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若雲

小序

敬請讀者注意，這是虛構的長篇言情小說，千萬別對號入座，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此文上不及《紅樓夢》，下不如《金瓶梅》。只是供茶餘飯後，閨房消遣之作罷了。如能幫你聊天解悶，消食舒心，催眠助睡，就很滿足了。一絕云：

成文近一載，閱刪又三年，

人間風韻事，誰能悟其真？

正文

小雲在睡夢中，硬被爸爸和姐姐搖醒，拖着把他弄下飛機。然後又是坐在車裡，送到誰家裡。這時姐姐很不客氣地把他搖來搖去，好像爸爸在阻止她，跟他說：

“快醒過來，叔叔來了。”這時，小雲似乎明白了，自己回到爸爸的出生地。爸爸跟姐姐和小雲介紹說：

“這是叔叔，這是嬸嬸，這是胖姐和妹妹。”小雲見胖姐豐滿，見妹妹干長，對爸爸說的話似懂非懂。爸爸和叔叔商量一會，大家走到街上，叫了一輛三輪車，拉大家到一個飯店吃飯。他們談得很熱鬧，小雲和姐姐聽不懂，也不明白，只顧吃。胖姐和小娟更是狼吞虎咽，根本沒興趣聽大人說什麼。

吃飽了，小雲就往街上跑。還沒出門，就被姐姐拉住，胖姐也來幫忙堵門。小雲很不高興地推姐姐，但不敢碰胖姐。這時小妹來了，又干又瘦，拉着小雲的手，對兩位姐姐說：

“我帶他玩，保證很快回來。”胖姐笑笑，姐姐也不好說什麼。

小妹帶小雲在街上轉來轉去，人碰人。小妹抓住他的手，人很乾，但手勁大，被她抓得很痛，也不敢說。覺得比姐姐抓他，還舒服一點，舒服在哪兒，他也不清楚。突然小雲不走了問：

“What ‘s your name？”小妹瞪着兩個大眼睛，笑着對他說：

“什麼洋話？”小雲望着天空，二隻小手在頭上抓來抓去，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小娟好像猜到了什麼，她說：

 “叫我小娟，小··· 娟。”他們回來，小娟告訴爸爸，小雲不會說話。她爸問小雲爸，他搖搖頭說：

“一言難盡，在國外，我們儘可能不說國語，怕他姐弟在學校讀書受影響。現在又擔心他們對國內文化一點也不懂，所以這次趁我到京都開會，他有三個月夏季假期，帶回來住你們家，熟悉一下國內情況。”

“那語言不通，不會說國語，行嗎？”

“小孩適應快，連比帶說，他們會懂？”爸爸住了二天，就到京都開會去了。小雲像放飛的鴨子，誰也不怕。幾天后，他發現不會說本地話，倒還受到幾分尊重。

叔叔要上班，主要由胖姐小妹，陪他們姐弟倆玩。第一天，他們來到菜市場，胖姐比雲姐大一些，她負責買菜和燒飯。今天買了豆腐，青豆，小公雞，豬肉。買小公雞時，最有趣，大概有十幾籠子活雞，有大小母雞，和大小公雞。你指着要哪只，然後他們抓出來，很殘忍地把雞頭扣在二個翅膀間，再把二隻腳用小繩一紮，那雞就十分可憐地任你宰割。他們稱完重量，付過錢，才用小刀在雞喉口一割，血全噴在一個黑木盆里。然後放在熱水鍋里一燙，便退毛去腸肚，在又污又髒又黑的水裡洗淨，丟進一個小塑料口袋裡，給胖姐。她把買的東西帶回家，等叔叔嬸嬸回來，才煎肉炒菜煮飯。

吃飯時，小雲猴急急地想吃炒小母雞丁，姐姐不准。小妹已吃了四五塊，小雲還沒吃上一口。姐姐挑了幾塊肉多的，用刀子把骨頭剔掉，留下肉才給小雲吃。姐姐切了不知多少時間，小雲才吃幾片肉，姐姐自己也不會啃骨頭。胖姐和小妹又咬又啃，吃得噼里啪啦響，連骨頭帶肉，全咽下去。可小雲和姐姐才吃一點點，最後姐姐剔過的骨頭，有的還帶點肉，也被胖姐和小妹吃掉。叔叔一看不對，自己帶小雲姐弟到菜市場，問他們愛吃什麼，姐姐說牛肉或羊肉。沒有，只好買了一塊半肥半瘦的豬肉，拿回來洗乾淨後，整塊放在水裡煮。快半爛時拿出來，切成片，再加蔥蒜醬油料酒和青豆一起炒。姐弟倆吃得很開心，也吃飽了。剩下的，胖姐和小妹又把它吃光了。

第三天，胖姐帶他們去街市買菜。那是離家不遠的一條街，路二旁全是貨攤，胖姐告訴小雲的姐姐，這裡什麼都有，而且全是山珍海味，正規市場買不到。有野雞，石卵，青蛙，鹿肉，驢肉等。當胖姐告訴小雲姐：

“有點發黑的是貓肉，有點發白的是狗肉，爸說狗肉是熱補，很好·····”小雲姐打斷她的話：

“什麼　Ｃａｔ，　Ｄｏｇ？”小雲問：

“Ｅａｔ　ｃａｔ　ｍｅａｔ？？”他捂着鼻子，閉着眼睛，拉着姐姐趕快往前走。路兩邊堆着許多蔬菜，有青菜，白菜，蘿蔔，青豆等。小雲見到幾隻狗跑過去，想摸它，被姐姐拉住。小雲不高興地問：

“Ｗｈｙ？”姐嚴厲地說：

“Don’t ｔｏｕｃｈ，　ｔｕｒｔｙ！”胖姐說：　　　　　　　　　　　　　　　

“這些狗，是賣給別人，或養，或吃。”小雲姐弟皺着眉頭，不愛聽。再往前走是活魚活蝦，小雲想伸手到水盆里摸魚．又被姐姐拉開．小雲瞪了一眼姐姐，用英文說：

“為什麼？”小雲姐姐用英文解釋給他聽：

“很髒，再說，他們不喜歡你摸活動物。”姐姐是第二次來這裡，加上比小雲大幾歲．能聽懂簡單國語。他們四人，走在人群中，很顯眼。胖姐並不算胖，就是比妹妹小娟胖一點，或者說小娟太瘦，像根蘆柴棒。小娟才幾歲，比小雲小，但比小雲高。倆位姐姐都穿白襯衫，藍花裙；小娟是白襯衣配粉紅短裙；小雲是白襯衣，配淡灰斜紋西裝短褲。說的話，是英文和國語混雜在一起，人們都喜歡多看他們幾眼。

叔叔家在四樓。老式房，有三間臥室，二間較大，放雙人床，一間較小，放單人床。胖姐較大，睡單人床。叔叔跟嬸嬸睡一間雙人床，小雲，姐姐，小娟合睡一張雙人床。

天氣熱，沒有中心空調，但有分體式空調。大床是草蓆，很涼，但硬幫幫的。開頭幾晚，很難入睡，特別是小雲，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着。起初，三人隨便睡。小娟和小雲，一會好，一會吵，有時還互相踢來踢去。所以，睡覺時，小雲姐姐決定把他們隔開：姐姐穿睡衣睡褲，睡中間；小娟穿睡衣睡褲，睡外側；小雲穿背心和平腿褲，睡內側。

這裡有蚊子，所以還掛蚊帳，睡前由嬸嬸先趕走蚊子，點蚊香，關好蚊帳。睡時，一個一個小心地鑽進去。三人進去後，小雲姐姐還要檢查有沒有蚊子在蚊帳內，如有，還得先用手拍死它。這時小雲和小娟最積極，蹦來跳去拍打蚊子，弄得木床吱吱嘎嘎響個不停。就這樣，有時還會有個別蚊子鑽進來。特別是小雲小便時，會把蚊子帶進來。小雲姐姐皮膚柔嫩，老咬她，有時還出現紅包，很癢，又不敢抓。叔叔說，不能抓，皮膚破了會發炎。他給她塗一些什麼消炎止癢藥膏，還是有點效果。

小雲和姐姐出生在國外，不會咬骨頭，也怕魚刺。所以叔叔買肉或魚回來，要把骨頭魚刺分開燒，他們倆只吃肉，小娟能吃肉也喜歡啃骨頭，也不怕魚刺。小雲姐姐不准小雲自己夾肉吃，由姐姐幫他夾，要肯定沒有骨頭或刺，才放到小雲碗裡。這使小雲憤憤不平，有時還瞪着眼睛，伸出小拳頭，和姐姐吵架。但每一次吵，只有小娟支持小雲，胖姐和叔嬸都認為小雲姐姐做得對。這樣，小雲特別喜歡又干又瘦的小娟。

叔叔喜歡看醫學小常識，有時會做一些怪裡怪氣的事。比如小雲愛吃肉魚，他會叫小雲多吃蔬菜和飯，要樣樣都吃，營養不全面會影響發育。又如，每二天，要四個小孩各吃一個煮雞蛋，而且特別強調，要把蛋黃全吃光。他說，蛋黃補腦子，是腦神經的營養劑。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要求每人每二，三周吃一次打蟲藥，那藥不好吃，也不好咽。他會磨碎後，強迫四個小孩咽下去。果然胖姐，小娟都有打死的蛔蟲拉出來，只有小雲和姐姐沒有。小雲姐問叔叔為什麼，叔叔說，吃生的任何東西，包括蘋果和梨子，甚至手上都可能有蟲卵。所以生吃任何東西，都要洗乾淨，最好是要消毒後，再吃。同時，在吃飯或水果前，必須把手洗乾淨。

在城裡呆了二周，有點厭倦。叔叔安排四個小孩，到農村的親屬家玩一周。叔叔買了四個口罩，給他們每人一個，還教他們如何帶口罩。特別強調要記住，那一面對着嘴，以後一直對着嘴，不能弄反。坐公交車時，黃塵滾滾，必須戴口罩。

到了鄉下，小雲和姐姐對什麼都好奇，胖姐和小娟以前來過。第一天，招待他們的是薯粉粄和灰水粄；樣子很怪，如薯粉粄，一團團的形狀不規則，淡黑色，有點發亮；吃起來很筋，很有韌性，也很滑。胖姐告訴小雲姐弟：

“薯粉粄是用地瓜做的。先把地瓜磨成粉，泡在水裡，再用白布過濾。過濾出來的清水，放在缸里，靜置一夜，這水慢慢會沉澱出地瓜粉，然後把它曬乾。有客人來時，就拿出一升或半升粉，和水後在鍋里溫火煮，還須邊煮邊攪拌，慢慢成糊團狀，拿出來揉成一個一個圓球，再用豆豉香油煎煮，就成了今天桌上吃的薯粉粄。” 小雲姐又問：

“那灰水粄又怎麼做的？”胖姐說：

“也很複雜，先用稻草燒灰，把灰放在水裡攪拌均勻·····”聽到這裡小雲姐皺着眉頭，胖姐看看她繼續說：

“別怕，不髒。她們會用白布過濾，去掉稻木灰茬，剩下的水讓它放一夜。第二天用那上面的乾淨清水，泡大米，泡到大米膨脹了，在石磨上磨成米漿。然後，把那米漿放在鍋里溫火煮，等到很濃稠時，把它拿出來，放在蒸籠里的白布上，用白布包裹成扁園形。待大火蒸熟後，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端到桌上，大家夾着吃。”小雲姐笑着說：

“難怪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吃起來很爽口，一點不粘。”小娟說：

“這灰水板很好消化，吃再多，也不會堵。”胖姐說：

“是的，因為稻草灰本身，就有什麼·····”旁邊的鄉下叔叔接口說：

“是碳酸氫鈣，幫助消化，還提供有機鈣，是骨頭生長劑。”小雲姐姐說：

“你和城裡叔叔一樣，懂醫學？”鄉下叔叔很高興地說：

“我是自學的。”

到鄉下的第三天，是集市。小娟告訴小云：

“趕集很好玩，有很多吃的。我們早晨不吃飯，到集市上吃。”小云：

“不要錢？”小娟：

“當然要，鄉下叔叔會給我們錢。”小雲樂得手舞足蹈：

“那太好了。”到了集市，胖姐不太管小娟。小雲姐姐可不客氣，緊緊拉着小雲的手，一步也不准離開。小娟也總跟在他旁邊，胖姐在前，他們三人在後。叔叔給的錢，放在胖姐口袋裡。小娟想吃什麼，告訴小雲，小雲叫姐姐買，姐姐叫胖姐買，胖姐從不反對。小雲根本分不清，哪個好吃，哪個不好吃。沒見過，沒吃過的，都想吃。胖姐什麼都滿足他和小娟，什麼油炸糕，油炸豆腐，牛肉米粉，豬肉粉絲·····。. 小雲吃到最後，回家時，連水都喝不下去了。晚上漲得睡不着，小雲姐姐只好扶着小弟，叫小娟告訴叔叔。他立即把小雲背到衛生院，醫生一看就知道是貪嘴，給他裝上吊針輸液，同時灌了一點什麼藥水，一會小雲吐得天昏地暗，幾乎把一天吃的東西全吐光了。醫生笑着說：

“過三小時，就可以回家了。”經這麼一折騰，第二天，除喝水外，小雲什麼也不敢吃了，也不想在鄉下玩了。還跟姐姐鬧着要回家，要回城。可是，姐姐動不動就瞪他一眼，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叔叔也覺得不能再呆了，就把他們帶回城裡。但畢竟還有十幾天時間，嬸嬸說：

“要麼你帶他們到堂姐家玩玩，在海邊，還有我表妹也住在那裡。去住一周也不錯，在那裡吃的東西也單純，不至於出問題。”叔叔覺得不錯，他自己也想到那裡去散散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