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建成只是個“空殼子”。我們給它穿了一件“防水服”:包了一層防水布,把屋檐的空隙堵上,過冬了。
2018的春天,我們興沖衝去享受木屋。
一開門,不好!竄出無數個蛾子。不知道它們怎麼鑽進去的,過了個溫馨的“暖冬”,撫育了無數的子子孫孫!
再細看外牆,成群結隊的棕色大螞蟻沿着“野豬”的脊背爬上木屋,它們歡呼雀躍,奔走相告“快來呀,發現了這麼個一個大地盤,擋風又遮雨”.
我們被飛蛾,螞蟻,蚊子,蒼蠅圍攻了!
當務之急是奪回我們的“地盤”。我迅速查找對策,精心熬製甜蜜的糖膏毒藥(Diatomaceous earth+Sugar),螞蟻們欣喜地扛着蜜糖疙瘩回家,孝敬螞蟻女王,讓全家在甜蜜和滿足中睡去,無痛苦地死亡。
學着愛好觀察蛾子的專家,製作特殊的燈來吸引蛾子們,然後查看,封堵上門窗的遺漏空隙,櫥櫃也了放上樟腦丸,門口放上紅杉,讓它們別再進來。
當正陽高照,木屋裡像個大蒸籠,遠不如六人雙居大帳篷透氣涼爽!
內牆和屋頂都需要加隔熱棉才能冬暖夏涼。地下要用天然石材防蟲隔熱棉,防止蟲子爬進來。
為了防蟲防蛀防風防雨,我們選了紅杉做外牆。另外買了許多黃色粘板- 僥倖進屋了的蒼蠅和蚊子都成了“標本”。
和昆蟲的戰鬥結束了。7.1國慶長假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第一件事是洗澡。解胸罩時突然摸到背上一個軟軟的“扣子”,我揪了一下,似乎拖着長長的“筋”,像兒時媽媽手把手教我打的“葡萄結”。我喊老公:“快來幫幫忙,背上咋有個軟扣子”。
“是一個蟲子!”老公話一出口,我立刻起了雞皮疙瘩,汗毛倒立,大叫:“快抓住它呀!!”
“揪不出來,腦袋在肉裡面”
“快叫兒子,望兒——help!”我一邊狂跺腳,一邊大喊,想驚動樓下的兒子。
夜深人靜,我半裸着背滿屋跺着腳跑,老公在身後追着........“快上來啊!”。因為不知道樓下的兒子在那一間屋裡.......兒子從小到大哪見過這陣勢,遭“血腥暴力“的呼叫終於驚動了他,急急跑了上來。
別動,別怕!他告訴我那是一隻蜱蟲正一頭埋在我的皮膚里,美味大餐呢!他找到鑷子,試着往外拔,幾次失敗,他說:“媽媽,對不起了,我要剪掉你一塊肉,把那蟲子一起剪下來,不然越拔它越往裡鑽”。
我聽了頭皮陣陣發麻,但也沒辦法。“咔嚓”一聲,他把蜱蟲和一塊皮肉一起剪了下來,放入封口的小瓶中。
“等等,讓我再看看.”
“這還有一個!”
“這隻一隻小一點,還沒鑽進皮膚”。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出來。又給我講了關於蜱蟲的前世今生,還送了我幾個鏈接。喜熱的蜱蟲是近年才攻占加拿大的。每個省都有專門的檢測報告系統。它們自帶麻醉劑,讓人不感覺被咬,吸飽血的蜱蟲會“長大”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趕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誰知她沒空。我揣着小瓶子就去Walk-in診所。
見了那位退了休仍然上半班的女醫生。她從來沒見過蜱蟲。我給她講蜱蟲可能帶來的危害:萊姆病、斑疹熱、Q熱、森林腦炎、出血熱、等多種病毒性、細菌性和原蟲性疾病。請她幫送檢這兩隻活蟲,另外保險起見,幫我開一個療程的抗生素。她和助理為往哪裡送這蜱蟲爭執了起來。助理不聽她的,也不聽我剛從網上找的送檢信息。執意送到血檢實驗室。
兩周后我接到報告:“鹿蜱蟲,兩個女的”。血液檢驗室不是該送檢的地方,無法做攜帶病毒的更深的檢驗。
“真可惡!女的還欺負女的!”我恨恨的直咬牙。
猶豫再三,還是給村長發了個郵件:“報告村長,我被女蜱蟲咬了”。
“哦,我太太也被咬過,還有羅伯特的太太,湯姆的太太.....”
我的天哪,女的欺負女的,蜱蟲竟有這樣的愛好!
從此後,木屋的女主人開始全副武裝:上下噴滿防蚊劑,外加綁腿和八角帽-和小時候看的紅色娘子軍一樣。每天晚上還要打着手電,渾身上下找“黑點兒”,看是不是個狡猾的女蜱蟲。
中秋,我的假期快用完了,把老公一個人留在了木屋,村里就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連平時經常來訪的小兔子,小松鼠和麋鹿也都不見了。抬頭望明月,低頭遇群狼。一群狼天天晚上在小木屋附近開演唱會,引項高歌。
他讓我在電話里聽那“野狼”的歌。我說:“你要小心呀,這可是男生大合唱!”
到底是我們侵犯了昆蟲和野生動物領地還是它們侵犯了我的小屋,這個問題也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和平共處。
外牆和保溫棉都做好了。飛蛾和螞蟻的家搬到了十幾米外。木屋周圍的草也拔除了,以防蜱蟲在草葉尖尖上再次偷襲。
喜鵲在梁上築了兩個窩,歲月靜好!
相關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