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三”事件後的大清洗(13) |
送交者: 芨芨草 2021年01月17日01:30:38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九一三”事件後的大清洗 舒雲 13、空34師副團以上幹部“全軍覆沒” 空34師有四個飛行團,三個機場(西郊、南苑、沙河),共七個團級單位加一個師部,有2000余名幹部。任世信(南苑場站政治處主任)說:“‘九一三’事件後,團以上幹部都在家裡待命,交代問題,一個一個過關。”師里副團以上的領導幹部全部遭到處理,重則被關押10多年,輕者關押若干年轉業。孟獻斌(空34師幹部科科長)說:“師里副團以上幹部全部轉業。本來還準備派一批飛行員去美國學習,也不了了之。” 1971年8月中旬,44歲的時念堂在人民大會堂接受周恩來指示,運送中央歌舞團出訪歐洲各國。9月6日8點30分,他率包括民航在內的三架伊爾18飛機,從首都機場起飛,9月9日14點40分返回北京。他哪裡想到這是最後一次飛行。9月12日晚,時念堂被吳法憲叫到候機室,參與處理“九一三”事件。總政工作組在時,他還是被依靠對象,正常工作了一個多月。 10月,有人糾集101團、203團13名飛行員給毛澤東寫信,說專機師有右傾情緒,捂(師長)蓋子不讓揭。江青用藍鉛筆批“毛主席閱”,毛澤東用紅鉛筆批:“德生處,你們看一看。”李德生立即叫李學清(“九一三”後空34師副政委)跑步前來,痛批一頓。10月28日,空軍指令李學清陪時念堂到空軍談話。時念堂對李學清說:“我恐怕回不來,我家屬膽子小,請你保護。”時念堂被送到空軍東交民巷招待所,從此被關押,並兩次被押到師里批鬥。 總政工作組一分為四,進駐空34師師部和南苑、西郊、沙河機場,這次聲勢浩大,群眾有揭發就辦學習班,誰敢包庇?到年底更多的幹部被辦了學習班。 馬蘭藻(空34師政委)由副政委提升政委才幾個月,也沒有被保住。他是三八式幹部,資格老,但在以飛行為主的專機師沒有地位。有人說他跟胡萍比較緊,是“救火隊長”;也有人替他說好話:老糊塗啦。1972年8月馬蘭藻被免職,給了處分,後又撤銷。 曹慶章(空34師副師長)分管專機,9月20日他被隔離,是繼胡萍之後師里第二個被關押的幹部。曹慶章是陝北人,每天埋頭苦幹。他只知道林彪要從北戴河回北京參加國慶。也沒有查出他有什麼事情,但還是被收進空軍學院學習班。批鬥大會帽子滿天飛,不允許他說一句話。曹慶章嚇壞了,在廁所切手腕自殺。地上流了很大一攤血,他昏倒在地,被抬了出來。以後曹慶章被轉到南苑學習班,“輕犯”可以自己去吃飯,而他是“重犯”,只能“坐享其成”。 副師長王進忠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也被停職停飛,以後做地面工作,很早就離休了。 張子甲(空34師副師長)沒給處分,靠邊站半年多,被安排在南苑勞動,與空司某幹部同住平房。過春節盛岳獻去看他,張子甲掉了眼淚,表示不願意在那裡。盛岳獻回來向師長、政委匯報,那麼大歲數了,身體又不好。當時空34師旁邊正建空軍干休所,讓張子甲病退進去了。 “九一三”事件發生時,王煥今(空34師副師長)、陳錦忠(100團團長)等人正在蘇聯接收新飛機。王煥今是周宇馳的直升機飛行教員,如果他在國內,就輪不到陳士印上3685直升機了。中央專案組搞不清王煥今是否陷進去,將他提前召回國內,連家也沒讓回,送到招待所揭發、交待問題。王煥今1947年16歲在哈爾濱參軍,分配到38軍野戰醫院,隨四野轉戰大半個中國,又奔赴抗美援朝前線。後被選到空軍一航校學習飛行,1953年畢業。1955年他帶兩個直升機組調入空34師,成為直升機專家。1974年7月,王煥今結束勞改,停飛分配到空軍二航校擔任副參謀長。不久他接到審查結論和處分決定:“第十次路線鬥爭上了賊船,犯了方向路線性錯誤,行政降一級。” 龍振泉(空34師參謀長)被收審半年多,1972年6月被釋放,轉業到安徽大別山林場任副場長。 劉萬祺(空13師副參謀長、原空34師副參謀長)和王洪智(空13師師長)關在一個學習班,三個“警衛”日夜監視。 胡國光(空34師訓練科長)說:師機關幹部幾乎都換了,只剩下他一人。前任訓練科長劉銳因出身不好,嚇出了精神病。張振民(師領航科長)、於學太(師管理科長)、王冬至(師保衛科長)、郭兆恆(師政治部副主任)、陳華芳(師宣傳科幹事)等都被辦了學習班或受到審查。師政治部組織科、幹部科、保衛科的幹部全換了。劉福柱(師修理廠廠長)因安放電影架子也受到審查,場站有一個毛筆字寫得好的戰士曾被叫到毛家灣幫工,也被審查一番。 9月12日早上,師作戰值班室值班員蔡長松(作戰科參謀)接劉樹明(作戰科參謀)的班,9月13日他交了一上午的班也沒有交清楚。僅一天之差,劉樹明成為審查者,而蔡長松成為被審查者。蔡長松原是領航科標圖員,是胡萍把他調到作戰科的,他妻子陳寶珍(301醫院高幹科護士)也是胡萍介紹的,這讓他更說不清楚了。 吳鑒清(空34師工程部副部長)技術好,和胡萍一個機組,成為重點懷疑對象,說他是胡萍的紅人。為什麼“九一三”事件前回到西郊機場?吳鑒清說不出來。梁玉成(100團機務主任)9月12日路過機場,看見有人守衛林彪專機,他好心讓他們回去,他來守衛。結果他被關進學習班,以後轉業。吳鑒清回來後也想去看一看正在改裝的林彪專機,轉念一想上班再說吧。他父親是右派,所以他謹慎慣了,否則那處理肯定比梁玉成要厲害得多。專案組沒有抓到吳鑒清什麼事,但仍讓他靠邊站,馬拉松般地審查四年。有一天,楊扶真(“九一三”後空34師師長)對他說,你還得抓機務工作啊。他這才算官復原職。 沈寶發(林彪專機地勤機械師)以前談了十幾個女朋友都吹了,因為他太忙,“九一三”前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365天每天都是專機任務。1971年6月26日,沈寶發終於領了結婚證,結婚前一天他從254調到256三叉戟飛機上,不放他回家。沈寶發拍了桌子,才給了7天婚假。結婚第6天,他就被電報招回。256被確定為一號專機,它本是一架舊飛機,7月2日郝彥述(100團三大隊政委)正式通知沈寶發負責。下了死命令,不能有任何問題。之後三個多月,沈寶發一直在改裝,地毯式掃雷般過了一遍,包括發動機,換的東西太多了,從庫房、別的飛機上拿最好的換。先說一個月,後又說兩個月改裝完畢。沈寶髮根本沒有家的概念,飯都在飛機上吃。夜裡10點停水,他只能兩手油污睡覺。改裝快到兩個月時,告訴他最近要用。地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飛機摔了,首先問罪機械師。沈寶發心事重,一直失眠。他根本不知道他維護的256去了山海關,更不知道林彪在飛機上。“九一三”事件後他被關到空軍學院游泳池,上邊沒頂,床板放在地上,“鄰居”是陳晉忠、李克修。他的性格不允許說半點假話,結果說他態度不好,叫他老實交代。拿沈寶發的話說,那是想象不到的審查,(審查者)不是國家是小人。20天後,宣布256墜毀與他無關,但還是審查了一年多。 1974年3月15日,何汝權(空34師機械師、何汝珍弟弟)父親腫瘤手術,他提出能否緩一年復員。不由分說上來四個戰士,把他的胳膊往後一擰,宣布他在政治上有重大問題,押到招待所,窗戶全糊上。又來了六個戰士,把他按在桌上,要他老實交代問題,說他要炸飛機,逼他交代與林彪、何汝珍的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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