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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西使團—1944年美軍觀察團出使延安(4);迪克西在工作
送交者: 芨芨草 2020年09月30日06:40:26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迪克西使—1944年美軍觀出使延安

•巴雷特

加利福尼大學,中國研究中心,《中國研究刊第六號》。

念亨利•惠特思上尉,

他在迪克西使工作期,死於槍彈之下。

然中國研究中心對這文的選輯負責,但文章點和確切述之任,由作者自

 

作者致 由社會科學研究會和美國學術團體理事會成的當代中國問題聯合委部回憶錄與的助。同也感謝攝中照片的中共以及把它們贈我作共同生活留念的中國共領導人。

 

第四章 迪克西在工作

入正文之前,我先作了史的回在,迪克西使到了延安,我想再詳細描述一下我在延安的地。

在延安,我住在窯洞裡。事求是地,它與其稱作窯洞,不如叫做隧道。是一些在陡峭的山腰上開出來的低矮土洞,長約十五英尺,裡面砌有形狀美的石料。房的一端着窯洞的底部,通常不砌石。窯洞的正面,是一木製的窗。窗格上沒有玻璃,裱糊着白,防止人內外望。地下有一,接縫處填塞沙。

屋內布置朴,有斯巴達格,全部家具只是一張圓桌,兩把陋的木椅,一用木板搭成的床,一個盆架,和一個掛毛巾的地方。沒有地板,但房內十分潔淨於一個並不貪圖舒適生活的人,這樣的條件得去。晚上,我用牛脂蠟照明。

沒有自來水。然是了照們這些特挑剔的外國人,所造在離住房很的地方,極不方便,但所的設備令人滿意。

派來管理房和照生活的兩個年黨官,是黃家康。他們舉止文雅,有禮貌,工作能力極。特,他我的印象與其是一個克思主信徒,不如是一個北京學生。

黨接管大後,家康成大使。我最後一次聽到黃的消息,是在1953年。那,他在朝判中任共方首席代表。我不知道在延安同美國人相處時獲得的經驗,是否對這兩位年人日後的工作有所幫助。

聯絡官首先告的注意事之一,是當我需要什麼,不要象那些生活在遠東地區的外國人一,大叫BOY(男僕),而應語氣溫和地叫招待。到延安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但我認為在把“BOY”當作一個不民主的貶義詞這一點上,共黨是的。

飯時分,我來到宿地。那是延安生活的第一天。經歷了着風險之後,大家都感到很。在我向美餐攻前,共軍總司令朱德致了短而切的。午後,周恩來請查伯恩上尉————到他那去。我做翻謝偉思在一旁以萬一。

上尉,一個英雄負傷了,誠摯們認為你的機是英雄。幸運的是,另一個英雄,你自己沒有受。毛主席要我向你達,他你能安全脫感到欣慰。

簡單而感人地向伯恩上尉表示關心之後,周同我和謝偉行了交。不出所料,他到我來延安的打算,我把的主要內容告了他。

以後幾天我布置地,並光了延安城及近郊。平心而,延安的景致並不迷人,可看的西很少。在此同,我趕寫了CBI部的第一批告。從83日起,我開始同共軍領導行一系列會。他制,介區情況,並述他們對日作經歷。至於同國民政府軍隊的衝突,他只是偶爾簡略地提到。

首先言的是共謀長英將。他身材高大,英俊灑,衣着整,全然不像人通常想象中的被爭折磨得疲而憔悴的共黨人。他的重要性有幾分誇大,但一般而,敘述仍不失。他沒有國民政府做的批

會後的一天晚上,葉將到美軍營地來同我了一次。他告我他曾在國民黨軍隊中作過師長;如果不是國民黨的腐,也他今天在蔣的領導下工作。

第二天,我接到了史迪威將可能來的消息。

我當納悶什麼他要特同我起他去的經歷和與國民黨的系。後來看來,一個明的原因是,考到史迪威將第二天可能的來,他希望我留下一個印象:他本上並不是一個偏激的共黨人。可是,他以後的全部言行告我,他是一個完全獻身於事的共黨人。個事,他不惜拋棄在國民政府中的地位。(附帶說一句,史蒂威並沒有來延安。)

在葉將以後,第18團軍司令彭德軍連續三次們講話。他外貌不如葉那出眾,看到他會使人想起一個倒置的木。喜滔滔不,他在到共軍優非常不客。彭一個然十分愚蠢的斷言是:他們軍隊彈藥缺乏到這樣的程度,以至於必在確定每可以中一個以上的日本兵,士兵才能射。我不知道他在講這個故事是怎麼想的,但是如果他真的希望我會吞下言,他一定是把我想得太天真了。

早在我到延安以前,八路名稱已不正式使用。那,八路已改名18團軍系國民政府正規軍。根據戰線協議入政府的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及謀長英,就成了第18團軍總司令和謀長。但是,八路早已成軍隊的稱號,即使是獨一個共黨士兵,也可以稱之八路

810日,毅將(共黨接管大後,他成外交部)向我新四。正如前面提到的,1941皖南事後蔣曾下令取消支部番號,因而它在官方眼裡並不存在。然而,軍隊對蔣來固然可以不存在,但1944年夏季北一的土地和人民來,尤其是當地的日,它卻是一個不容忽的存在。支由皖南事倖存者——調防中譁變或被攻——成的部,已大大展了力量。它的人數與事前相比,也成倍增

我的印象不好。他那一豬似的小眼,即使在微笑,也不會改神色,然而,儘管相貌不令人喜(至少我不喜),他在學生代卻是四川成都一個基督教青年會的會。(謝偉思告件事,因他的父正在那裡工作。)毅將公開抨國民黨,而且止粗,腰掛着一白干。而言之,他的我的印象是:他很排外,尤其仇美國。

812日,另一位共黨將,晉察冀區司令員聶臻將軍為情況介。他的言非常成功,既全面報導了他的軍隊區的情況,又沒有不必要的重複,宣民黨的苛刻批。他具有士兵的度和士的莊重,不像通常人碰到的官那盛氣凌人。

1937年,他任當正在山西作115政委兼副師長支部的指官是林彪。就在一年的925日,離開北京綏遠鐵,穿越山西南部行的日本板垣將的第5師團,在平型關遭到了月初西趕來的115的攻

,自而傲慢,板垣將軍顯然不把他的中國手放在眼裡。當部過處占區的平型關狹窄山隘,他犯了一個致命的戰術錯誤——沒有派出適當的警戒部。正當日在山溝里排着毫無防形蜿蜒前進時,它遭到了共軍隊的攻。除5千左右的人員損失外,日方還損失了大量武器裝25萬日元的款。

平型關,林彪是115師師長,但實際榮臻將。事後,他因沒有全殲敵人而受到責備。儘管如此,平型關仍是當遭受的最大失中國人民來,平型關大捷鼓舞了全國的士氣,激起了空前的抗日高潮。

115師師長林彪將作了要介紹發言,關於一天的確切日期,我的日中沒有註明,但有照片可以為證。當都以是他指了平型關役,所以他的事才能極表佩。如果我知道,數年以後,他會指全中國軍隊在朝和美國作,不久後又成黨中國最高袖,當們對他的趣一定更大。(一般認為,除非有方最高袖的支持,毛不可能持他在大上建立的任何治。)

即使在當,任何一個見過林彪的人都不免會留下深刻印象。他並不高大,可是體挺直,度。他看上去只有30,身體很健康。考到在1926年夏蔣領導北伐離開廣州他已是一名官,他的實際齡應該要更大些。

我曾兩次同毛澤東午餐,當有周、朱、葉和林。我注意到,他的關係非常融洽;共同的經歷早已化深厚的友。我感到,林彪我的度是敬而之。他很少笑,我毫無趣。我想,主要是由於他的排外心理,而不是他我個人有什麼特殊成。然而,無他是否排外,我都認為他是一個一流的人,只要不同我的祖國和盟國作,我情願在他手下服

在毛住所行的午餐會上,來自全國不同地區的聚一堂,操着各自的方言。得不久前曾讀過一篇文章,由於言隔,共在一起聚會,彼此了解非常困。根據我的察,毛和他的客人交談時毫無言障礙。

上,我從未見過兩個真正無法交流的中國人。多年以前,在民中是事,但教育的人,情況卻從不是這樣了確保方了解,知分子在談話時會不用手在空中寫下一個字。種相互了解的能力,在官中特是因大多受良好教育,更是因都會之作用,在於一旦有幸拜天子,並需要向他稟什麼,皇帝能懂得他。中人民共和國建立以後,官棄,代之於多外國人仍在使用,中國人自己今天已不再用“Mandarin”(官“Mandarin”是地道的官,它來源於拉丁“Mandare”,意思是治。滿大人)

20中國大生的一系列殘酷爭,至少在一個方面來了好,那就是它幫助人消除了言上的隔程中,成千上萬的士兵在中國土地上橫往返,大部分都是步行。正如下面要特提到的,我認為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明的民族,中國士兵能很快學會各種方言。毫無疑一學習過程本身也有助於消除言隔,促相互了解。

此外,在全中國的中小學中,多年來一直是基本程。使得大部分學兒童都能聽懂種不同於其他方言,而與中國北方最相似的方言。學校有助於打破去存在於中國人之言障礙。人知道,舊大多數中國人身不旅行;他常常到死止,也不會走出自己家幾里之外。

在我到的中共袖中,毛的國語講得最差。事上,他的家方言——湖南湘潭,即使是多中國人也未必能聽懂;我來,它只是一串奇怪而毫無意的音。周恩來在北方大,一口流利的國,朱德,四川方言,聽來是那麼生硬而令人不快。客家人葉英的國語帶有明的廣腔。(客家指期生活在廣地區,但祖籍並非那裡的居民。)林彪生於北中國的湖北省,我聽他的沒有困

早在我同中共袖的要介紹結束之前,略情局(後成中央情局)的官就同身居要的共黨官建立了系。其它家,尤其是各兵種的情報專家也是如此。他很快發現:中共不能提供他們預期的敵軍,而且往往能提供意想不到的情;作消息的來源,他比我期望的要好得多。

延安的日本俘是特有價的情來源。他在延安的地不被稱拘留所。第一次訪問時,我看到他在一個大里,分組圍坐在大張圓桌旁,都穿着共制服,人數大150左右。同重郊區國民黨關押的25名左右日本俘相比,是一個可的數目。

當然,有些俘可能是冒名替,話說,是化裝成日本兵的中國人。但然真是如此,我後來采的幾個俘的確是日本人,他們顯意幫助我。從他口中,我得到大批有價的涉及各個域的情些情正是我需要的。在看來,當很可能已被底洗。至於洗的具體程,那的人所知甚少,而本身也沒有普遍使用。

稱之的日本人,中共以極其委婉的措辭稱之日本人民解放同盟會日本工學校。在延安,除了外,我一共只見過兩個日本人,其中之一已在共軍隊中服。我是在南泥灣(延安附近的一個警區)看他的,當他正穿着共制服。他告我他在工兵部服役,黨政機關和軍隊修建房屋。

思海中將在上面所提到的那本中,把我描述成與Okano形影不離,每天面。Okano是日本共袖,後以野板參三而知名。當逃脫日本警當局的追捕,在延安避。其,除了一次極短、幾乎是無的正式會外,我只見過他很少幾次,而且都沒有。我並不是那種盲目排日的中國通,在多方面,我佩和尊敬日本人。可是,我的日水平非常有限,一般來,我同日本人交往非我同中國人交往那自如。至於後者,我相信是世界上最明,最有魅力,在某種意上最文明,一般來也是得最好看的一個民族。野板參三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個非常枯燥乏味的人,很可能他我也有同感。

黨情機構效率的一個明是,僅僅10天之後,就得到了京出版的《朝日新》。每一個稍有情工作常的人都知道,一份日,即使出版於最密的戰時保密檢查制度之下,於世界上搜集事情的人來,也是一個等重要的情來源。

在收集海空急需的氣象情方面,共也大有幫助。到延安不久,在通主任多姆克上尉的督和共黨的助下,大批附有使用明的小型台送到了共黨控制的各邊遠地區。很快,我在延安收到了由來的,數量驚人的重要情

翰•謝偉思和翰•埃默森一,雷•登是的政治顧問。一天,我收到一份忘的電報。上面說過台附有使用明,定拍氣象消息遵守的格式,例如,告雲情況需註明雲的型(捲雲,雲等)。然而,在描述雲情況電報說不多也不少

11月,在我離開後,延安來了一批受特殊訓練的美國氣象觀測專家。他每天把氣球放到高空,些氣球附有自動報導天氣狀況裝置的小型台(科學的奇蹟!)。我相信,些小傢伙回的文一定那裡極其寒冷。確,延安冬天氣溫非常低,因它幾乎完全於四面山嶺的包之中,每天只有很短時間到太陽。

在延安期,我寫了多有關延安的告。告沒有觸及政治問題,因那是謝偉思和登的域。我儘量根據指令的要求,全面報導在延安的見聞對評估共軍實力、戰術、裝訓練以及士氣這類工作,我特趣。在報導軍實,我一般採用共我的數字料,因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途徑,而且也無法查對。此外,爭中的獻,以及在未來爭中所可能發揮的作用,我也儘量做出公正的估。關於最後一點,即共黨未來的作能力,我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能提供顧問,改良裝,而他意接受這類援助的,他們對日作的能力一定會大提高。

我一直很想知道告的確切下落。我相信,因迪克西使隸屬CBI部,所以,直到史迪威將被解,“CBI中國時為,它都是送交史迪威將。此後魏德中將負責中國區,因而告也送他審閱。作為戰區指官,魏德沒有義務頓陸軍負責的助理參謀長,但在某些情況下,他的確可能這樣做了。如果事真是這樣,那麼,它今天不是殘留在陸軍報處的卷宗里,就很可能躺在國家檔案里。

亨利•惠特思少尉是的一個官,他受空援救局之委託,參加專門負責援救被俘美逃脫的工作。他告我,共黨非常合作。他相信延安之行他的工作一定會大有幫助。

不知是否有空援救局的人參加,92日,共黨從北送來了一位美軍陸軍航空隊飛。他的名字是翰•巴格里奧。位空中尉的機幾個月前在離北京不的河北部被落。着後,他立即同一個當地民取得了系,後者然完全不懂英文(巴格里奧不會中文),是把他交黨。經過一千多英里的輾轉護送,他於到達了延安。巴格利奧是一個中共政治信仰毫無趣的美國人,他所知道的只是,共黨從日本人手中救了他,在漫的旅途中情款待,每到一行宴會。

巴格里奧是我在迪克西使送到延安來的唯一的美國。我離開延安後,又有幾位其他美國人被送到那里。今天,共黨是我的死,但當美國人,特是那些救的美國空,他好人

,其它地區的國民黨游擊隊也援救美國。關於一點,美國空迪索思威將一定還記得:他的機在中國中部被落,游擊隊在當地居民的掩下,幫他逃搜捕,並在到達安全地區前的幾個星期內一直照料他。迪索思威身材高大,即使穿着游擊隊給他的民服裝,站在比他矮小的中國人中也得異常突出。使援救得非常危:假如日本人抓住了他,意味着他的末日,而且意味着一切有幫助他嫌疑的老百姓的死期。

軍隊訓練感到趣。只有有機會,我從不放824日,我同其他一些成乘卡到離延安20英里的南泥灣,120359訓練支部屬於國民政府正規軍編制。我們觀看了步重機,迫炮各種姿擲彈訓練項目。在我看來,他使用些武器的方法,同國民黨軍隊被美國顧問改造前的方法,直一模一話說是一種相當形式主的,在美國人看來沒有什麼用訓練方法。

後,我們觀看了由一個團隊表演的檢閱儀式。參加檢閱的士兵年健康,服裝整,穿着膠底布鞋。使我的是,他不像當——據我所知,在也是一——的國民黨軍隊走正步。

檢閱前,我作了短演。聽講時士兵坐着,而不是立正或稍息。正當我在講話時,一個坐在後排的士兵突然高呼:打倒國民黨!件事引起了我主人的不安,因在一般情況下,他們總是避免國民黨政府公開表示意。另一方面,個士兵也是被命令這樣做的。非常可能,那天聽我演的相當一部分士兵來,我的談話至今是天

去南泥灣前,我告謀長英將,希望看部隊戰術826日,第718團為們舉行了一遭遇表演:部在以密集形行軍時,突然與一支以旗士兵代表的力大相等的假想遭遇,部迅速作形展開,同敵軍開展擬戰

在演即將開始,我官是否應該發布一些命令,使他感到異,也們認為這類程序根本就沒有必要。然而,他們還述了一些戰術情況(這類情況美國軍隊通常會以一道地命令達)。情聲稱,大敵軍一天前出在距我們約10英里的一個地區。我是怎得到個情的,回答是:老百姓告。我再是否已通察確定敵軍能的企,回答是:不必要,因老百姓已了他所需的一切情。他似乎從未想人可以採取措施,阻止附近居民們傳送情

發時採取的形,同美在相似形下採取的大致相同。伍前面,有一個尖兵。我一遭遇,雙方立刻像松鼠爬,向路旁高地攀登,占制高點。我看到共軍隊在爬山一點上,訓練有素,遠遠美國軍隊。在登上陡峭的山坡後,我到達一平坦的地面,在里,我會假想展開了

由於我雙方遭遇地點事先完全沒有確定,所以我想象下一步將要生的情況。四周到是人在奔跑,步、機的空,以及輔設開來的電話線。一些士兵被電話線絆倒了,沉重地摔倒在地上。最後,隨着一聲喊,上好刺刀,起了沖。幾分後,人敵軍在遭到重大失後逃了。演,我步行到南泥灣,然後乘卡回到延安。在一天激,尤其是巨的徒步旅行和攀登峭壁之後,那天晚上所有的美國人都睡得很好。

在南泥灣看了共軍隊訓練之後,我又高地接到通知,同意我到延安80英里左右城附近的德城參抗日政大學第二大然但從學校名字很判斷學校的性,但我想,既然那麼多的共官和政工人在那上學,至少它的在某些方面同美國陸軍學校相似。

107日,我離開延安,乘一送來的吉普德。車剛到延安,我曾邀澤東和周恩來同我一起乘。他我,是他第一次乘坐這類

發時黨派一個能幹的司機,作。但是,由於愚蠢的自,我一直沒有駕駛。事後看來,至少在部分路駕駛,因他不比我高明,而且更熟悉區的路面情況。靠上帝的恩典,我既沒有翻,也沒有掉河裡淹死。在我曾見過劣公路中,從延安到一天是最令人忘的。公路沿有一條相當大的河流,河上沒有一座

在中國多地方,梁養從來就是一件困的工作,些地區缺少森林植被,每逢下雨,降下的大部分雨水就立刻入河流。這樣,一條今天乾涸底的河床,明天只要一暴雨,就會洪水泛。除非拱座固,跨度大,並且面高洪水不可能抗住洪水的襲擊

幸運的是,在我德途中,河並沒有水。河中心水深三英尺,河底藏有多大石,它夠輕而易舉讓吉普翻身。每次我駕車駛入河床——那裡照理應該有一座——都不知道是否能安全抵達岸。那位共黨司機/的擔心,一定比我更大,但他一言不,聽任我駕駛。我想,假如我是他的,我會寧願冒涉水河,也不乘一個固的洋鬼子駕駛,冒翻被淹死的危

如果路麵條件好,三小左右我就可以利地到達德。但是,是一條如此劣的道路,以至於我化了整整兩天的時間。路上的第一個晚上,我住在一個小村子裡,那裡住宿條件極簡單,但相當舒適。房里沒有床,我在有一蘆席和一條薄毯的炕上夜。很久以來,中國北方地區的人習慣以炕代床。習慣可能今天也沒有改。在某種程度上,炕有些象一個砌的爐子,着一個夜可以生火取暖的箱。由於溫暖,炕也是各種昆蟲滋生的所。幸運的是,在我那天夜的炕上,似乎沒有些小物。

一路上,我沒有看到一動車。我騾馬拉的大。每當前方出現這車輛,坐在我身後的中國司機就高聲喊叫:,老警告上的民注意,抓住牲口的韁繩,以防子在我吉普車經過時受驚奔跑。

一次,我趕上了一位年輕婦女,她在一高大的子上,身穿一件新的、女常穿的棉布衣服,後面是子的主人或一位的什麼人。然我已把減速到最低,是受到吉普聲音的驚嚇。不等趕牲口的人抓住韁繩,它就跑起來。我看到那位望地想抓住韁繩,但不久是鬆了手,沉重地,以粉身碎骨的速度從背上一栽下去。子沒有停留,繼續遠處飛奔而去。然而當我趕到,她已站了起來,然是受了驚嚇,卻沒有重受。我立刻跳下吉普向她表示歉意,因是我使她這樣重重地摔了一跤。然而,她卻似乎了我戰車的行程而深感不安。

下午,我很早就到了德。使得我可以利用剩下的時間觀座古城。20的文明,對這座城市然沒有影響。商店裡除了一些粗製的由家庭和小作坊的日用品外,很少有其它物品。我在狹窄古老的街道上開始逛,很快就吸引了大批成人和兒童圍觀,使我幾乎寸步行。些人並無意,但他們緊圍着我,以至於我不得不求陪伴我的共黨人把他們擋開。他似乎並沒有此感到怨 只是在允的距離內繼續尾隨着我。

我在德一直住到1021日。在逗留期,我不了抗日政大學,而且出席了兩次晚會和看了一次舞台演出。一到抗日政大學,我立刻就發覺那裡並不教授事,實際上,它只是一個休息和娛樂中心。黨的工作者,官以及士兵被送到那裡,只是了休養和洗

了我的故,他開展了一些勉校有關的活。他們讓兵,看健美體操,甚至還進行一擬戰,消耗了大量空包,卻沒有示出任何戰術而言之,政大學了我一個相當不好的印象。主要是我的錯誤,因為僅從它的名字判斷我就應該知道,不能期望在那裡看到美國校中的訓練方法。

德沒有特別為抗大修建的房屋。共黨乾脆接管了城郊的一個小村莊,把民房作和教室。就我所知,他堂作通常是坐在一些小房閱讀解放日。除此之外,可能有一些黨的信仰教育和討論

在參那些並沒有上卻戒的教室,我道:些房子原是民房”“是的。回答。但是,那些老百姓•••,停了一下以後,我自自答地繼續道:被哄出去了。須說,共黨在一點上是得稱的,他並沒有怒,而是以一爽朗的笑聲來回答我明的唐突。以民主的方法。停住笑後,立即

1021日,我離開德,在一個小村莊裡住宿一夜後,第二天到了延安。從德到延安的程似乎並不像去

回到延安後,共謀長英將軍問對軍政大學的感。我告他,照我看來,抗大的最大錯誤在於它既是訓練中心,卻訓練個相當不禮貌的評論,我已不得他當的反是什麼,但我得他基本上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假如身到延安之前,我曾事先得知抗大竟是這樣一個學校——和教化中心,我不會期待訓練,也不會行如此苛刻的批話說,即使抗大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價,共是完全滿意的。竟,創辦抗大的基本目的就在於此:共滿意,那就行了。

回到延安後,我得悉史迪威將已被解除來“CBI官的職務,接替他的是阿伯特•魏德中將。據我察,中共對這個消息並沒有反。事上,儘管期以來各種報導一直史迪威共,在整個延安逗留期,我從未發現中共他有什麼趣。人許認為是因史迪威同蔣不合,或話說是根據人的人是我的朋友個原,共黨也史迪威有敬意。但事並不是這樣,至少,在我看來不是這樣

上,就我所知,除了俄國革命家以外,中共真正高度尊崇的外國人只有二個:加拿大醫生諾爾曼•白求恩和伊萬斯•卡森上尉(後升為陸軍准將)。白求恩在束後不久訪問區,他在那裡逝世。念他,中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所醫院。卡森於19371938在共區旅行了一千多英里,他是第一個準確報導邊區情況的美國察家。

1939年,我到重後不久,卡森上尉也來到了戰時首都。我不得以後他是否又去了區,但我得,在重慶時,他和我一起邀到戴笠——蔣介石的號刀斧手——家中赴宴。在陪的唯一客人是情局副局,後來的美大使董光。戴笠的住處設在很深的地下室里,似乎是了防禦日本機的空。到達戴笠的住所需要通很多關卡,然是了防止可能的刺客。

在我看來,由於知道卡森和中共之的友好關係,戴笠不可能他有什麼好感。但他在各方面的確是一個周到的主人。宴席上只有一次他到共黨,大意是上尉,共黨是不。他的唯一不足之就是不信三民主。因此,他們絕不會成功。

我很想聽聽共埃德加•斯的印象。他的西行漫是西方世界了解區情況的第一本,但是他從來沒有提起他的名字。

到共黨可能會訓練方法有幾分趣(然他從未向我提起),109日,我專門為18團軍總官作了一個告。來聽有延安附近中共黨校的多學生。個學校離延安不,但我從未被邀觀過。幾天以後,皮特金上校就同樣專題作了另外一個告。早些候,817日,考林上尉還為作了使用美軍陸軍爆破材料的示範表演。

由於共黨的訓練方法與我截然不同,我告是否會有很大幫助。他訓練方法,只適用於在通常美國人完全陌生的境下作軍隊。共黨幾乎是能夠獲得當地民眾的支持和合作,後者利用有利條件收集方情,隨向他們報告。所以,他很少依搜索,巡,空中察和其他收集情的方法。而言之,他訓練方法與美完全不同。

考林上尉的爆破示範表演,儘管操作熟眾也非常有趣,軍隊並沒有什麼價根本就沒有我使用的種高效卻十分昂的爆破材料。

根據與共軍隊保持聯絡的命令,我僅應報導延安的情況,而且儘可能地報導其他區的情況。意味着我到遍布北大部分地區的各個抗日根據地去。儘管沒有足的人手來完成這項繁重的工作,我們還是向離延安的兩個根據地派出了

106日,由雷•登,皮特金中校,多姆克上尉,惠特思中尉和格里斯中士成的,乘子從延安出,到晉察冀區的湖平根據地去。他回到延安,我已被解除了職務

湖平離延安很,乘比步行快一些,但也十分有限。5天以後,1011日,他到達延安80英里的德。那裡是抗大所在地,不久以後,我也要去那裡訪問。那次訪問雖然是乘吉普,也足足花了我兩天時間。後來人告我,了一天子後,一些成員渾身僵硬,不得不靠人幫助扶下來。

在他離開延安大30後,我偶的窯洞。出在面前的是一片狼藉:垃圾,棄的衣物和廢紙。正規軍士兵必知道的事之一,就是在離開、哪怕是暫時離開地之前,必清理好房,露地或住所。我不想提醒那些已員記個古老的例,但我認為,如果他們過去沒有學會一點,那麼在就應該教他。於是,我派令兵乘吉普追上他,命令他立即返回清理地。我這樣做,他得我太嚴厲,甚至會我是一個刻薄的老畜生(SOB),但至少當着我的面,他並沒有抱怨。

另一個由考林上尉,翰中尉和海契中尉三人成,914日從延安出赴晉根據地。115日,他返回了延安。

兩個小組發回的報導,在根據地行民主的程度問題上看法不一致。但員們一致承,共黨的確得到整個區人民的支持。當謝偉思同毛澤東談一點,後者指出,假如沒有民眾的支持,在那實際上被日的區域裡,共黨一天也生存不下去。

910日,團軍醫卡斯格少校道回到延安。不久前,他曾同三位新聞記者一起,步行訪問西北地區。三位者是,《巴的摩太陽者莫里斯•塔,《敦泰晤士》及《者文摘》者哈里森•福曼,《紐約時報》和《志》者伊斯利愛潑斯坦。到延安後,卡斯格少校向CBI回一篇報導詳細敘述了他們訪問地區的醫狀況。報導引起人極大的趣,因作者目睹了共軍隊對一個日占據村莊的攻,卡斯格少校幫助照料了中日雙方的傷員

我曾聽到這樣一種法,認為那次斗是經過精心策劃,有意欺卡斯格少校和的。在我看來,極不可能。然共黨的確希望一個好印象,但很相信,他目的,牲自己的士,冒失一支部的危。卡斯格少校在歐洲見過打仗,不可能易被一舞台蒙蔽。他在中國的經歷雖不豐富,但一生中大部分時間是在方度的。他生於印度,父母是教士,方式的生活他並不陌生。

一位醫高明的外科醫生,卡斯格少校是我見過的最秀的人。我最後一次遇他是1947年在特區,當他正在國防部工作。最近聽他又回到印度,了一所醫院。無他目前在做什麼,我祝他利。

自然,我也希望訪問一個抗日根據地,謝偉思很願意與我同行。我們計劃在條件可的情況下,訪問北部的根據地。由於個根據地與其他根據地完全隔,我自願乘降落到那去。我一子沒跳過傘,但我總認為練習一種首次嘗試就必完全成功的技,是沒有必要的。然一直擔心由於錯誤,我會被投日本人抱,但我仍然願意冒一下。可是,921日重慶發來了電報,命令我不得為訪問任何根據地而離開延安。應該,我當的感是如

然我曾盡力按照指令要求收集事方面,特是有關共軍對日作潛力的情,我的報導並不涉及政治。專門負責這方面工作的,是謝偉思和二位在中國經歷豐富的外交官。因CBI部就,所以在出使期受我指。但種指並不是在事意上的指。具體地,我不能把他送上事法庭。當然,傑克和雷都是我的友,他們總是儘量使我滿意。我的關係非常融洽。

傑克和雷有自由報導一切他們認為適當消息的力,但他告必須經簽發。如果願意的,我想我當然可以在他告上寫上注,但我從未這樣做。我認為這無疑是侵犯了他政治察家的特

翰•謝偉思大部分與國共關係有關的報導,無是寫於延安是更早一些候寫於重,都表在國院出版的《1944年美國對華關係》一中,有趣者可以查閱。在和前一年出版的《1943年美國對華關係》一中,人們還可以看到翰•戴斯送交史迪威將和國院的建派遣迪克西使的一系列

在由我簽發的傑克寫CBI部和國院的告中,常常有一些明黨和尖蔣介石/國民黨的言此我曾向他坦,我擔心告會引起政府內極端保守分子的不滿來麻。坦率地,我不告有背叛美國的味道。我認為,如果傑克相信支持毛澤東和中共——而不是蔣介石和國民黨——美國更有利,他完全有議這樣做。至少,於我來,無運用豐富的想,他的建都與暴力推翻美國政府、援助或人無關。我希望住,那候的中國共黨正與我一起,在同日本作

清楚地得傑克我的【回答】:,我是一個外交官,我的告和建是我察和仔思考的果,如果那些人不喜我的告,他盡可以把它們丟進垃圾堆。自然,當絕對沒有想到,告日後竟會被麥卡議員和其他院外人士利用,成他的據。在談話後,我沒有再他提起此事。

麥卡議員後來激烈地攻奧利弗•克拉伯,因他在擔任北京館總領,曾一個後來被麥卡指控黨的名叫歐文•拉的人更換過護照。克拉伯先生與件事的關僅僅是因負責了一個公室,而他在公室的下屬粹例行公事,在沒有合法理由拒的情況下,爾辦理了照手。我常常想,既然麥卡可以因克拉伯履行總領事的職務而如此狂暴地攻他,他完全可以因我在傑克的告上批示同意拍,而企把我送上刑架。

在看來,我在1944年犯的錯誤,是沒有把中國共黨人看成美國的人,而是按照人的人是我的朋友的原,把他當作我們對日作的盟友。作一種政治學,共從來就令我討厭。但那我的確是天真地以,中國共首先是中國人,其次才是共者。假如在1944年夏季有人告我,中國的男女兒童有一天會在公大會上要求槍斃的反革命父母,我一定會嘲笑他。

此外,在另一方面,我的確也天真到這樣的程度,以至於竟相信了中國共黨是土地改革派之的胡言亂,關於一點,也我並不像某些外國人信得那深。然而,考到我在中國的經歷,尤其是中國共黨從來就稱自己是革命者一事,我根本就不應該相信種無稽之

至於到我院的信任,即認為它不會允一個像麥卡樣瘋狂的參議員讀地指官呈交的高度保密告,正如我自己的經歷示的,只是再度明了我的天真。1942年,當我駐華使武官陸軍負責的部助理公室曾多次詢問公室的安全情況,因,據情了解,我送往的一些告內容,似乎已被那裡的多中國人知道。我仔細檢查公室的保密措施,沒有發現任何差後來我才知道,一位能接觸我告的斯福總統顧問中國駐華的某些高員閱讀些文件,因此——用一句術語——怪某些中國官想切斷我的喉

然從未就政治問題正式訪談澤東,我是在多非正式社交合遇並和他談過話。坦率地,由於很聽懂他那種獨特的湘潭口音的湖南方言,我疑自己的中文水平是否能和他討論政治。除日常會外,傑克•謝偉思聽懂毛講話,要比我容易得多。是由於他全面中文水平比我好,更是因他生在四川並在那裡度童年,從而熟悉那種在我看來是的四川方言。其他的一些地方方言,他聽起來也不象我那吃力。

我最初學中文的四年是在北京。在那裡,我實際上被着世界上最美中國的人包。因此,當離開北京到外地旅行,聽到另一種中國話時,我感到大吃驚。我從未想到中國在另一些人口中,會這樣一種奇怪的腔調里不是中國方言展開深入討論的地方,我只想就它簡單幾句。中國方言的特徵之一在於,它一般是音而不是元音化,而美國大部分方言是由元音的化構成。譬如,一個在北京學會中國的外國人,在聽到離北京不80英里的天津人把他所熟悉的changzhang,一定會大惑不解。一般來,一個人北京學得越好,要聽懂其他方言就越困。我第一次碰到湖南士兵,曾從哪裡來。回答是:Fu-lan)。以後我很了一番功夫,才於弄清,在中國多地區,人“H”“F”,而把“N”“L”

提一下,在中國服役的23,我很少遇到能夠講標准易懂——當然是我而言——的中國官(無是共是國民黨官)。我相信,即使蔣的國也是在他成中國袖後的多年才逐步改善的。作一個溪口人(浙江寧波附近的一個小),他講話帶上海口音。但1951年與他最後一次短談時,我發現聽懂他講話已不再困1952年,在一個新片中我又聽到他講話是把音作,但在我看來,那他的國經講得相當好了。

然從未同毛討論過政治,我是在19441030日延安召開的一個醫文教大會上,聽一次他的演。他在演中儘量避免使用家方言,從而使我能聽懂他的大部分言。

我的印象是一個傑出的演家。他講話時從容不迫,不拘形式,當要強調什麼不大聲咆哮,叫喊,用手在空中劈砍或是敲打台(如果有台可敲打的)。也是由於我在一次他沒有直接抨蔣和國民黨,而是尖酸刻薄的刺他,不引起聽眾哄堂大笑。可以,他的演完全把握住了聽眾的心理。

我沒有聽周恩來演,我只是聽,儘管他的國語講得很好,但並不擅長講演。他似乎缺乏毛所具有的那種把持聽眾心理的能力。

我在中國遇到的國語講得最好的人是於大主教(後升為紅衣主教)。身材高大,健壯而十分英俊,於生於外國人稱之為滿洲的中國北的一個省份。他聲音深沉,圓潤,在中國話時清楚,音準確,每一個音調和音都非常注意。1924年秋我在北京燈市口華語學校中文,教也正是按照准要求我的,不幸的是,那我學中文已有些太了。學中文的經歷我(我相信任何一個學中文並且喜它的人都會有同感):一旦你開始學習這言,你已同自己的去告而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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