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歌唱

猶記得文革期間等待離校時，同學之間含情脈脈，興起互相送歌本，贈歌留念。開始是手抄本，後來發展到油印。鄰班有位同學獨自忙了好久，我經常去提提意見，油印本出來他就先送我一本，第一首就是《一條大河波浪寬》。我就帶着這歌本下鄉務農，懷念往事就拿出來唱唱，《一條大河》成了保留節目。

這幾年，《一條大河》與世界事務發生關係。朗朗應邀到白宮演出時，也演奏了《一條大河》。布什父子聽歌只知道鼓掌，但美國有評論指出這首歌是《上甘嶺》插曲，有反美傾向，不該在白宮演奏。朗朗出來解釋，他是藝術家，不問政事，選這首歌是因為有中國音樂特色，純是藝術考慮。反正布什總統已經聽過歌，鼓過掌，事情就過去了。

有一次台灣文化人龍應台到港大開講座，問起聽眾們的啟蒙歌曲是那首。當時坐在前排的都是香港的大學校長，教授，大律師等。一位頭髮白花花的學者脫口唱出”一條大河波浪寬...",於是講堂里的教授和學生都唱起來。知道香港1970年代有一段“火紅年代”，港大領頭建立“國粹派",國內很多文化流行到香港，包括一些紅歌。沒有想到的是，年輕一代的香港大學生也很熟悉這首歌，說唱就唱。 

龍應台提到台灣的《綠島小夜曲》，稱這首歌原創是情歌，後來演變成政治歌曲，被當局禁唱。後來還是流行起來，因為它的演唱是台灣人的集體記憶，禁止不了。《一條大河》倒沒有被禁止過，長盛不衰，說她成了大陸幾代人的集體記憶是不會錯的。

最近有個視頻，是英國一個交響樂團到中國演出，演奏了《一條大河》。想不到聽眾一聽到這首歌，全場立刻引亢高歌，無法自制。結果樂隊變成了伴奏，陪觀眾唱完全歌，這在英國是不可設想的。當然英國指揮和樂隊都可以看出中國聽眾對這首歌的狂熱愛好，聽到外國樂隊演奏這首歌更加不能節制，其中也有讚賞英國樂隊的成分。

國內現在也時興快閃， 近來各大城市都有專業樂團帶着全套樂器到廣場，車站演奏《一條大河》。 一首歌，成了全體國民的集體記憶，必然是不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