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哲學” - 一個偽概念


沒有到美國前，我曾在廣州中山大學作哲學系的講師。


雖然我是科學哲學教研室的，但少不了與中國哲學教研室的同事打交道。不用說，我從他們那裡學到了許多國學的東西。我最後一次跟他們打交道，是在我從美國讀完哲學系的研究生後回到系裡。當時正趕上中國哲學教研室開辦系列講座。我一次去聽坐在後排，一位老先生顫顫巍巍地前來特地給了我一份他的講話稿。我真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轉念一想，原來看我是從國外回來的。因為當時還沒有得到學位後的人從國外回來的緣故。後來一位年輕點的同事告訴我，他們講座談的主要是，“如何從儒家開出民主與科學”，這個題目。我因為不贊成這個觀點，但總不能“打送禮的人”吧？所以還得應付一下。我今天對不起了，要得罪這些同事了 - 還好他們恐怕由於黨的愛護，在國內看不到我這裡寫的東西。


我的觀點是，“中國哲學”，是個偽概念。


現代哲學中有一派叫科學哲學。他們的大將如波普爾，奎因，庫恩等許多人。他們的主要觀點之一是，一個科學理論-廣而言之-任何理論，必須可以證偽，才可能是真理。在這杆大旗下，他們（如波普爾），沉重地打擊了像馬克思主義，黑格爾辯證法等許多哲學大家的理論，當然也包括中國傳統文化的許多思想。


中國人是個愛玩點“玄的”的集體。比如龍的概念，在中國文化中是如何的不得了。如果有人說，只有鳥類動物才可能飛。龍不是鳥，所以不能飛。事實上，龍根本就不存在。這是會被中國人的吐沫淹死的。有人肯定會說，古希臘神話不是也有半人馬的動物嗎？是的。他們的這類概念，在他們文化中起到的作用是“芝麻”，而中國人將其玩成了“西瓜”：這就是區別。


你聽說有“中國數學系”，或“中國物理系”嗎？“奧，那時理科”。那“中國社會學”，“中國政治學”，“中國藝術學”，如何呢？答案自然是，都沒有。那為什麼偏偏出來一個“中國哲學”？難道，用現在的語言說，不是“中國特色的思想體系”嗎？所以我認為，“中國哲學”，應該改名為“國學”系。


又可能有人說，胡適都出版了“中國哲學簡史（上）”，馮友蘭著的《中國哲學史》等，難道你比他們還懂“什麼是哲學？”。我想，古人名人也有錯的時候吧？這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哲學，只有一個。如同物理學，數學，社會學，政治學，等等。中國人好面子，愛搞“狗尾續貂”的事情，愛模仿別人，以模仿別人為榮。到了今天，模仿黑人麥克傑弗遜，從“小瀋陽”到男學女的什麼“李玉剛”。這是病態集體的特徵之一。哲學的標準，如同其他學科，都有自己的標準。在我看來，只有能產生自然科學的思想體系，才是哲學。其他思想體系，可以叫“禪宗”，可以叫“玄學”，可以叫“國學”，請不要叫哲學。


因為那樣，哲學也成了“帶有中國特色的學術”了：名不正則言不順啊，這樣模仿的學術只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