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美国鱼王姜白头(john whitehead)。他在几届美国大赛中夺得了冠军,经常到处演说,介绍经验。他跟俺说,真正的经验其实就一条,think like a fish (象鱼那样思考)。比如清晨鱼一定饿的,因此抓鱼要赶早。到了中午鱼又会想歇会儿,这时候就要到它睡觉的地方 -- 也就是比较深的地方去抓。
俺将信将疑,不过事实在那摆着。他拿了几次钓鱼比赛的冠军。有一次他抓了几条大鱼回来,震动了整条街。俺说,老姜,你今天不但是象鱼一样思考,而且是象大鱼一样思考了。他听了大为高兴,一定要俺把最大的鱼拿回家。还热情地说:你们中国人喜欢鱼头,我知道!他这么热心,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爆了一盘鱼片送去,吃得他连声叫好。过几天又出动了。这次他的思想更接近小鱼,只搞了几条10来寸的。
像鱼一样思考,也许真有点道理,网上有人老骂共党。但俺看他们,倒越看越像共党。也许,整天琢磨共党,最后就是会变成共党。
老姜这个人有一点奇怪,一年四季,不管多热,他总是穿长袖,高领,即使是浑身大汗他也不穿少点。俺几次想问,但又觉得美国讲究隐私,咱们外国人还是入乡随俗吧。上个礼拜,老姜来俺这里喝酒,灌了三杯茅台,趴桌上打起呼噜来了,胳膊露出来了一些。俺注意到上面有一层东西,在灯下忽然一闪。再看,大吃一惊。那东西片状,像鱼鳞。
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抬了一下头,嘟哝了句什么话,又趴了下去。这时俺看到他的衣服领子有些下滑,脸和脖子连接处露出一条大疤。俺明白了他总用高领的原因了:他这里有个大伤疤,不愿意示人。但此时他又出了一口长气,半边脸沿着那个疤忽然掀起来。这次俺看得清楚,里面血红,正是一个腮。
俺想,以后见到穿高领和长袖的人,一定要注意。他表面跟俺们一样,但胳膊上也许已经长鳞,或者并且在用腮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