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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雪无冬
送交者: 无笔无名 2007年04月06日23:07:06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四月,清明刚过,是春天吧?应该没错,因为二月就早春了吗。
俗话说:淑女怀春,壮士悲秋。偶呢,不是淑女怀不上春,却是壮士一去不回还,我在春天里念冬。

冬天啥样?冬天在我的记忆是贼冷贼冷的,还有雪,所以我说无雪无冬,不见雪不为冬。
我记忆中的冬天依然停留在出国前,进城前的北方农村。

北方农村的冬天,树秃秃的,山秃秃的,地被冻得梆梆硬,有的地方还裂开了。
那时没有大棚,但有地窖防冻保鲜着土豆萝卜大白菜,还有自己积的酸菜可吃。冻豆腐黄黄的,冻粘豆包黄黄的都很好吃。高粱玉米囤放在屋中央,房檐下也许还挂着几串洋葱,大蒜,红辣椒。
牛马回棚猪羊进圈(juan)了,房前房后的冻土地里,垄上垄下你可能会看见一只大公鸡带着几只母鸡用爪刨一刨,用嘴叨一叨在找吃的,远处两只狗在相互追逐玩耍,应该是一公一母,两公两母应该不会大冷天的在外边这么玩。
其实狗是不怕冷的,也很好养,农村养狗跟本不是当宠物样的,基本上是不用喂食的,顶多逢年过节杀猪宰羊之后扔给它们两根被人啃得几乎是一丝不剩的骨头棒子,余下时间它们几乎都是自找自足逮啥吃啥,包括人拉的屎,当然得是刚出锅的。给它洗澡?想什么那?就连户主一年都洗不上两三次,哪还顾得上它们?想想,看看现在被养在城里的狗,摇身一变当上了宠物,每天主人得陪它散步,主人还得给它洗澡剪指甲,甚至去宠物店美容美发(毛)。狗喜欢被当宠物样吗?有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雪后天晴,你看到一只狗穿着个棉马甲,脚上穿着棉袜子被绳拴着牵着,撒不开欢还是舌头露在外边喘粗气,挺替它难过的。

被狗给扯远了,咱还是回来说冬天,说冬天里的雪吧。
下雪了,也许是北风呼啸雪飞雪舞,也许鹅毛大雪在一个寂静的夜里飘然落下银装素裹大地,屋顶还有树木。
清晨,大婶起身升上一盆火取暖,大爷做在炕头,披着棉袄卷着一支旱烟侧脸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好大的雪!开春又该忙了,今年收成会不错。”
语气是平缓的,但你一定听得出雪带给他的是什么。

无雪无冬,冬天里盼的是雪,等的是春,望的是秋,不是农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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