珠漫遊全國。陽陽用英文問Tim：

“高中生，你怎麼想到大陸去？”

“當時有倆個鄰居男孩，也是高中沒畢業就去內地，回來告訴我，大陸是天堂。不要學歷，不要簡歷，只要你去，就有吃有喝，而且，還可以天天換女孩同居。”

“去大陸的人多嗎？”

“不多，大部分是高中生，有的高中也沒畢業，就去大陸發展。”

“為什麼高中不畢業？”

“讀不下去。江大夫，你不知道，西方國家和你們國家正好相反，大陸是優秀人才往這裡，或其他發達國家跑。在這裡，或其他西方國家，只有智商低的往外國跑，他們在自己國家，競爭激烈，找不到工作。相反，到了你們國內，大陸政府喜歡你，女孩也喜歡你，白天有工作，晚上有女孩陪睡。。。。”這時中文講得多一點，被易珠聽見，她插進來說：

“在大陸，有好多未婚女孩，被他弄破後，丟在大陸，不管了，我也是被他騙到手的。”易珠一說，Tim就不吭聲了，陽陽說：

“我請你們吃飯。”吃飯期間，陽陽問易珠：

“易珍怎麼樣？”她告訴陽陽：

“易珍還在華珠，女兒已移民到巴西，她也準備移到巴西。”

“女兒？是我見過的小女兒嗎？”

“不是。我姐呆，大陸女人見到男人，哪個傻逼會告訴你，情夫是誰，丈夫是誰，生了幾個孩子。告訴你，不等於說，自己下面那東西像橡皮袋子，又松又破。”說完笑得前仰後合，弄得陽陽臉上發熱，但還是很關心易珍，問她：

“她女兒怎麼移到巴西？”

 “她女兒像我，很能幹。她沒有跟媽商量，就帶着男朋友，把全部積蓄給蛇頭，偷渡到巴西。很苦呀！路上，她男朋友也在船上，還被帶隊的拉去強姦四，五次。回來還騙男朋友說，是介紹巴西情況。那帶隊的還說，到巴西後，還要和那裡的頭頭陪睡一，二小時。到巴西，真的又被新領隊找去‘談話’，時間不長，就二小時左右。她女兒一再叮囑領隊保密，不能讓她男朋友知道。領隊反而得寸進尺說，‘你要乖乖地主動多來幾次，我就保證任何人都不知道’，有時一天要強姦她二，三次。

到巴西後，找到一處不付錢的難民收留所，還沒完全安置好，她的男朋友就沿着街道，挨家挨戶敲門，問要不要打工的，什麼都能幹，多少工資都可以，敲了三天，跑了五，六條街。

終於老天有眼，不負有心人，到第四天晚上，一家麵粉廠收下他。她女兒也學男朋友，到處敲門，到處問，先是打掃衛生，後來幫人洗衣服。最慘的是懷孕了，不僅要忍着，還要瞞着男朋友，估計是巴西那王八蛋弄出來的，黃花閨女一天被弄二，三次，怎麼不懷孕？”易珠已淚流滿面，索性停下不吃了。陽陽問：

“告訴男朋友，趕快結婚不行嗎？”

“不行，男的在船上就懷疑她了，從第一次被船上領隊‘談話’後，無論她怎麼主動，他都不碰她的身體。實在無奈，又偷跑到東方城去找那領隊。找到後，他要先‘談話’，她只得服從，完事後，他叫她把下面擦擦乾淨，然後由那領隊，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推進一輛車裡，最後到了一個地下室，由一個‘醫生’給她刮宮。做完‘手術’只讓她躺在木板上一小時，又被那領隊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推進一輛車裡開走，直到東方城街上才去掉黑布， 讓她回去。

這些事，我姐根本不知道，過了半年，她才和我姐聯繫。現在我姐如坐針毯，日夜睡不着，爭取趕快去巴西”

 “你能不能去看看她？”陽陽十分同情那可憐的女孩。她轉向Tim：

“我們去一趟巴西。”

“很貴，我付不起。”

“我付。”

“你不是說，連二百五十元買車費，也付不起嗎？”

“向我姐借。”

“回去再說。”陽陽問易珠：

“以後怎麼辦？”

“準備回華珠辦餐館，在這裡我是聾子瞎子，像是被丟在街上的破魚爛蝦，除了被人踩來睬去，一輩子也翻不了身。”吃完飯陽陽送他們上車，並一再叮囑：

“每天都要查機油，查冷卻水，小心開車。”人走了，陽陽的心很久才平靜下來。

每家每戶都有本難念的經，真優美忙於掙錢和找對象，陽陽忙於考醫生執照，艾娜很想找到一份工作，經濟獨立。她先住在媽媽家，她告訴陽陽：

“媽因我沒有收入，住她家，她就把我當傭人。”

“是女兒，怎麼可以這樣？”

“你不理解，在美國小孩十八歲以後必須獨立，不能依賴父母。”

“你是名牌大學生，這只是暫時的。”

“也不可以，所以我已申請幾個國家的大學。”

“但願早日找到工作。”

“我想會找到的。”艾娜又突然問：

“你明天晚飯後，能來一趟？”

“可以，才英能來嗎？”

 “當然可以，只要她想來。”陽陽心裡多了個心眼問：

“有什麼要告訴我，或有什麼具體的事要我做？”

“沒有特別的事情，只想告訴你一些我自己的事。”

“明白了，我一定來。”

才英病後又正式上班了，她人長得好看，英文有流利，老闆很喜歡她。陽陽提醒她：

“做點成績出來，好申請延長，否則三月轉眼就過去了。”

“你讓我回去？”

“我沒權讓你回去或把你留下。問題是要有合法身份，否則會遞解出境。”

“這麼嚴重？我沒想過。”

“別着急，船到橋頭自然直。”陽陽又跟才英說：“晚上艾娜要我去一趟，你也去吧？”

“當然，你到哪我，就到那裡。”才英想一想，笑着看看陽陽問：

“是不是有什麼私房話？”

“沒有，我估計是講講她過去的事情。”

“那我不去，我在家等你回來。”

“也好。”

到艾娜家，她媽和女兒不在家，到東灣去了，就她一人在家。他拿出一大堆婚照，她說：

“這是結婚時，媽和親戚給我試穿婚紗。這是穿白紗內褲，和白紗手套時拍的。那時我沒有權利，她們把我脫到只剩一條小內褲，邊穿邊拍照，三個女的忙了近三個小時，才穿完，然後又是拍照。這些是邊穿邊拍的照片，這些是穿完後的照片。。。。”

“你真美，我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

“小時候媽媽帶我回英國，還有很多比我更漂亮，更好看的女孩。”

 “噢，我忘了你們是白人。”陽陽看看艾娜，笑着還是很美，只是眼睛有點紅，又問：

“你懷念你前夫嗎？”

“不，不，我不會。”

“真的，那你為什麼專門約我，看你結婚照？”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些照片和上次在這裡給你看的，是我孩時，童年及少女時期的照片，是我的金色年代，自己十分懷念。”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