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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成:五十年前我们的婚礼进行曲
送交者: 晚成 2016年01月19日09:44:56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三千公里長途奔袭为结婚

1966月1月初,我从辽宁沈阳给3,000公里外湖南零陵地区,我未婚妻秋韵打了个長途电话,正式向她求婚。 1963年夏我们在南京大学毕业后还没见过面,虽然一星期一封两书象热线一样从来没使我们感冷却。五十年前的电话转接完全靠人工,由于还没有数字语音信号,转接一次信噪比就降低一次,辽宁沈阳湖南南部的零陵,经过无数次的转接后,噪声几乎赶上语音信号,于是我在辽宁电话这头声嘶歇力的叫喊,到了湖南那头,秋韵听到的却是噪声夾杂着很难分辨的话語声,我记得最后喊的是“等我的信,听清楚了吗?”付長途电话费38元多佔我月工资的70%。

于是我开始了从沈阳经北京过武汉转長沙再到衡阳南下直到冷水滩,再坐長途汽车最后抵达零陵,人到信也到了,三天三亱的長途奔袭使我几乎瘫倒。求婚还沒有“求”, 她马上就应容了,我们的词典根本没有“分手”二字,我们要的是在一起生活,不管这将付出多少代价,秋韵一个多月前已知道我将随整个研究室被林业部调走到黑龙江西部“北大荒”去建所,我们的命运会更加艰难。但是我们被久别后的重逢兴奋异常,到零陵的第二天,我们又踏上回上海的旅途,上海是我们俩人老家。

二家父母对我们婚姻的支持

父母亲对我突然要求结婚不但马上应容,他们还承担了婚礼主要开支,还为秋韵定做了裘皮和呢子两件大衣,本来还要买一只手錶,被我们谢绝了。他们为我即将由沈阳调转到更艰苦的黑龙江北大荒而担忧,更为我与秋韵的关系会因这次调动而可能的破裂忧心重重,他们一直为几年前无意中干涉我的恋爱,造成我与秋韵的二地分居而自责,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家二兄弟六姐妹,除二姐和小妹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来了六位。大哥年長十六岁在他1946年结婚时,我曾充任他婚礼的小傧相,我的嫂子实际上是我的干姐,因其父母早于哥哥结婚前就是我的干爸干妈。这次他和嫂子参加婚礼並早几天送一双皮鞋,相当于月工资的40%。那时父母亲与大姐一家同住,而大姐夫的一句话促使我在25岁那年结婚,因为我即将要从沈阳调到北大荒,说“亱長梦多”怕婚姻有变,他承担了婚礼的操办。大姐为我们婚礼送了一条纯羊毛毯,这条毛毯五十年来跟隨我们辗南闯北,带到了加拿大,至今还舖在床上。二姐当时在江西上饶气象台工作,1951年和我二姐夫“抗美援朝”中参军,1955年转业考入南京大学,1957年气象糸毕业,所以我和秋韵以及我二姐都是南大校友。我三姐1963后長春应用化学研究所学院毕业,后调回上海,比我早一年结婚,三姐夫是她大学同学,其父是位红顶商人,家境很好,三姐夫当年就有罗萊福来克斯双鏡头反光照相机,並带有业余摄影者很少有买得起的闪光灯,婚礼那天就是带着有闪光灯的那台罗氏双反机,拍下了许多历史性的照片。三姐是我们八个兄弟姐妹中最具智慧,最能在各方面孝顺父母照顾兄弟姐妹的的一个。婚礼那晚她是闹房的组织和鼓动者。我四妹护士学校毕业分配在江西新余钢铁厂职工医院当护士,四妹容貌甜润感情细腻能歌善舞,当护士虽然合适,但是如果当上演员也不令人惊奇。当年还没结婚春节回家探亲赶上我的婚礼。我们家五妹妹和老幺六妹因为当时讲究出身都分别没有考进大学和高中,五妹成了“待业青年”,在家待着有年余,幺妹赶上上山下乡,此时正在安徽黄山荼林㘯插队落户呢。

秋韵的娘家有父母及兄弟姐妹四人。父亲在解放前开了一家小医院,公私合营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中,全数上缴给了国家后,在一家区医院当付院长,区政协委员,是位注重仪表,生活简朴,为病人看病极其認真的医生,又是一位公認的好好先生。母亲出身地主家庭,解放前不安于优裕的生活,只身从青浦乡下到上海,就读于大德高等妇产科学校,毕业后成为新式的助产士,无数新生儿在她手中来到人间,当年作为女婴被接到人间,二十多年后又当了妈妈,还是由秋韵母亲接生。她曾为跳高世界纪录保持者朱建华接过生。他们家同香港的船王包玉刚有亲戚关係,秋韵母亲有时会不经意的说,“玉刚呀,解放前常来我家叉麻将,有时还来我家轧点头寸什么的。”我与秋韵的父親,过去曾见过面,也衹是介绍“晚成同学”,1963年秋䪨和我確定关系时,吃飯时也没有特地说我是什么人。这次回沪结婚娶秋韵为妻,如此重要的大事,居然我忘了親自向准岳父岳母大人請求准许并给我们祝福,我对二老的称呼也一直没改,“伯父伯母”的叫着直至结婚后好几年。秋韵有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就大弟参加了我们的䄑礼,並送了一套喝咖啡的茶具,还是亁隆年间出品的古董。大妹妹1964年去了新彊建设兵团,小弟弟1965年去了兰州化工厂。

“乡下人”结婚前热身

因为双方利用探亲假祗能有二星期,婚礼前紧張的准备用去一星期,婚后祇剩下一星期度蜜“週”了。

我们是上海出生地道的上海人,但分配到外地工作后,在当时外地工作的上海人,在上海人眼都成了乡下人。秋韵毕业分配在湖南零陵,不久从衣着打扮甚至饮食等生活起居都成了湖南妹子,我在辽宁沈阳工作,虽是大工业城市,但以黑大粗闻名穿着举止很快被打上了屯老二的烙印,我们两亇“乡下人”回上海结婚,就必须来个“脱胎換骨”。先是从“头”抓起, 秋韵去了南京路上海最有名“南京理发店”(那年头没有Salon、发廊之类美称),用二元最高价格做了电燙,我到南京路东头剪了头发,加洗头吹风也是二元,理发师殷勤周到的服务,进门一把热手巾侍候,出门前又是香水喷头,中间反复征集求对发型的要求,多次照后镜看发型,使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人们成親总是要穿上大红大紫的新衣服,可我们情况特殊,决定要结婚后只有二星期准备,而到达上海时离成親日仅一星期不到,做新衣服肯定来不及了。我就穿六年前相親 (另一姑娘)时穿的一套,咖啡凡力丁面料的絲棉棉袄,一条同样凡力丁但是青灰色面料的西衭,配大哥送我的一双式样颇为新式的皮鞋,这样一打扮头发吹得油光水滑的发型,就成了上海当年十里洋场“小开”,用现今的话就是“富二代”。秋韵有位小她二岁的表妹,由于出身“不好”,当年还闺中待嫁,但早早做好了新婚的嫁衣裳,借给秋韵身材也正好。面料是黄金织锦缎,鲜艳但不过分渲染,配上蔵青毛哔叽西衭,外套为我父母亲送大翻领灰色厚呢中長的大衣,与我这个“小开”相配,也算得上是珠联壁合。(其实也没有这么誇大,毕竟受过党的“教育”多年,我身为共青团员,秋韵也是简补低调,过了䄑礼后,一回到沈阳和零陵各自工作单位,就打回原形,该穿啥就穿啥了)。

接着去南京东路靠近外滩一家上海最有名的“王开照相馆”,自解放后就逐步取消了婚纱照,二位新人正襟祪座拍标准像似的,有些人不会笑,照相师傅(即摄影师)不啟发甚至不鼓励你笑,拍得跟护照照片似的。王开照相馆收费贵了点,摄影师多少有点人情味,秋韵提前带去了口红,是她妈妈在“旧社会”用过的在“新社会”不能用了留下来的,照相前用口红艳抹了一下,顿时显得生动起来,配上浓密的卷发,我第一次感到秋韵还可以那么的性感。我的形象是头发涂着万士林(头发定型时的发腊),吹风后变得油光水滑,颜值爆表,有人说我象当年二十二位电影明星之一的王心刚(原諒我不謙虚一次)。两人对着镜头坐定,摄影师给秋韵垫三块座垫,以调整到与我髙度相配。然而摄影师钻到大型木结构相机后,用一块红黑二面的大布兜在头上调焦,直到毛玻璃上人象清晰,再把脑袋伸出来,鼓励我们微笑,并按下了橡皮气球快门,拍成了五十年前我们结婚唯一一張纪念照。



领取结婚证书是就在办喜宴的杏花楼附近,走进办理结婚证的办事处前,我请秋韵最后思考一下,是否坚持要“死乞白赖地嫁给我”,她知道这是俩人之间在逗嘴互掐,就说“你也不要脚踏二头船,后悔了再来找我”。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说着毫无边际的话,掩飾着内心的喜悦。接待工作的一位女性办事员和蔼可亲,很快办好了证书,我们也送了一小袋大白兔奶糖表示感谢。上海解放已17年了,各衙门办事人员很少有笑容,一个个像吃错了药似的,或者像家里正办着喪事,或者他欠你八百吊你跟他要賬似的,不给你一个好脸色看。

蜗牛壳当新房

婚房就在三楼亭子间,顾名思义这个“亭子”不到六平方米,一只棕栅床一米八長、一米四 宽,就作为婚床。一只红朩古式写字枱佔据三分之一,靠窗放着,剩下放二把椅子房间就转不过来身了。我家人口虽多都或嫁出,或配业分配在外,就最小的妹妹也已上山到安徽黄山茶林场去了。唯大家一家与父母住在一起。所以这种居住条件在当时上海还是比较好的。但是五十年前这蜗牛壳作新房,真正上演了一回现实版的《蝎居》。

婚礼前二天,按惯例由女方送嫁妆过来,由于我们两人既不長期居住上海,而且也无预算买大立柜五斗櫥双人床之类傢俱,送嫁妆也就没有实质意义,祗是由秋韵大弟蹬看“黄魚車”即通常的三轮板车,送来四床大被子以作应付。当年上海居民每人每年憑票才能买一斤棉花,要六个人的一年定量供应的棉花,才能凑夠六斤重的棉被,无奈买几条人造棉的被子,可是纤维太短,做成被子后很快被子会蹬出二三个大窟隆,别人还笑话我们晚上睡交不老实呢。

父母亲婿前的最后关怀

成亲前一天晚上,爸爸和我睡在亭子间,仅此一亇晚上,但他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原因,我也不问,我也什么也没说,長辈们假定了小輩是“你懂的”。妈妈提前几天早上都给我吃哈士膜,她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为什么要吃,她大概想是“你懂的”。二十多年后的一亇春天,我到牡丹江镜泊湖林区去工作,人们业余时间在清晨捕捉一种体形较大的蛙类叫哈士膜,经过冬眠后肉质鲜嫩而且肥油,人们告䜣我此乃壮阳上佳䃼品。

婚礼前倾听同令人的悲哀诉说

婚礼前的那天下午,有一个插曲弄得我心情很是烦恼,我在沈阳工作时在东北工学院听一门《量子力学》的课認识一位上海的男生,一来二去就成为朋友。䄑礼那天下午他突然到我家,神情颇为怚喪,一问之下因为失恋了,是在沈阳回上海旅途中在天津分的手,女孩往西走,他则向南回上海。並且他向我透露他们在恋爱期间巳经发生过关係,这在当时的学生中不仅是不被允许,而且还是严重違反校纪,但是也足见他们爱得有多深,这么一对情侣怎么说散就散了呢。我的朋友也不明原由並且无奈于朿手无策,下午过来要我分析一下原因,再想想挽救的办法。他並不知道今天是我人生中大喜的日子,我却不想在他悲伤的时候,告訴他我今天就要结婚,怕他经受不起这两人悲喜的极大的反差。我们沉默着让时间慢慢地流过,最后他祗得告辞走了,我安慰他说,春节过后开学大家都回学校,兴许冷静下来她会回心转意的。

结婚进行曲

订一辆出租汽车,偌大一个大上海,从解放前多个租汽车公司相互竞争的局面,到 “文革”前夕,剩下一家祥生,经营着几辆陈旧的上海牌国产车。车到是准时,傍晚五点半到达秋韵家,秋韵和伴娘夏虹,秋韵外婆年事已高请她坐车必须的。我坐在付驾驶座,按照洋派新人必定是紧挨着坐在后排,如黛妃和查尔期王子,当年就並排座在皇家马车里,接受万众欢呼,查尔斯王子绝对不会坐在皇家马车车老板一起,仅管那車老板也是八面威风。但中国有中国的风俗习惯,在众多親友和長辈面前秀親热,是不恰当的。

说起夏虹同秋韵在1952年就认認,初中开始就读同一所学校並一直同一个班,1956年高中因病休会,1966年邀请她做伴娘时,这位大家闰秀当时还名花未主,但追求者众多,一年后花落某大学英语讲师,不久又升任教授夫人。九十年代我们二家在多伦多不期而遇,夏虹和秋韵的友谊竟長达64 年,而至今还在继续着。

婚礼在上海老字号飯店《杏花楼》举行。解放十七年上海的商业也没多大的发展,座落在上海福州路(1日称“四马 路”)的杏花楼飯店旧貌依旧,古色古香的门面,木质格子门窗,木制质楼上下走动吱嘎吱楹嘎直响,二楼的宴会厅正好或者说仅能容四桌四十位宾客。五点四十五分车子到达,秋韵和我步上杏花楼二楼宴会厅后,把我们一一介绍给各親朋好友。两边的老父和老丈可是首次相见,親热得就差拥抱了,闪光灯亮起 定格了热烈而親切的長时间的握手的场面。

我们的婚礼省略了许多礼仪和规矩,爸爸是亇很开明的人,好象什么“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统统不拜。酒宴上最多设啤酒多数喝软飲料,行令划拳就没有了。

杏花楼的菜肴我从来不是吃货,也分不清是属于那种菜系,反正不是川菜京菜也不属淮扬菜系,可能属本邦苏浙一带。按照规格是六冷盆六热炒最后上两大菜。父亲领着不懂婚礼规矩我们,到各个桌面上敬酒后,我就埋头自己吃起来,席间也有平辈客人来向新人敬酒,我也稀里糊涂地应付着。母亲也不顾宾客就给我夾菜加飯,唯恐我在婚礼上吃不飽。俗活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可好娶了媳妇还吃娘,至少那时把秋韵涼在了一边,不知她妈见了“憨大”女婿,把女儿交给我了有何感想?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宾客开始离席,有的客人巳下到一楼,按照惯例要由主人岀面叫三轮車,送客人上車並付了车费。客人中有位老中医,因的土法治疗的咁积食发财成了土豪,体胖超过二百五十斤,其妻到是瘦小,看上去不足八十斤,我在叫三轮車时几乎都遇到拒載,好不容易有辆車同意载客,结果付了该付的三倍车钱。

等送走宾客后,又送走秋韵的父母,从此他们把秋韵就交到我手中,不知道他们是何种心情何种感想,我当时感觉这完全是顺理承章,甚至连彩礼都没考虑,秋韵的父母也压根没有提起。秋韵在以后的曰子里时常调笑我说,便宜子你,当初你拿七十元钱回上海结婚 的,就连你爸要买一个手錶作礼物都让你高姿态给谢绝了…。我“反唇相讥”说,想当年我也是货真价实的一等小伙,你不要得(到我了)又卖乖…。若干年后有了女儿,曾经扶着她長大的女儿,在飞机场告别我们去结婚时,突然间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不是可以用金钱填补的失落,而是精神上的巨大失落。

杏花楼飯店在四马路福建中路口,我家住在六马路福建中路口,走七分钟就到,一到家三姐她们似在神神秘秘他策划着什么,等送走伴娘夏虹后,三姐向我们宣布闹新房正式开始。由于新房小得像蜗牛壳,宁波人在句形容屋太小无法办大事,就称螺絲壳里做道场。于是移到二楼爸爸妈妈的卧室兼厅堂,因为都是自己兄弟姐妹家人 倒是没有为难我们,像二人吃一悬空掛着的苹果等,小儿不宜的节目统统免去,大家要秋韵唱一曲江浙一带俗称绍兴戯即越剧,我曾经多次在我姐妹面前吹过牛说,秋韵是我们南京大学越剧团的,有一照片为证,她站在化了妆的美女边为她们的衣物看堆,没有化妆是因为她留了运动头短发。不过还算给足面子唱了一段《梁山祝英台》里的十八相送,还蛮喜庆的。拉到我“表演”也是逃不了的,我这人从来没有文艺细胞滴,就靠平日里耍宝混日子,会跳杂乱无章的摇摆舞(即现时街舞的鼻祖)。大家正要拉我“摇摆”,我生怕动情太大老房子受不了,就要求改做模仿女高音独唱,唱一首苏联电影《幸福生活》的主题曲,歌词现在都忘了,就记得有“啦啦啦…啦啦啦”,颇有女高音美声的唱法味道…。

进入洞房后秋韵的兴致还很高,居然唱了一曲,滬剧《碧落黄泉》最有名的一段唱腔,《碧落黄泉》是一出淒婉的爱情悲剧,由当时的沪剧明星邵宾声和杨飞飞出演男女主角,如诉如泣的大段唱词,“志超志超 我来恭喜侬…",引得涙奔了无数男女观众。我们五十来婚姻生活的轨迹,虽然比当时预期的要艰辛曲折的多,但是终于有了快乐的结局。

国际飯店直到攺革开放前仍是上海最高的建筑,24层楼高像金鸡独立于上海市中心,南京路在脚下宛延通过,南面对着旧时的“跑马厅”,解放后改建成人民广场和人民公园两部分,向东俯瞰可见三公里外的黄浦江,向西有上海当时最大的大光明电影院,再向西延伸的南京西路是商贾食铺林立的繁华地段。秋韵的父母就在国际飯店14楼歺厅,回请我们全家。菜式比杏花楼要洋气,五十元一桌请了二桌,我们家父母及下面六个兄弟姐妹和他们的配偶都悉数出席。秋韵家除父母亲主持宴请外,都是家里人参加,气芬据谨,寒暄时特别客气,秋韵母亲尤其关注秋韵,似乎在看秋韵过门后是否受到“亏待”,做妈的当女儿出嫁等于自身割了一块肉,东北有带“离娘肉”去夫家,就是这个意思。

曲终人散离别愁

终于曲尽人散,婚礼大戯拉下了帷幕,欢乐是短暂的,分离是長期的。当一星期后我在上海北火车站,一个陈旧拥挤潮杂甚至骯髒的車站给秋韵送行时,内心的咀伤悲哀被沉默掩盖着,当秋韵发现中学时一位女同学在另列去湛江队伍侯車时,她迅速跳过去与那同学攀谈起来,无名的怒火中烧起来,再过几分钟就要进站台上火车了,她怎么不知这一别就可能要过整整一年再相逢?

苦难终结了

其后的曰子里経过的磨难和挫折比我们思想准备的更甚,直到将近七年后秋韵才得以调在嫩江相聚,在那分离的七年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三个月,这中间还经历的“史无前例文化大革命”的炼历。

五十后我们终于生活自由的国度里,享受着安静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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