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西醫”解
　　——中西之爭還是傳統與現代之爭

　　TAO

　　記憶中有副搞笑對聯，上聯是 男女平等，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下聯
是 陰陽合曆，你過你的年，我過我的年。

　　陰曆是我國的以月亮圓缺一次為一個月，12個月為一年，制定的日曆，也稱
舊曆但要頻繁地“潤月”，隔幾年就要額外增加一個月，以便使一年大體上相當
於地球繞太陽一圈的時間。陽曆雖然也是12個月，但和地球繞日一周所需時間更
加接近，只是在閏年時在2月份增加一天。陰曆一年的12個節氣和陽曆更加符合。
但在廣大農村許多人總認為陰曆更適合農耕事宜的安排。你要給他解釋清楚陽曆
的優點並非易事。陰曆年或舊曆年我們現在改稱春節。此外還有端五節，中秋節
等我國傳統節日。離開了陰曆也就沒有了這些傳統節日。好像沒有什麼人主張廢
棄陰曆和這些節日（儘管“洋”節日在案我國城市越來越紅火）。它是我們傳統
文化的一部分，儘管陰曆有其缺點，不妨和陽曆並存。現在連西方國家也有人學
我們分什麼雞年狗年。我們傳統上還有不少好東西，不一一列舉。這就有了上面
的稿笑對聯。

　　惟獨這“中醫”，尤其是它的理論基礎如陰陽五行，氣血，虛實，寒熱之類，
實在無法納入現代的科學知識體系中來。不能像陰曆曆法那樣讓它繼續糊裡糊塗
存在甚至騙人。其醫術的療效雖還不能完全否定，但只要和“西醫”一比，其優
劣立見分曉。所以我很贊成目前新語絲網站上對“中醫”的批判。

　　但是“中醫”，“西醫”這種提法卻模糊了事情的本質，容易不適當、不必
要地觸動某些人的敏感的神經，把冷靜的理性的思辯引向“中”“西”之爭。由
於中國的近代史，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不妨考察一下這一對詞的來龍去脈。
“中醫” 指的是中國的以草藥為主的傳統醫學或醫術。“西醫”的西字意思是
西方的或來自西方的，這指的是這種醫學是從西方國家傳過來的。但這只是歷史。
這個西字就像過去常說的“洋”字，例如洋胰子，洋火，洋蠟，洋煙，洋油，洋
襪子，洋車，洋房，洋樓，洋人，洋狗，洋槍，洋馬，洋炮，數不勝數，蓋因這
些東西都是從西洋傳過來的。樂器有所謂“西洋樂器”，洋鼓，洋號。但不知西
醫是否曾經也被稱為洋醫，值得考證。洋又有東洋西洋之分。“沙家浜”里的刁
德一曾留學在“東洋”，指日本，歐美則統稱“西洋”。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把
西方傳來的東西以冠以“洋”字。洋胰子叫肥皂，洋火叫火柴草，洋油叫石油，
或煤油，汽油等等，等等。惟獨“西醫”一詞由於我國早有傳統的被稱之為“中
醫”的傳統醫學，醫術的存在而至今為絕大多數人作為中醫的對立物所承認和使
用。後來西方傳來的雜交高梁，雜交玉米從來沒人稱之為洋高梁，洋玉米。計算
機沒人稱之為洋算盤，電視也沒有人稱之為洋電影，人造衛星也沒有人叫它洋月
亮。歷史上有“西學東漸”這個詞組，指的是現代科學知識向東方（包括我國）
的傳播。這裡的西字應和西醫的西字同義。現在也不再有人把科學稱做西學（好
象歷史上也曾稱之為“西學”，待考）。我想這原因是我們已經很快學會了這些
東西，而且加進了自己的創造，把它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原子彈也是西方先有的，
我國能打破封鎖，自己研製出兩彈一星。這時如果誰再把原子彈叫做“洋炸彈”，
那真是不識時務。醫學方面大概有封鎖也不會像原子彈那樣嚴密。我國的醫學家
同樣也對現代醫學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如果把東方另兩個大國，日本和印度
的貢獻算在內，更顯得再容許“西醫”一詞繼續存在，除了作為中醫的對立物以
外沒有別的道理。

　　再來說說“中醫”。國內除了中醫（似可等同於“漢醫”）外還有蒙醫，藏
醫。從網上已經能看到的情況看國外不管東方國家西方國家都有歷史古老的醫學，
醫術存在。只不過是西方先進國家的傳統醫學已經發展成在中國被不恰當地稱之
為西醫的現代醫學。而我國卻是“中醫西醫並存”。我不想細究其中的原因，但
是只要到任何一個有點規模的中醫院去看一下，就不難體會到現在的中醫已經遠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醫。且不說那些大型的現代醫療，診斷器械，至少其中的醫
生像西醫一樣穿白大褂，房子也得用來蘇水消毒等等。

　　上述論述集中到一點，就是“中醫”， “西醫”的一對詞起了很壞的作用。
現在與其提“廢除中醫”不如首先廢棄“中醫”，“西醫”的對立提法而代之以
“傳統醫學”和“現代醫學”。這裡的傳統醫學沒有中西之分，同樣，現代醫學
也不應再分中西。我們對待中國的傳統醫學的態度應和對待其他國家，包括西方
國家的傳統醫學採取同樣的態度，就是要它們儘快融入統一的現代醫學。

　　解決了上述詞語學的問題，廢除中醫論者的任務將會輕鬆許多。因為崇尚中
醫在很大程度上和民族自尊心拉上了關係。說中醫不好，在許多人心裡會聯想到
中國不好。

　　替實踐政治家設想一下，也需要這樣一個緩衝的策略。“中醫”也要“與時
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