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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巷7号:孩子们眼中的彭德怀(ZT)
送交者: 马黑 2020年01月18日00:21:49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永兴巷7号:孩子们眼中的彭德怀(ZT)


马黑按: 


我的成都小学同学微信群里,流传有当年一个小学同学写的一篇回忆童年时代生活的文章。该小学同学家当年与彭德怀同住成都永兴巷7号院,文章提到他眼中所看到的有关彭德怀在成都生活的一些片段,应该真实可信,也可算是一段史料。


该同学年龄与我一样大,但不知何故却低我两年级。1966年文革开始时我是六年级,他却是4年级,估计与他北京转学过来的时间没有与成都小学的开学时间衔接好有关。而他的弟弟则与我小妹是小学同班同学。


三件事印象深:


一是彭德怀粗中有细,对在他之下的干部尊重有礼。彭从北京到达成都时,作者父亲与另一个建委干部杨沛到成都火车站迎接他的到来。他把家安顿下来后,亲自登门造访作者家和另一个干部家,对他们的接待工作表示感谢。


二是彭德怀落难之中傲气威风不减。文中提到有天晚上看电影,彭大将军也在坐等着看电影,但是等了不短时间,电影迟迟不放映。彭让秘书去问何故,回答说西南局某书记还没有到场,请稍候,彭大将军大怒,摔帽子拂袖而去。西南局的书记们包括第一书记李井泉在内,在共产党内军内的资历威望功劳和名气,比彭大将军都差得很远,可而今彭被贬到四川,当个内部控制使用连三线建委委员都不是的空名副主任,看电影还得乖乖等着西南局某书记到场才得看,可以想见他心中的憋屈。


三是彭虽然只是个三线建委副主任,但他的生活经济待遇超过职务地位。西南局建委的其他副主任不可能像他那样有专职警卫和秘书,有专车专职司机,和专属厨师。


从这篇文章我才知道,文革中作者父亲被打到后,全家9口人被赶到非常简陋的彭德怀的吉姆车库去住。他家以后搬到我家住过的童子街29号院。据童子街29号院子的其他孩子们说,我家搬离成都回昆明后,我家搬空后的房子就被作者家住了。据说当时他家申请住房子,但主管单位迟迟没有批,他家等不急,几个兄弟就扒开我家搬走后空下的房子的窗户,进到屋中,从里面打开房门,就搬进去住了。为什么那么着急?我现在明白了,因为他们家住彭德怀的简陋车库住怕了。


全文很长,内容很多。原文标题为 《永兴巷7号记忆》,我改为《永兴巷7号:孩子眼中的彭德怀》。我只择选了文章中有关彭德怀的回忆部分,所选内容有所删减,但选的部分一个字也没有改。

                  

    永兴巷7号:孩子眼中的彭德怀(ZT)      


 1965年8月,我们全家老少共九口人,包括父亲、母亲、姥姥及兄弟姐妹6人(大姐、小姨已在京工作),由北京乘火车搬迁至四川成都永兴巷7号院。该院前身,曾是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潘文华的公馆。解放后,在此基础上扩建为苏联专家招待所,才形成了永兴巷7号。至于苏联专家何时入住,住过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7号院主楼,为坐北朝南灰白色全水泥外墙的5层楼建筑,建造别致考究,据称它在成都锦江宾馆落成之前,属西南地区第一高楼。一楼底层有一米见高隔潮层,我和院中许多孩子都曾从通风口爬入,亲眼见证了底层的干燥。周围设有排水沟,沟上全覆盖有缕空铸铁板,与底层各通风口铸铁板相同。西面、北面以及北面背后均有长形的露台,并对应形成二楼的长形阳台,西侧二楼及东侧舞厅顶部与北侧的三楼、四楼、五楼逐渐形成阶梯状,即是屋顶,又是面积逐渐递减的阳台,楼顶有一根紧挨着大红星的旗杆。那儿是我们最爱涉足之地,登高望远,可见方圆两公里的城市屋顶、院落及街道。无论是晴空万里,夕阳黄昏,还是夜幕降临,繁星闪烁都会带给人不同的感受。各楼层地面、楼梯,均为实木地板。东侧一楼为舞厅,为拼花镶嵌地板,外面有个半圆形水磨石地大露台。顶部则是整个舞厅面积的阳台。大楼所有阳台均有1.5米高的围墙,所以,整座大楼显得比实际要高。

   

主楼东侧有一个水泥地篮球场。球场南面种有木绵树、柏树。彭德怀的简易车库在此,尚有潘公馆遗留的水井一口,可供不时之需。旁边还有一刻着“三多九如”的大型假山盆景 。球场北面有幢一楼一底的青砖大宅邸,底层一米高,前后设有露台。宅前还栽有玉兰树和培植成网状藤蔓的紫薇树。


东面隔墙内有两幢青砖建筑宅邸。一个是闫秀峰(后与杨沛共住)居住的二楼一底的宅邸(之前曾希圣住过);另一个就是彭德怀居住的一楼一底宅邸(之前闫秀峰住过)。    


大院对面是西南局交际处。它的工作职能随着时势变迁,亦然由永兴巷招待所转移至总府街招待所了。交际处背后有一条小巷叫华新街和别具西洋古典建筑风格的邮政局,再往前走就是大街总府街。西南局三线建设委员会的办公大楼就设置在总府街招待所内,从永兴巷步行,大约需要十多分钟的路程。       


彭德怀元帅的宅邸为四室一厅。底层更高为一米五。正门外有个大露台,两侧可拾级而上,房屋周围被若干大立柱及露台环绕。客厅很大,水磨石地面,与外面的露台相同,客厅铺有厚厚的羊毛地毯。厅内摆放着一台20吋苏制《红宝石》黑白电视及花梨木机柜,还标有中苏国旗的纹饰。大门对面围着一圈沙发,气派十足。客厅两侧各有两个厢房,皆为木质地板,背后是卫生间,浴室。屋外有片一亩见方的菜地,还种着果木。房屋周围生长着高大挺拔的樟树,浓荫蔽日,分外清静,我常在那院里用汽枪打鸟。


1965年11月30日,彭老总独自一人搬来四川。从北京一同搬来的还有:警卫参谋景希珍,儿子景山和女儿景京一家,住彭老总菜园边上;秘书綦魁英(妻子没来),老大芳芳是个哑女,天生秀美,惹人怜惜,老二是个小子,总爱眨巴眼儿,住主楼西侧一楼与张韶方为邻;专职司机赵凤池,儿子赵泉略有口痴和小妹一家,住彭老总车库两旁。另外,西南局为彭老总配有专职厨师叫刘云,其女刘小兰与我是小学同班。闲暇之余,这位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彭老总还跟刘师傅在大露台石桌上下象棋,没有丝毫大元帅的驾子。彭的黑色“吉姆”骄车是从北京运来,存放于简易车库。“文革”期间,赵师傳还驾驶“吉姆”,载着院里小孩儿开到温江去兜风。一来是热热发动机,二来算做是对我们帮忙擦车打蜡应有的回报。在院里,我常见彭老总头戴帽子,身穿便装,双手抄在身后,从容踱步。每天清晨由景、綦二人陪同,步行前往建委上班。傍晚由警卫班战士挑水,他给菜地浇灌施肥。总之,看上去彭老总形单影只,颇为孤独。对于一个性格刚烈,敢在庐山会议上直言相谏,跟毛主席顶撞的开国元勋,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令家父始料未及是彭老总居然会亲自登门造访。在四川的“八大”代表除彭德怀外,仅有李井泉、程子华、曾希圣、邓华,出于庐山会议的考量,尽量迴避也很正常。大概我父亲与杨沛副秘书长等人代表三线建委前往火车站迎接的缘故,权当是一种礼节性的回访(据记载,彭也回访过杨沛)。记得那天,我们全家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走廊上黑着灯,我家客厅兼餐厅的大门敞开。彭老总忽然出现在门口,我父亲赶忙起身,在诧异之中,不由自主,下意识地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彭老总走了进来握手寒暄,问候一番,见家人正在吃饭,便与随同离去。这一幕我永远不能忘怀。     


彭德怀与夫人浦安修没有孩子,所以对小孩非常喜欢。有天傍晚,他老人家见在球场上玩耍的小孩儿,忍不住将我和大弟,六六、小蛮,二雷、阳光等七八个小孩儿叫到他家去。让景希珍用军绿色日本小照像机给我们与彭在大露台上合影留念,并拿出了他喜爱的象牙象棋,放在客厅地毯上让小孩们玩耍;后领我们进右厢房小客厅,欣赏斯大林赠送的唱机、收音机、唱片柜与一体的落地音响。据景参谋介绍,我国十大元帅人人有份。音响顶部是唱机,彭坐在一旁,景为我们播放唱片,音质绝佳,清一色的俄语歌曲;第二层是收音机,中间有10公分宽竖条,嵌有粉黄蓝彩色花纹的透明光标,一开收音机,五光十色,非常华丽;底部为唱片柜,装滿竖立着的唱片,实用大方。书桌上有个会自动报时,带玻璃罩的镀金座钟,富丽堂皇,具有俄式风格。我那时好存烟盒纸,竟然还把筒装中华的香烟纸也揭下来揣回家。彭爷爷毫不介意,显得十分开心。


再说小电影放影厅。自彭老总搬进永兴巷,那主楼东侧的舞厅,就被改成电影放映厅了。我和院里许多小孩都参与了劳动,帮忙给用肥皂水拖过的地打蜡。映幕从天花板落地,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门。前两排都有皮沙发和茶几、茶具,后面只安放皮沙发,无茶几,最后两排则是较高些的皮椅。每隔几天就放映一次,我们只要见傍晚球场上停滿小车,就知有电影看了。观众来自西南局和省市领导。人多时,限制子女进入,人少时就行。我记得放映过:刚被定为“毒草”的《早春二月》、《林家铺子》、《阿诗玛》等,那《阿》片中有河水倒流的镜头,让我记忆深刻。彭老总也常来观看,有次大家坐定准备上映,却迟迟未放,彭老总差人去问,结果被告之,因某某书记末到,请稍候。彭老总把帽子摔在茶几上,一怒之下,发火走了。


 1966年12月25日,在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江青、康生的授意下,以王大宾为首的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造反派,夜晚来到永兴巷查抄,并封存了彭的住宅,还将彭德怀元帅押走带至北京。经景希珍清点核实,彭老总走后共丢失两套元帅服;一套完整的自建国以来出版的中国邮票;二千余元现金及百余斤全国粮票等财物。1974年,彭德怀在京受尽“四人帮”的虐待与折磨,将这位身经百战,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元帅迫害至死,成为千古奇冤。

     

还有一段让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就是1967年8月,我父亲也被“打倒”。

  

7号院没有能容纳我家九口人的简陋的住房,不得已,被撵到彭德怀的车库去住(吉姆车已上交)。外加,西侧两间耳房,条件极为恶劣。车库本身就是借用潘公馆大门的过道临时搭建,且不密闭,库内可见天光。朝北是车库大门,安装有占二分之一面积的诸多小块彩色玻璃的四折木门,由内反琐。阵风吹过,整扇门都哗啦啦直响。朝南则是潘公馆通往永兴巷的旧址大门,大门为两扇木质黑漆厚门,大门由内反琐,门两侧与墙的缝隙足有三公分。库房右侧有道门,一条窄巷连通另外两间耳房。那两间,一间奇小。却比较干燥,也稍亮些,仅能放下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小书桌,椅子都无法安放,只好以床为橙,供我父母住宿。另一间较大,但黑暗潮湿,白天都要开灯。我姥姥每天都要把蜂窝煤的干灰碴铺一层,第二天就会变成湿灰,扫了铺,铺了扫,天天如此。姥姥和二姐合睡一双人床,三个小弟弟合睡一双人床,生活不易,可想而知。从此,我们开始了与赵凤池师傅家为邻的日子。


我家在彭德怀车库共住了三年,截止1970年才搬出永兴巷,落户到童子街29号大院。

 



                                               

相关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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