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9百年馬拉松---中國取代美國稱霸全球的秘密戰略

作者：Michael Pillsbury （美國 白邦瑞）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賈誼:《過秦論》

內容介紹

美國政府的頂級中國問題專家之一揭示了促使中國崛起的秘密戰略，以及我們是受到什麼誘惑後幫助中國取代美國而稱霸世界的。

四十多年來，美國在幫助中國不斷壯大經濟這一方面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增強其科技與軍事實力，相信中國之崛起會帶來合作、良好的外交關係和自由貿易，並在國際舞台占有一席之地。但如果“中國夢”是要像我們兵不血刃取代大英帝國地位一樣對美國進行取而代之，那又會發生什麼呢？根據與若干中國變節者的談話以及之前不曾公開、新近解密的國家安全檔案，《百年馬拉松》一書揭示出中國取代美國成為世界霸權的秘密戰略，此舉將持續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百周年之際——2049年。本書作者白邦瑞自從理查德•尼克松及亨利•基辛格時代就開始擔任美國政府的國家安全高級職務，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普通話；他利用其數十年與中國軍方和情報機構里“鷹派”人物的聯系，翻譯了這些人的文件、言論和出版著作，展示出古代中華的治國方略如何為現實行動打下堅實基礎。他為我們提供了中國人看待美國及其領導人真實想法的內部資料——美國人不過就是終將自掘墳墓的野蠻人。

此外，白邦瑞講述了美國政府時而沒有意識到、時而不情願地幫助圓所謂“中國夢”的具體行動；由於中國並未發展為美國所希望的模式，卻變成了真實的威脅，他呼籲對華採取競爭性更強的全新戰略。我們正面臨着二十一世紀最重大的安全挑戰，《百年馬拉松》一書就如同美國人民的警世鍾。

作者簡介

目前白邦瑞為哈德森協會中國戰略中心主任，服務過從理查德•尼克松至巴拉克•奧巴馬的歷屆政府；他畢業於斯坦福大學與哥倫比亞大學，曾任蘭德公司分析員、哈佛大學研究員，在國防部擔任過高級職務，歷任四屆參議院委員會工作人員；他還是美國外交關係協會及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的成員，現居住於華盛頓特區。

第四章白先生與綠小姐 ——美國誤判天安門局勢

趁火打劫——《孫子兵法》（應為《三十六計》第五計）

真假改革派

回顧起來，如此容易上當受騙，實在令人悔不當初。任何優秀的分析家下注時都會留一手，或至少預測事情都出現差錯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改革派和對手之間早晚也會最終攤牌；中國真正的改革派很快會被捕入獄、遭受軟禁或流亡出國；我們對中國的軍售會取消。任何接觸最高等級機密報告的人，都熟知冷戰期間情報誤判的經典案例。中央情報局歷史上第一份“國家情報預判（National Intelligence Estimate）”就斷定中國不會介入朝鮮戰爭，因為北京說它不會參戰，但是不到幾天，中國軍隊就挺進了朝鮮。1962年，中情局預測蘇聯不會把飛彈或核武器部署在古巴，因為情報分析員聽信了蘇聯官員的話。1979年，中情局最高級別的分析員羅伯特•鮑威（Robert Bowie）在國會作證時說，伊朗國王將保住權位、霍梅尼大主教（Ayatollah Khomeini）沒有機會接管政權，伊朗政局穩定。許多消息人士的確實這樣回覆中情局線人的，但得到的情報並不真實。

上世紀80年代，曾經與我在中情局或五角大樓共事的同僚們，沒有人料想到中國會欺騙美國，或是會成為重大情報失誤的主角。所有消息人士和叛逃人士基本上異口同聲說，中國將走向自由市場經濟，進行民主選舉，擴大中美合作之路。“天安門事件”之後，愈來愈多中國人投奔美國尋求自由。他們中的不少人對未來情勢提出警告，對於他們本國的未來發出和以前不同的、更為悲觀的聲音。可是，即使到這時候，我們還是不肯用心去聆聽。

有位叛逃者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身為高層叛逃者，他的要求卻異常簡單—-尋求政治庇護；隱姓埋名、隱藏身份；一棟房子；一份薪水不菲的工作；當然還有一個用來掩護真相的故事，讓中國情報機關以為他已不在人世。投奔自由的叛逃者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要求，通常會要求巨額金錢。他們通常也宣稱比別人掌握更重要的機密。這位身材稍胖的先生，則與眾不同——不僅因為他要求的東西相當少，也因為他所說的，完全顛覆了我們的傳統智慧，也挑戰了美國長期以來許多政策。

這位先生——我們姑且稱他為“白先生”——90年代初期來到聯邦調查局位於賓夕法尼亞大道的聯邦調查局八樓國家安全會議室。這次會談相當不尋常，因為美國政府各機關的中國問題專家都被召來評估好幾位叛逃者提供的秘密信息。預定一個小時的討論後來延長為三個小時。

白先生是首要討論對象之一。雖然在揭露細節時他的眼睛閃爍、手指彈動，顯得坐立不安，他各方面看來都還可信。他告訴我們一些我們可以獨立驗證的秘密：潛伏在美國的幾個中國間諜的身份，以及中國領導人所用的機密電話系統的細節，以及會議室的陳設布置。他講出一些我們已經到手的中方秘密文件，輕而易舉地辨識出真假文件。他也通過測謊測試。對於他而言，我們唯一的問題是，他提供的新情報我們並不相信。

白先生透露，從1986至1989年的三年期間，政治局對中國未來戰略出現權力鬥爭。

他宣稱讀過高層秘密會議和辯論的筆記，告訴我們鷹派的力量，以及他們全力在國內鎮壓親美勢力；天安門廣場危機撼動了中國內部安定；鄧小平現在與這些強硬路線派站在同一邊。他知道某些鷹派的角色，以及他們如何制伏溫和派。他認為我們應該設法協助真正的改革派。我很感動他相信我們了解中國國內政治，以及他希望我們能夠拯救改革派。

這個叛逃者透露，鄧小平有更大膽的計劃要推廣中國民族主義的鷹派觀點。白先生參加過討論如何恢復孔子民族英雄地位的秘密會議，而過去數十年，共產黨還在大肆抨擊儒家文化及帶有宗教色彩的思想。

當然，中國領導人下令篡改國家歷史，並不新鮮。共產黨1949年奪取政權後，一大群中國歷史學者改寫中國歷史，強調所有的進步都來自農民革命——歷史學家詹姆斯•哈里遜（James Harrison）稱之為“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意識形態改造企圖”。根據白先生的說法，最新的改變令人難以置信。中國共產黨自從建黨以來就信誓旦旦與中國的過去一刀兩斷，現在竟會重新擁抱它？共產主義意識形態會悄悄遭到拋棄，換上狂熱民族主義作為政府生存之根本？紅色中國實質上已不再那麼紅色？一切都似乎不可相信。

白先生提供的情報卻與聯邦調查局長期以來十分重視的另一位女間諜——我姑且稱之綠小姐——同時間傳遞的信息相互衝突。她所索取的回報高達兩百萬美元，可是她所聲稱的交往關係可十分了得。她不僅知道中央政治局的秘密，也熟悉鄧小平的繼承人、共產黨總書記江澤民的底細。她聲稱鄧小平仍然堅定親美，江澤民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澤民喜歡唱“貓王”的英文歌曲。她說，“天安門事件”之後，中國人希望與美國更親密地開展合作，她對孔子會被頌揚或馬克思主義會從全國教學課程上拿掉的想法不屑一顧。

她一口認定鷹派是上不了台面的思想家，他們與主流社會脫節、老邁昏庸，很快就會失去還有僅存的一點影響力。

如果我們想要查證綠小姐的可信度，我們很容易可以做到。她和白先生不一樣，她講不出美國境內任何中國間諜的名字或地點，也不能從照片中辨認已知的任何一個中國間諜。她聲稱不知道北京城地下有秘密通道供黨領導人通行。她也不能正確辨認中國的機密文件。

她和沉靜的白先生還有一點不同。白先生的英語說得磕磕巴巴，不易聽懂他的意思，綠小姐的英語卻相當流利。她對於未來美國與中國在大多數政策領域合作相當樂觀。白先生似乎害怕、甚至可說是嚇破膽，也不敢再接觸中國同胞。綠小姐則不然，她說她願意冒生命危險，每年飛回中國一、兩次去搜集新的情報。

我主張我們可以同時聘這兩位叛逃者當政府線人。我的同事不贊成。美國情報圈靠共識運作，這次關於中美關係未來走向的分歧會令人不知所措。綠小姐替我們解了圍。我們站在她這邊，答應她要求的價碼。

我在會議後又安排見了一次白先生，倒不是我相信他說的話，而是他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我們用國語交談。如果將馬克思主義從全國意識形態和全國教學課程中剔除掉真有什麼實際價值，那麼我想知道中國政府內部想怎麼去實施這個聽上去荒誕的計劃。

白先生回答說，他有聽過要廣泛開設聽來無害的“愛國教育”課程的計劃。中央要在全國設立一百個“愛國教育”基地、新的歷史紀念碑和供觀光客游覽的新博物館。中國領導人計劃撥款拍攝電視節目和影片，記錄中國在日本、美國等列強手下遭受的“百年恥辱”。它們會宣稱美國力圖圍堵中國、想要阻撓中國恢復歷史光榮。

他說：“我們的年輕人和知識分子在天安門廣場愛上了美國。這種事情絕對不容再發生。因此我們的領導人會抹黑你們，加緊追求民族復興，終結遭到西方人的羞辱。”他的結語是“一石二鳥”。中、西方都有同樣的諺語。

我問他：“二鳥指的是什麼？”

他答道：“蘇聯不再是威脅。他們垮了，北京不再需要美國保護我們。”

那第二隻鳥呢？

他顯然暗示是指美國。他用的是“霸”這個字。然後他又說：“形勢”變了。

從尼克松1972年訪華以來，“天安門事件”是美國首次真正有機會調整對中國立場，以不那麼親熱的角度好好檢視中國領導人。可是美國政府卻迫不及待想將美中關係恢復到更平和的靜止狀態。即使發生大的鎮壓行動、即使明知道中國自由派改革者遭清算、溫和派總書記遭逮捕，布什總統還是死抱着錯誤的舊觀念不放。沒有人讚揚趙紫陽這位遭到終身軟禁的改革派黨領袖，也沒有人稱贊胡耀邦這個趙紫陽之前的“反覆無常”的共產黨領導人。美國政府決定不再提起已逝的胡耀邦或是趙紫陽的命運。沒有人想到他們才是真正的改革派。沒有人知曉他們在高層所主張的改革程度。這些情報日後才流傳出來，由參與胡耀邦、趙紫陽民主政治改革的中國叛逃人員揭露出來。

我依然認為鄧小平和江澤民是真正的改革派。但是我很快就發現我們犯了無藥可救的大錯，支持了假改革派，放棄了真改革派。

為了完成我的報告，我前往巴黎探訪許多逃避被捕、現在受法國政府庇護的流亡幹部。他們通過一項十點政綱，推選一位領導人，希望能被西方接受為流亡政府。這個組織叫做“民主中國陣線（Federation for a Democratic China）”。布什總統根本不去關注這個組織和它的十點政綱，更別提它選出的領導人嚴家其。在其回憶錄中，嚴家其透露了更多有關真正的改革派曾經極力爭取政治改革及采納美式民主制度的細節。嚴家其曾經是趙紫陽的手下，他的說法與另一位流亡人士阮銘的回憶錄相吻合。阮銘則是在鄧小平之前掌控共產黨的胡耀邦的直系部屬。但是這些信息來得太少、太遲。畢竟鄧小平曾經做東接待過福特、卡特和布什總統，是《時代》雜志兩度封面人物，而且綠小姐還堅稱鄧小平現在欽選的繼承人愛唱貓王的歌。

布什總統說：“我相信民主的力量將會淡化‘天安門廣場’上不幸事件的影響”。在動亂和鎮壓事件之後，布什命令五角大樓兌現承諾，將已經答應的魚雷、雷達和其他軍用補給交付給中國。布什已經采納了尼克松對待中國人的方式，無法以新角度觀察中國。

中國未來幾乎肯定將成為全球最大的新興市場，美國企業界領袖渴望和他們維持良好的關係爭取商機。布什的立場很大程度受到他們影響。

布什對中國的立場受到繼任總統克林頓的尖銳抨擊。克林頓在競選時揚言要採取更強硬的作法。他的確也一度說到做到。1992年的總統大選中克林頓擊敗布什，克林頓採取的對華政策是自艾森豪威爾、肯尼迪和約翰遜歷任總統以來最為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