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三”事件後的大清洗(33,34) |
送交者: 芨芨草 2021年01月29日05:22:49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九一三”事件後的大清洗 舒雲 33、機組5人又被關進空軍學院 被林彪專機丟下的機組5人從海軍大院被押到崗哨林立的北京軍區司令部招待所86樓,由中央專案組負責審查。一人一間,晚上不關燈,康庭梓把一塊手絹蓋在臉上,被膀大腰圓的看守一把打落在地,惡狠狠地說:“你要幹什麼!” “九一三”事件10天後的深夜,紀登奎、李震把機組5人叫去匯報,並讓他們寫出林彪專機從北京到山海關機場的經過。此後晚上睡覺就可以關燈了,並從一樓搬到三樓,陳聯柄和康庭梓一間,李成昌和陳松鶴一間,服務員魏秀玲一間。但仍是“犯人”,房間里只有床、小桌和椅子,唯一的窗戶被釘死並糊滿紙。樓道口、房門口仍有陸軍24小時警衛。一天三頓飯被送到房間。理發在樓內,理發師只准用推子,不准用刮鬍刀。 11月進入初冬,機組5人仍穿着單衣,中央專案組弄來軍大衣。機組5人要求家裡送棉衣,這樣在“九一三”事件兩個多月後,家人才得知他們還活着。棉衣經空34師、中央專案組送到他們手裡。放風時,康庭梓注意到同在86樓的胡萍、陳士印仍戴着領章帽徽,而他們的領章帽徽卻被扯掉了,領子上還殘留着紅線頭。 一段時間後,中央專案組決定讓機組5人集體學習。他們再次搬到另一棟樓,4個男飛行員住一大間。項陽、小袁、小張,魯瑩、小郁也參加學習,主要是學報紙和中央文件。一年多後魯瑩等人被關到亞療南樓,魯瑩媽媽武槓橋也被關在這里,以後武槓橋和於秀芬(王永奎妻子)轉到豐臺總後干休所關押點。魯珉被關在亞療中樓,魯瑩見過他兩次。 1972年春節前,中央專案組把機組5人叫到辦公室,說上級同意放他們回去過春節。但空軍專案組把機組5人接到空軍學院,並沒有放他們回家,而是又進了“監獄”,重新“享受”一人一間的“待遇”。不同的是窗戶沒糊紙,因為人手不夠,門口也沒有看守,只有晚上有人“陪睡”。吃飯排隊到大約300米外的食堂,嚴禁交談。機組5人除吃飯、睡覺、放風外,就是繼續交代。在漫長的審查期間,康庭梓連續接到兩封“母病危”的加急電報,第三封電報是“母病故”,他多次請求,才被允許回到北京家中,寄錢為母親辦喪事。 1972年底魏秀玲“出獄”。她是應征入伍的義務兵,工作就是在飛機上端茶倒水,一問三不知。機組另4人仍然關押。本來256三叉戟飛機兩個駕駛員就夠了,胡萍臨時把康庭梓作為第二副駕駛,否則他不會有牢獄之災。康庭梓早淡漠了“專機任務”的光榮,反而有了某種程度的犯罪感。他按專案組提醒檢討白專道路,政治嗅覺不靈,不能在關鍵時刻識破反革命陰謀。經過近兩年審查,1973年7月,康庭梓帶着“犯有方向路線錯誤”的結論,在機組5人中第二個“出獄”。他被安排在遠離飛行大隊的家屬招待所,雖無人看管,但出機場大門要經保衛部門批准。沒多久康庭梓被打發到沙河機場的磚廠勞動,比他先“出獄”的魏秀玲也在這里。正值盛夏,康庭梓頭戴草帽,身穿背心褲頭,搬運一塊塊沉重的磚坯。磚廠位於機場跑道邊上,每次聽到飛機聲,他總要站立好久,心中不由自主地體會着飛行動作,幻想重上藍天。 34、南苑機場的空34師“讀書班” 1973年冬,磚廠停工,康庭梓轉到南苑機場,參加空34師專案組的讀書班。機組5人中另三人也“出獄”了,他們的結論卻多了一個“嚴重的”形容詞。 空34師專案組設在空軍學院家屬區,被收審的都是與“九一三”兩架飛機有關的師、團、大隊的主管領導,如曹慶章、龍振泉、安治梁、李克修等。因為“犯人”太多關不下,南苑讀書班有20多名“輕犯”,如陳錦忠、陳殿傑(沙河機場調度室主任)、周廉珊(102團團長)、韓海蘭(100團伊爾18飛行大隊政委)、楊志高(空34師醫務主任)、李湘伯(空34師軍務科長)、蔡長松、陳延彩(空勤服務隊隊長)、王玉清(西郊場站站長)、童德仁(空34師氣象台長)、何汝權、團機務處主任、副站長等。 中央57號文件傳達後,陳延彩被勒令在招待所寫交代材料。10月7日她和西郊機場一些人被押到南苑機場招待所,一人一間,不允許與人接觸。半年後,她和韓海蘭、梁玉成、陳殿傑、張淑琪(陳士印妻子、空勤服務隊副隊長)等人轉移到沙河機場勞動。幾個月後陳延彩被安排到南苑機場服務社,結論是“犯有錯誤”。肖健中(陳延彩丈夫、空34師調度室參謀)沒有被收審,但被說成“胡萍紅人”,停職檢查。空勤服務隊一個隊員被說成“妃子”(即為林立果物色的對象),而她自己並不知道此事,驟然得知,於是瘋了。 李湘伯對“九一三”事件毫不知情,李延良(“九一三”後空34師副師長兼參謀長)對他說:事情出來了,讓你去學習班,說說清楚就行了。進了南苑學習班就不一樣了,“兩個”看“一個”。李湘伯在學習班半年多沒讓回家,最後什麼問題也沒有。周廉珊被審查1年,王玉清等40多人被審查3年,統統處理轉業。邵紅年(空34師作戰科長)被認為態度不好,1976年4月處理轉業。 魏秀玲在機組5人中最先結束“讀書”生活,被安排在西郊機場衛生隊,不久復員到北京某報社印刷廠,當了8年工人。到1975年,只剩下包括機組4人在內的團以下飛行幹部。國家培養一名飛行員,折合黃金與飛行員體重差不多,選到專機師的飛行員更是尖子中的尖子。當初進學習班容易,問題查清了,卻沒有人敢下令復飛。康庭梓弟弟本來已被蘭空列為預提幹部,空34師出具的外調材料說:“經審查,到目前為止尚未發現康庭梓同林彪反黨集團的陰謀有聯系。”“尚未發現”不等於“沒有”,這樣康庭梓弟弟只好復員。 1976年3月,機組4人被安排轉業。本來飛行員可以就地安置,但他們只能回原籍。陳聯柄回到安徽,陳松鶴安排在浙江的縣衛生院。李成昌被安排在上海自行車廠供銷科成品庫當工人,1980年改為工會主席。康庭梓因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北京,他選擇了距離北京最近的懷來縣農機修配廠。懷來上空有一條空中航線,每天他看着飛機在頭頂飛來飛去,就不停地上訴,希望撤銷結論,到民航當飛行員,但直到退休仍是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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