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月25日晚7點，來自馬里蘭州的眾議員Jamie Raskin帶領眾議院彈劾經理人穿過國會大廳，向參議院提交彈劾指控文件。彈劾審判將由來自佛蒙特州的民主黨人、參議院臨時議長帕特里克·萊希（Patrick Leahy）主持。

美國憲法對彈劾總統規定包括兩部分：一是眾議院通過彈劾，只需要簡單多數；二是眾議院通過彈劾之後交由參議院審判定罪，定罪需要三分之二參議員同意。人們常常把彈劾和彈劾定罪審判混淆，常常把沒有定罪說成是彈劾失敗。憲法規定的彈劾是指眾議院通過彈劾項目，眾議院通過了就是彈劾成功，即使後來參議院沒有定罪，彈劾也是通過了，所以川普已經被彈劾兩次。眾議院已經在1月13日通過了對川普的彈劾，參議院在本周開始定罪審判，程序如下：

1月25日：眾議院在晚間7點向參議院提交彈劾指控文件。

參議院收到眾議院提交的彈劾文件。（圖片為CBS截屏）

1月26日：參議院全體參議員宣誓成立彈劾審判法庭，法庭由全體參議員組成。和刑事犯罪類比，參議員既是決定是否有罪的陪審員，又是認定有罪後量刑的法官。

2月2日：在這天結束之前，川普必須對彈劾指控項目做回應，眾議院必須向參議院提交彈劾預審簡報。

2月8日：在這天結束之前，川普必須作出彈劾預審簡報，眾議院必須對川普2月2日的回應做回應。

2月9日：眾議院對川普2月8日的的簡報做反駁。到此預審結束，正式審判開始。眾議院的九位彈劾經理（相當於檢察官）和川普的律師將開始法庭辯論，回答參議員的提問。辯論結束後進行判決投票。

參議院臨時議長帕特里克·萊希。（圖片為reuters.com截屏）

由於對卸任總統的彈劾審判史無前例，審判中雙方辯論的核心可能圍繞審判是否符合憲法規定展開。之前人們對誰來主持審判有疑問。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是否出席主持，這一點憲法文字不明確，憲法只規定對在任總統彈劾審判要由首席大法官主持。如果首席大法官不主持，是由參議院議長、也就是副總統主持，還是由參議院臨時議長主持，需要參議院做決定。80高齡的萊希表示，在主持彈劾審判時，臨時議長還要進行額外的特別宣誓，根據憲法和法律做到公正司法。

由於是史無前例，有些細節問題還不清楚：

1. 審判會進行多長時間。上次審判進行了三個星期，但已經是比較快的，因為共和黨拒絕傳喚證人。這次審判的彈劾項目只有一個，就是煽動暴力起義，事件是公開發生，證據也很明確，所以可能並不需要很長取證時間。由於拜登的內閣人選需要參議院批准，民主黨也不希望拖得太長，影響組成新內閣。

2. 川普面臨的懲罰。審判定罪需要三分之二出席議員同意，如果一百位參議員全部出席，就需要六十七位議員同意定罪。同意定罪後的自然處罰是罷免職務，但是川普已經卸任，所以對他沒有影響。關鍵是確定有罪後的其他懲罰，其他懲罰包括取消卸任總統待遇和榮譽等，但最關鍵的是取消今後參選聯邦職務的資格。通過這些懲罰只需要簡單多數五十一票，在五十比五十的情況下屬於沒有通過，因為副總統不屬於彈劾法庭成員，不能參與投票。

3. 是否會傳喚證人，是否會傳喚川普本人（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想看他如何滿嘴跑火車，構成欺騙司法的新罪行。但估計不會傳喚，即使傳喚他也可以引用憲法第五修正案拒絕出庭）。雙方都有權要求傳喚證人，但請求必須經過參議院批准。需要關注的是眾議院彈劾經理能拿出多少新證據，川普動用總統權力企圖改變選舉是否也是煽動暴力起義的一部分。重要的證據至少有三個：川普給喬治亞州州務卿打電話，要求通過非法手段改變已經簽署的選舉結果；要求司法部向最高法院起訴，要求最高法院改變選舉結果，在被代理部長拒絕之後竟然想罷免他；要求副總統彭斯利用非法手段宣布幾個州的選舉結果無效。這些雖然不是暴力起義本身，但正是川普的這些行為和相關言論激發了1月6日的暴力起義。

川普的辯護律師Butch Bowers。（圖片來自wiki)

川普聘請了來自南卡的Butch Bowers領導他的法律團隊在參議院辯護。Bowers是川普盟友林賽·格雷厄姆的好朋友，曾為南卡前州長Mark Sanford和Nikki Haley工作過。

雖然有很多共和黨參議員可能會贊成定罪，但達到三分之二多數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不能定罪，就不能施加憲法彈劾條款規定的定罪後的懲罰，也就不能取消川普參選聯邦職務的權利。

然而，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條對煽動起義者還有單獨規定：任何在就任時宣誓忠於憲法的公務人員，如果煽動起義，將終生不得再擔任聯邦職務。但是憲法對如何實施這項修正案並沒有提供具體規定，沒有說通過什麼機構確認煽動起義罪成立，因為第十四修正案是針對內戰後南方分裂主義者的，對象已經明確了。現在如果啟用第十四修正案需要制定新規定，或者通過普通司法起訴定罪之後，施加修正案的懲罰。

本文為《時政大視野》第3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