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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起死回生之路
送交者: 方位觀察_1A 2020年09月04日12:56:31 於 [健康生活] 發送悄悄話

      

         五年了,是該談談這個話題了。特別是在今年的一個月內先後接到至親、同學、好友逝世的消息後,我想是時候談談自己親身經歷過的生死問題了。


        五年前的那天傍晚,準確說是2015年7月12日的傍晚,我真的幾乎死過一次。


        我坐在窗前的沙發上,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妻子站在我面前問我什麼,她的聲音卻彷佛很遠很遠,來自很高的一個地方,而我,則正在往下墜,墜入一片永恆的安靜之中。


        妻子往我嘴裡塞了速效救心丸,我的感覺開始有些恢復了,窗外是夕陽落山後的柔和光線,把街上的景色襯托的很美麗,但是我卻覺得這一切很快都會跟我沒關係了。


        後來我們去了2公里之外的醫院急診室。接診台前排了很長的隊,但接診護士聽妻子說了我情況後,立即推來輪椅讓我坐下,把我推到了裡面。這個時候我已經很清醒了,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剛才那種瀕死的感覺是不是一種錯覺?因為我的身體一直是很好的,大學時是學校田徑隊的一員,訓練中長跑。體育教研室負責中長跑隊的吳老師要求我們每天早晨醒來起床之前測量心跳脈搏,我的晨起心跳是47/分。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條件練習中長跑其實並不占優勢,倒是更適合練習拳擊或舉重,但是吳老師說我的最大優勢就是心臟好,特別有力量,在中長跑的後半程會占據優勢。其實後來我在中長跑隊沒出什麼好成績,因為那時的社會活動太多,總是耽誤訓練,讓吳老師很失望。不過,在這次發病後,從醫生的話里,佐證了當年吳老師對我心臟力量的判斷是準確的。


        在醫院住了兩天,坐着輪椅被人推着做了各種檢查後,醫生決定送我到另外一家具有心臟外科優勢的醫院去接受心臟血管照影。兩個急救員來病房接我,把我綁在急救運送床上。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急救車,看着車窗外不斷閃爍的急救燈光,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荒誕感受,越來越覺得這是一次誤會。


        做心臟造影之前,醫生拿個表格來讓我簽字,並不是讓家屬簽。醫生告訴我,這是一次介入手術,當然是有風險的,有2%的病人在接受這種介入手術時會發生意外。醫生還說,簽字的內容里包括同意在介入檢查的過程中如有必要可以在心臟的血管中放置支架。簽字後,我就被推到了一間手術室,進行了全身麻醉。等我醒來的時候,醫生簡單地告訴我,支架沒有放,具體原因一會兒到病房再解釋。我當時心裡高興極了,認為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這次發病就是一次偶然,整個病情都是一場誤會。所以,當我被推回在這家手術醫院的病房時,內心有一種卸下重負的輕鬆感。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馬上讓我的感受降到了冰點:介入檢查手術醫生拿着一張打印出來的造影圖指給我看,說我的心臟血管堵塞程度極其嚴重,三條主動脈血管,一條堵了100%,另兩條各自堵了90%,在這些堵塞的上方和下方還有三個堵塞點,分別是50%、50%、40%。共有6處堵塞,已經失去了做血管支架的條件,只剩一條路,做心臟搭橋。而且,他們已經按程序約好了心臟搭橋的手術醫生。現在那位醫生還在手術中,手術結束後就來見我。


        從輕鬆的解放感一下子再次被泰山壓頂,我當時的心情除了沮喪就是無奈,能做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等待心臟搭橋手術醫生的到來。


        到了夜裡零點左右,醫生才從手術台下來,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白人中年男子,疲倦中沉澱着穩重,自我介紹是負責為我做心臟搭橋手術的醫生,然後耐心而詳細地向我和妻子解釋了關於手術的各種問題,說是手術需要把胸骨打開,把心臟從胸膛中取出來搭橋,而身體血液則暫時用機器代為循環。搭橋的血管從腿部取,可以保持十年的使用期。妻子問:那十年之後呢?醫生怔了一下,解釋說:十年之後可能會有更好的技術和材料重新來做手術。妻子有些不甘心,追問道:現在這種情況,除了搭橋手術,還有別的辦法嗎?醫生很堅決地說:沒有,現在的病情很嚴重,必須馬上手術,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說到手術有5%的意外危險,馬上又安慰我說:你還年輕、心臟肌肉好,跳動很有力量,手術的條件很好。很多條件不如你的病人手術也很成功。


        這天是7月15日,周三,手術醫生讓我做一下準備,下周一就為我做手術。急救車把我送回了原來住院的醫院後,怎麼也睡不着覺,心想,大學時的中長跑教練吳老師說的我的心臟好,原來是心臟肌肉好。看來,多麼有力的心臟肌肉,也擋不住血管的堵塞。


        第二天上午,我的住院醫生來病房看我,醫生姓施特勞斯,一個德國姓氏,年紀有六十歲開外的樣子,拿出一個表格讓我簽字。他先給我介紹了昨晚見過面的那位心臟手術醫生,說是很優秀也很有經驗,讓我盡可放心簽字。我把表格留下來,說要考慮考慮,問他還有沒有不做手術的治療機會。施特勞斯醫生很嚴肅很堅決地告訴我:沒有!並且警告我說:你現在很危險,隨時就可能——他打了響指來代替下面要說的話。我當然明白,不就是北京話里常說的“嗝屁”的意思嗎?但是我還是不甘心,說還要想一想。


        第二天,施特勞斯醫生要去美國的一個城市去開會,臨行前把我託付給一位香港裔的姓郭的醫生,也有五十多歲了。郭醫生同樣打了個響指警告我,並且更明確地告知,如果你拒絕手術,你今天走出醫院,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護士是個華裔姑娘,等醫生走了之後,護士問我:先生是來旅行或訪問的嗎?我說不是,我就是這裡的居民。她很不解地問:那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手術呢?你自己又不用花錢。我只能對她笑笑。我當然知道手術不花錢,而且從我入院起包括吃飯在內的所有花費都不需要我自己掏。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我讓妻子把電腦從家裡給我拿來,在網上查找這方面的資料和病例。網上說什麼的都有,但所有病例的手術都是成功的,而且有一位竟然術後三個小時就下床到醫院大廳里溜達,還幫着新來的病人做嚮導。為什麼沒有那不成功的5%的病例呢?也許是他們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吧?


        考慮再三,我最後還是決定不做手術。我對醫生說: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不做手術、自我調整的機會。郭醫生有些氣惱地說: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我請你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放棄現在做手術的機會!但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當然不會輕易反悔。郭醫生無奈地拿眼看向我妻子,妻子只能對他抱歉地笑笑,她當然知道我的性格。


        就這樣,我出院了。出院前,郭醫生把斯特勞斯醫生的名字寫在心臟血管造影那張紙的背面,叮囑我說:這張紙要隨時帶在身上,如果有任何不適,馬上去最近的醫院,只要拿出這張紙,無論哪個醫院的醫生都會馬上收治你。


        出院時還有一件很好笑的事,過去在家裡我都是勞力角色,這次出院妻子卻連裝着一本書的袋子也不肯讓我拿了,彷佛我整個人就是個紙糊的,一點重量都能把我壓扁。


        出院後的第二天,除了定時服用醫生開的降血壓、稀釋血液、保護心臟跳動、降膽固醇的藥之外,我便開始了艱難而又漫長的心臟康復之旅。


        當我決定抗拒醫生的安排、不做心臟搭橋手術的時刻,就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改變自己,從精神生活、生活習慣、飲食習慣、工作習慣等諸方面全方位地改變自己,徹底的“洗心革面”。


        首先,我要改變的是自己的精神生活,具體來說,就是脾氣。我是一個暴脾氣的人,從小就是,動不動就與人發生衝突,在跟家人的相處中也愛生氣。打從出院的那一天,我就決定今後要做一個好脾氣的人,微笑着面對眼前的一切。另外,就是尋找更多的精神快樂,在網上找段子、聽相聲、講笑話,總之要讓自己多笑,而且要笑出聲來。


        因為在醫院的檢查中查出我的三個月平均血糖高達7.0以上,家庭醫生又為我做了血液檢驗,診斷已經是2期糖尿病,但還沒有發展到必須服藥的階段。我決定戒掉甜食,也戒掉肉食,吃一個階段的素食。比蛋奶素那種還要素一些,每天只吃一個雞蛋,牛奶、白米和白面則都戒掉了。在吃素的同時,每天堅持兩次以上的戶外鍛煉。早晨起來就出去到附近充滿自然野趣的樹林公園裡去走路,約走一個小時左右。走路回來先沖個澡,然後吃飯、喝茶、讀書。到下午時分,步行去一公里外的超市購物,順便買一杯咖啡,回家的路上在綠地公園小憩,坐在長椅上聽鳥唱蟬鳴、看雲捲雲舒。這樣堅持了半年,體重下降了20斤,創造了我成年以來最輕的體重記錄,出門已經能夠快速行走,甚至可以慢跑。體檢結果顯示三個月血糖水平已經下降到6.5以下,雖然還是偏高,但已脫離了2期糖尿病的範圍。至於血壓、血脂、還有膽固醇含量,則都進入正常狀態。


        好玩的是,在這半年期間,我還參加了朋友們組織的一個打獵活動。雖然我在發病前已經考了槍牌和獵牌,但還沒有來得及買槍,更沒有計劃在這年就出去打獵。但朋友原定租用一輛能住四個人的房車,約好的四人獵隊因一人回國成為三缺一,無疑會加重經濟負擔,就前來約我。在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一次檢查並得到各項指標都趨於正常的結果後,我決定參加這次打獵活動。先去買了一把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然後再買些打熊和打鹿的子彈,當然還有熊票和鹿票,我們就出發到森林裡去了。打獵期間只是在一次飲酒的場合禁不住朋友的熱情勸說喝了半杯、心臟感覺有些不適之外,其餘一切正常。但那次意外的不適再一次提醒我,我是一個心血管嚴重堵塞的高危病人,萬萬不可飲酒。


        半年之後,我去看心臟專科醫生,就是那位郭醫生,他除了做住院醫生之外,在外面還有自己的心臟專科診所。在診所做了運動心電圖,郭醫生也看了我的家庭醫生發給他的體檢記錄。郭醫生問我服藥的情況,我如實告訴他,因為血壓和心跳都很正常,我已經停止了服用降壓藥和控制心跳節奏的藥,只吃降膽固醇的藥,也降到了最低劑量。郭醫生好奇地問我:你是不是中醫呀?我回答不是。郭醫生還是堅持給我開了處方藥,叮囑我說:藥還是要堅持吃,不能因為病情好轉就停止服藥,特別是控制心跳的藥。我心裡有自己的主意,但還是禮貌地答應着。郭醫生最後說:我還是勸你去做手術,像你這種堵塞的情況是很危險的。我說,我再這樣堅持一段時間,如果再次發生心絞痛需要進醫院的情況,我一定做手術。郭醫生對我的這個回答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作為一個心臟病人,我對自己的心臟是最為敏感的。比如,走上坡路的時候,立即就會感到氣短,再堅持走胸口就會出現越來越重的壓迫感,這個時候只能停下來休息。再比如,我住的這個城市每年冬天都下很大的雪,我非常喜歡下雪的景象,甚至喜歡鏟雪的感覺,為了能夠享受鏟雪的過程,我一般連放在車庫裡的鏟雪機都不用。發病後的第一個冬天,妻子不讓我出去鏟雪,因為每年都有報道說是鏟雪季會有不少人因心臟病突發死亡。但我太喜歡在戶外與雪共處的感覺了,我對妻子說,我保證慢慢鏟,一旦有不舒服的信號立即停止。實際上,這種信號還真的有,那是胸口部位的一種熱熱的感覺。每當這種輕微的熱熱的感覺出現時,我就停下來,看天、看雲、看街上的雪景,或仰起臉來享受陽光的撫摸,等到胸口這種熱熱的感覺消退,再繼續往下鏟。


        慢慢的,我總結出來一種邏輯結論:那些因鏟雪而心臟病猝發而死的人,他們一定是對自己的心臟出現微妙的感覺變化沒有經驗的人,沒有注意到那是心臟在向大腦發出明確立即停止運動的信號。一旦一個心臟病人總結出這種經驗,能夠敏銳地識別這些微妙的信號,並且立即調整自己的行動,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五年後的今天,我依然堅持沒有去做“免費”的心臟搭橋手術,也沒有像施特勞斯醫生和郭醫生用同樣一個響指示意的那樣“嗝屁”。我好好的活着,早已經停止吃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只是吃什麼都要有節制。我的睡眠也很好,經常一覺睡到日照床頭。我早已經停止服用任何醫生開的處方藥,只吃一些魚油、輔酶Q10一類的保健品。我現在運動能力甚至超過了發病之前很多年的水平,一次原地舒展蹦跳能達200次,俯臥撐一次做20個,啞鈴體操可以連續做半小時,還可以年輕人一樣做爬坡跑步運動。回國的時候,我在福建的大山里健步如飛,在山路上可以連續走幾個小時。作為一個5年前被醫生判了(不做搭橋手術)死刑、緩期執行的63歲老人,我感覺現在自己的身體比起40歲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


        當然,五年的鍛煉恢復期間,還發生了很多故事,還有很多關於飲食、鍛煉、社交、生存環境要求以及適應旅行等等細節。我會在以後的文章里慢慢與大家分享。


        另外,我想強調的是,文中說的都是根據我個人的身體條件和感受做出的選擇,並不具普遍性,切勿簡單模仿。


        如果我的這篇關於自己患病、調整並逐漸恢復的文章,能夠對您或您的家人有所啟發,那是我所祈盼的。同時,請您點讚一下,給我繼續分享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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