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曾经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很时髦,也是非常popular 的文艺表演方式,和快板书,中子舞等合称革命文艺三大法宝。
一般朗诵用于诗歌、散文等抒情性强的文体。再煽情点配上音乐就叫配乐诗,配乐散文啥的巴拉兹。
起步较低的朗诵活动,曾经塑造了几代中国人的抒情声调和语感,也塑造了他们笔直、僵硬的身体形态。那年代,车间田头,街头巷尾,公司学校,冷不防会有人一脸严肃得象塑料面孔的家伙,站在一小板凳上如同被绑赴刑场前的呐喊般,庄严,激情昂扬地,如泣如诉地来一段饱含深情的朗诵,可以把观众镇得一愣一愣地,然后朗诵者以优雅舒缓的步伐走下小板凳,手指有些颤抖地捧起底部有两寸茶叶的广口瓶喝口水,润润嗓子,再把四眼里的目光散开,偷眼看看身边女青年的反应。好像朗诵过了人也变得亮堂,通透,恰似便秘很久的家伙突然放了个通天彻地的响屁,自我感觉好到爆棚。
那年头,对中国人来说能够像话剧演员一般来段朗诵绝对是超级才能,意味着庄严,激昂,义正词严,还有真理在手,荡涤一切污泥浊水 (我咋就整不明白为啥有这种傻逼感觉呢),还外带豪情壮志,革命理想勇往直前,反正都是好词,你堆吧。
总之,朗诵是一种能耐,近似如今会抄股票吧。
“朗诵”这个词如今还存在着,主流媒体偶尔还有几个传统朗诵的声调,但那种蓄势待发,拿腔拿调的做作样基本没有了观众。朗诵在中国已经死了。
如果你要一个现役高中生朗诵,他给你的都是平和,顺畅自然的声音。你如果强制他抑扬顿挫,他可是会哭着脸痛苦不堪的。
今年是公元2017年了吧,再见,朗诵,至少求你们声调不要那木地慷慨激昂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