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己主義不利己

---文化決定論漫談之八

北大中文系錢理群教授有一段話流傳頗廣：

“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錢教授指出了利己主義者的政治危害，很好。但有必要進一步說明，利己主義不利己，無論精緻粗糙皆不利己。

人一般不能完全脫離社會而孤立存在。小到朋友圈和家庭，大到民族、國家和天下，大大小小的集體都是命運共同體，具有相應的利益、禍福和命運關聯性。利己主義冷漠無情，社會影響和形象都不好，不可敬不可愛，有苦難時不易獲得他人的幫助。故利己主義者一旦遭遇困難，就不易解決，容易小困變大難。

其次，利他精神是道德要素和立德立功立言的內在基礎。缺乏利他精神，是一種嚴重的人格缺陷，無法三立，無法自立，也不利於精神和身體的健康。所以，利己主義在德性上恰恰是不利於己、有損於己的。

利己主義有良性和惡性之別。專門利己毫不利人但也不害人，拔一毛利天下而不為，殺一人得天下也不為，這是楊朱派，良性利己主義。這種利己主義不利己，但對自己傷害也不至於太大。利己不害人，不至於種下太大的仇恨，造下太大的罪孽，不至於產生重大惡果。

惡性利己主義則專門損人利己，為了一己私利不惜禍人禍國禍天下。這種利己主義，既會給他人和社會製造巨大麻煩和災禍，也會迅速惡化自己的命運，給自己招來巨大的傷害和後患。

無論精緻粗糙，無論良性惡性，利己主義都缺乏利他奉獻精神，不會關心他人和社會，關心公益事業和正義事業。如果它們表現出關心的樣子，那不是因為仁愛，而是因為有利可圖或被迫無奈。這是利己主義文化品質和本質所決定的。

至於惡性利己主義者，更會與惡勢力同流合污，與正人君子和正義事業為敵。極權主義極端主義分子本身就是極端的惡性利己主義者。2019-3-8

首發於浙江樂學堂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