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理解的代溝和禮物

作者   若雲

記得是二零零八年的夏天，女兒和兒子從南加州洛杉磯，回家看看爸爸。從此之後，十三年沒有回來過。我也為衣食而忙末去看望她們。昨天來電話說，已買好機票，某月七號下午五點到筆者家旁邊的某國際機場。 女兒還說要到尼亞加拉大瀑布和紐約曼哈頓去看看。

為了他們的到來，真忙了幾天：檢查汽車，收拾二個臥室，買一些她們愛吃的零食。其實，女兒要我做的唯一件事，就是要爸爸接手機，說我的手機有問題，沒人接，又不回話？其實不是，家裡有二個手機，都是 iPhone 8 Plus，才用一年多，主要是我對手機不感興趣，嫌麻煩；相反，太太很感興趣，她一人用二個手機，整天忙得不亦樂乎，一會兒充電，一會兒更新，一會兒WeChat，一會兒上網。

不知為什麼，國內親戚、香港的同班同學、原加州大學的幾位朋友，都要我開WeChat聊天或互通信息。由於本人沒有興趣，都說不會玩手機，一概拒絕。這次沒有辦法了，試了一下手機，很好用。某月七號從女兒上飛機到我這裡，打了十幾個電話，每小時人在哪裡都知道。雖然十幾年沒有見面，在飛機場，遠遠就認出來了。

到家後，他們各自收拾房間洗澡。我和太太忙晚餐，又是牛肉，又是魚蝦，有熟的，有生的，也準備了Miller Lite 啤酒、加州 Napa 紅葡萄酒以及自製葡萄酒，還有各種果核零食等。吃飯前，女兒拿出二個禮物說：

“送您們各一個小禮物。”給筆者的是帶有本人工作頭銜的手工刻的竹雕，給太太的是混紡披肩。兒子也說：

“我的工資沒有姐姐高，知道您們愛看書，所以送您們各一副便宜的讀書眼鏡（Reading glasses）。”太太聽了，很感動地說：

“你們能回來看看，我們就心滿意足了，不要浪費錢去買什麼禮物，我們什麼都不缺。”

看他們吃飯，真叫筆者大吃一驚；二人不吃肉、不喝酒，連筆者做的“世界最高級紅葡萄酒”也不看一眼、只吃飯和素菜、更不會抽煙！看樣子，不能老在家吃，我們不會做素食。明天得安排到Panera 吃早餐，中午吃香港點心。第二天，早晨一起來，女兒就問我：

“爸，怎麼沒有 Wi-Fi？”筆者很奇怪地反問她：

“要它幹什麼？家裡手機和電腦都可以上網。”女兒着急地說：

“不行，不行！沒有Wi-Fi，我和弟弟的手提電腦和手機都無法工作，我每時每天都得與醫院保持聯繫。” 她根本不聽我的，就立即打電話給 AT&T，對方說我家有 Wi-Fi。女兒在電腦桌下找到 ARRIS Model，把上面 Wi-Fi名稱和密碼打入她們的手提電腦和手機後，都可以工作了。一家人高高興興地開車去吃早飯，喝咖啡。來到Panera，筆者安排她們坐下，就去排隊買飯，女兒就說：

“爸，我們都已工作，工資也不低，不能再花家裡的錢。以後，在外面吃飯讓我付錢。”聽了真叫人感動，沒有想到轉眼間，女兒兒子都四十大幾了，開始懂事了。筆者和太太像往常一樣，點了咖啡和牛肉三明治，女兒和兒子卻點了一大堆本人叫不出名字的食物。吃到一半，女兒跟我們說：

“爸，我已工作，你不能再用 Ranger 卡車和 Camry小車，要用有名的車。我準備買一輛2021年的 BMW給爸爸。我用的是功能設備最好的 BMW 5 X，你的也應該是 BMW 5 X 。” 用“做夢也沒有想到”來形容當時的感覺或心情是最合適不過了。小孩能獨立生活，不再向家裡要錢就謝天謝地了，還送幾萬美元的德國名牌汽車？！說完，誰知她立即在手機上撥來撥去，一會兒她又說：

        “爸，城裡有 BMW Dealer，吃完飯,我來開車去看汽車,他有符合我所有要求的車。”她用手機引路，不到十分鐘就到了BMW辦公室。工作人員在電話里已知女兒的要求，所以，一到那裡就先看車。聽工作人員說，女兒選的是同類產品中，設備最全、真皮、價格最貴的一種。三十分鐘左右就談妥，然後到辦公室由另一位領導辦書面手續 （Paper work）。筆者只管簽字，前後二小時多一點，辦完回家，說是第二天去拿新車。在家裡，女兒問我：

        “他們告訴我，明天要到另一城裡去拿車，不是真皮，便宜二三千行不行？”我說什麼都行，她便告訴對方，要減二三千美元的非真皮車，還是明天去拿車。第二天，剛開車不到十五分鐘，女兒把車停在路旁的廣場裡，然後告訴我：

“下午五點，在這裡拿新車，是真皮，不再加錢，真是太好了。”下午按時到他們辦公室，女兒開新車，我開舊車，一位工作人員也一起來我家拿支票，他們不要信用卡。

奇怪，沒有手機，沒有 Wi-Fi，沒有手提電腦，好像就不能生活？我怎麼活的很好！我們買菜、買生活用品、買家具都還要多跑幾個商店，看看質量，比比價錢。記得當年在加州大學某分校，第一次買輛舊車，才一千四百美元。還請內行朋友幫忙，挑挑揀揀花了二個多月才成交。

現在的年輕人，就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不到三小時就把幾萬美元的生意做完了？！她花這麼大的錢，也不在乎價錢對不對？減少二三千美元也不問具體減多少？叫人如何接受這種思維與行為！太太說這就是“代溝”，筆者還是無法去理解這種怪裡怪氣的“代溝”！幸好她能想通，認為年輕人有她們自己的活法，她們不聽我們的，多想多說沒用，反而傷神減壽，不合算。

可能是醫院工作太忙，十三年才回來一次，女兒只住四天，沒有看大瀑布和曼哈頓就回去了，兒子住三周才回自己家。

送走孩子，思緒萬千，難道這種代溝是社會發展和前進的標誌之一？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