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北方謙三

“你把我帶到廚房，看情況打也行，說我對你姑娘伸手。”

鈴川看着我。如果中川在他應該能看到。鈴川下頦稍一示意，我隨着鈴川進了廚房。

突然臉上挨了一拳，我知道鼻子出血了。

“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跟這個男人有幾句話，一會兒就好。如果可以，最好給他戴上手銬關在屋裡。這個混蛋，竟然對我姑娘……”

中川還是來到了廚房門口，和我對了一下眼光，口角邊露出一絲笑容。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中川表情的變化。

“你說怎麼辦？”

抓着我的胸口拉到臉前，鈴川在我耳邊低聲問。

“我先奪取採買車逃出去。他們發現後，你趁亂和洋子帶老林上車。”

我還告訴了他往哪裡開。當初為了找釣魚的好地方，把地圖看得爛熟幫了我的大忙。

“好。只要這樣就行了？”

“簡單就好。而且，我認為你和洋子也要離開這裡。”

“我明白。”

“讓我在廚房呆着，一邊做飯，一邊等採買車回來。現在是10點左右。”

鈴川點頭。

他鬆開我，我擦着鼻血回到了大廳。中川還在那笑。嘴角滲出刻薄卑賤。

我在吧檯邊吸了兩支煙。因沒有說用奧迪，車鑰匙可能是在那些傢伙們手裡吧。我沒有問，說話越少越好。

兩人聽林的指令跑步上了樓，有人在大聲地打着手機。好像是第一撥的三個人，低着頭急步走出了大門。

柳田那伙人只有旁觀的份兒。

林確實是在干着要打垮舅父的事。從哪個角度看都近乎是成功的。但是，他卻要逃出去！

在考慮這是為什麼之前，我把逃跑方案在腦子裡過了幾遍。

3

我在廚房裡，剖了一條鰤魚。像是昨天進的貨，泡在鹽水和冰里，很新鮮。

松本在旁邊看着。是我決定在廚房裡聽松本說話的。一開始也在旁邊看的中川，半路會到了大廳。

“很厲害嘛，像專業的嘛。”

當我切下三片魚片、拉開皮，擦拭刀上的油時，松本說。他對我的刀工挺讚賞。

“關島就是死了，遺產也到不了你手裡。他老婆還年輕。你考慮過這些的吧？”

松本先計算我吃虧之處。我磨着刀含糊應付着。已經是11點左右了。

我沒有想整天計較着得失過日子，所以我成不了企業家。

“你除了這個集團，還能得到多少，坦率地說取決於你自己。但是，可能性是無限的。而且，老林和村田都挺中意你。”

注意到車子來到廚房後門時，我集中了精神。發動機沒有關。一個年輕男人打開了後門，把購物袋搬進來，好像不止一兩個。

“得試試刀磨得如何。”

我抓住了松本的手臂，用我的手肘和身子夾住，接着把他的手指按在案板上，用到對準的食指切下去。刀很快，指頭一下就切掉了，在案板上有生命般猶自在動。停了一會兒，叫聲才響起來。後門口抱着袋子的男人跑過來，我衝過去把他撞出外面，仰面朝天倒下的男人要跳起來，我狠踢他的中段，男人抱着肚子倒下去，又擊打太陽穴，男人翻着白眼，身體痙攣起來。

我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