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大師，或者只是識文斷字的文化人，心思比一般人復雜。常碰到討論，這位畫家是否自大，那位詩人是否自戀，這位女士的相貌和情感糾葛跟她的作品有多少關聯。不可否認，了解一個作者的生活經歷，有助於理解她的作品，但是過多的分析沒有意義。這是因為，一個水平足夠高的作者，她的人生精華都已經在作品裡了。如果你從她的作品當中得不到什麼，從她的生活中得到的會更少。不排除有人生活比作品更多彩，比如喬治桑（她的水平……不夠高）。

中國人說“虛懷若谷”或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說的是一種人生態度，跟才能沒多少關係。自大者未必無才；謙卑的未必有料。才能的多寡，要看作品。當然不是說，愛自吹的才能更高。作品成就越高，我們對作者越寬容。王維接受過安祿山的偽職？有趣。宋徽宗字畫這麼好，怎麼當了皇帝？可惜！巴爾扎克理財純屬外行。謝天謝地！他為了生計晝夜趕稿，我們才有幸讀到一百多部小說……崇拜作品，但鄙視作者為人的情況，我很少遇到。（有些書法家……就不點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