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姑娘抱老头的故事

昨晚上忙，没来得及上来，今天一回看，没想到小费大夫认了真，竟把擂台给搭起来了。原先只是和老本的告别演说调侃一下：
• 5/14/07 - 今天睡觉了, 明天讲一个抱漂亮姑娘地故事, 晚安 /无内容 - 老本 (0 字节) (2)
5/14/07 - 又走啦？你这个不刺激，回头我讲一个漂亮姑娘抱老头，那才。。。嘿嘿 - 牢头 (9 字节) (1)
5/14/07 - 好，就这么定了。明晚俺给您俩搭擂台。 /无内容 - physician (3 字节) (0)

而老本也真的讲了一个老头抱漂亮姑娘的故事。不小心一句话，就把自己搁坑里了。总得爬出来啊，只好搜索枯肠，还真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

那是十年浩劫时候的事了，墩子讲话，我那时候比现在还年轻。

那一年，我15岁，初中“毕业”分配在北京西郊一个近万人的大工厂当学徒工。也不知道那几年交了什么运，我被分在了谁听了都摇头的翻砂车间。人说“要翻砂，就回家”，好在我无家可回，家都去了干校。

我师傅，就是“醉里挑灯看剑”里给我张罗对象的（当然那是我出师以后的事了），是一个挺葛（他有个不太雅观的外号“葛先生”，这里有人知道啥叫“葛先生”吗？他的葛事以后有空再说）、也挺嘎的，痞了痞气的工人。

我们工厂比较大，铸造车间乌烟瘴气环境恶劣，就被设在紧南头。不言而喻，厂子的正门在北边。从北门骑车到我们车间要七八分钟，坐公交车上班的工人走进去就得20分钟。南厂区记得有7个车间，依次是废料场、模型车间、炼钢车间、铸铁车间、铸钢车间、煤气站、空压站等。这7个车间至少有三、四千人，共同使用新落成的南食堂。

南食堂虽然也很大，但是总不能跟人民大会堂宴会厅比，要是几千人同时进餐，大师傅就得抓了瞎。所以各个车间商量好了，排开了吃饭时间，最早的一拨是炼钢的，因为据说他们热，出汗多，饿得快。我师傅葛先生正当青年，人高马大饿得也快，他说：“甭听内帮丫的胡勒，去晚了就没好菜了。你先去排队，我5分钟后到。”我刚进厂不久，小屁孩，虽然在学校也挺不吝的，但现在说是“参加了革命”走上了社会，我爸爸还来信鼓励我积极要求进步，靠拢团组织，给领导和老师傅个好印象，争取出了师被推荐上大学。我虽然对家长的话也不那末信服，心说您要是一贯正确也不至于混到干校喂猪，但这是明目张胆地违反劳动纪律，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可师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去。后来听说，还真是有车间领导抽空去南食堂检查的，我师傅说“别怕，你新来的，他们二五眼看不出来。”我心里稍微踏实点了，可一到食堂就明戏了，丫净蒙我，炼钢工的工作服是硬得像盔甲的白帆布做的，我11点半到的时候满堂尽戴白银甲，就不多几个穿另色工作服的。我是新发的蓝色背带裤，车间领导别说二五眼，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我师傅倒也守信用，5分钟后真来了，他见我排8号窗口，就说，“忘了关照你了，以后别排8号，花老头卖饭，丫给男的的菜倍儿少。”

花老头姓华，据说是1938年参加革命的老红军，快60岁了。打年轻时候起屡次犯生活作风上的错误，所以级别挺高的，就是官小，那时候是南食堂的副主任。他并不像其他男人，对女性总有个喜欢不喜欢，他是“泛爱”，兹要是女的一概晕菜。最突出表现在卖饭上，窗口很小根本看不见买饭的脸，但是只要是穿花衣服的他那一勺下去就比普通衣服多小半勺（女工爱美吃饭一般换了衣服才去）。他还能掌握总量，多给出去的，能在男爷们的饭盒里找巴回来。我明白了我师傅为啥不让我排他的队的道理了。

谁也不傻，8号窗口“地雷的秘密”很快被探出来了，只要看看每天这个队基本都是女的排，就明白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师傅却开始经常排8号，而且和他一桌子坐下时，发现他饭盒里的菜每次都满满的。这事我们一直没弄明白，直到有一天老花头出了事，他才告诉了我们秘诀。原来，他外号“葛先生”不是白来的，那天回家让他妹妹找出旧的花衣服，给他做了一个花套袖，每次快到窗口时他就赶紧拿出来套上，往窗口里一伸憋着嗓子说“酱爆鸡丁”，花老头不知有诈，一看花衣服，一大勺肉丁就着活过来了。。。

花老头出什么事了呢？那时候，国内骑摩托车的还是凤毛麟角，花老头是个老玩主，在部队就喜欢玩摩托、越野车。他级别高（13级？）也玩得起。那天听说一大早上班来，骑了一辆轻骑摩托，0.05cc那种叫做“小蜜蜂”的，马力很小，听说是日本家庭妇女买菜用的，被国内军工厂引进改造在国内凭证凭票试销。花老头秋风得意地骑着在工厂里兜了好几圈，觉得后轮有点异常声音，下午临下班前，就找来工具把后轮拆下来。这种轻骑后轮的上一半被包在铁皮盒子里，这样设计可能是为了坐后边的人裙子裤子不会被绞进去，其实这个车的后座根本不适合坐人，位置极小，放个菜篮子什么的还可以。后轮只有一根约一尺长的大粗螺丝固定，他把螺丝拆下来，在轴承里上了不少机油，然后就把大螺丝又插回去，刚要把螺丝母拧上，南食堂一个20出头的挺漂亮的女子（记得外号好像叫“劳咪子”），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看见花老头，就打招呼：“花主任，这是您新换的摩托车啊？您可真趁啊！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就到厂门口，赶5点10分那趟车正好。”

花老头一想，这送上门来的漂亮姑娘，抱着我的腰和我挤在一起，在工厂下班的人潮里这么一兜风，什么劲头？！螺丝母也忘了拧上了，拿丝棉三把两把擦了擦手，打着了火，“来，上车，抱紧了我！别松手啊，我开车野。”秃秃秃秃。。。一溜烟蹿了出去。

南边几个车间白班下班的人大概都看见了，没看见的第二天也都听说了。人们瞧见花老头开着崭新的“小蜜蜂”，后边一个漂亮姑娘紧紧抱着他，就在南北交界的锻压车间十字路口，突听得一阵巨响加两声惨叫，“小蜜蜂”的后轮掉了，漂亮姑娘和花老头也跟着飞了出去。幸好厂内马路路窄人多，车开得不快，劳咪子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她的花裙子撕开了，她赶紧就近去了医务室。花老头身子骨虽棒，可是胳膊摔骨折了。这个事故后他不能抡勺，被照顾安排在了南澡堂子工作。当时他没顾得上胳膊，着急四下找他的轮子。不少小青年看他怪可怜的，也帮着找。可是奇怪的是，十几个人把周围任何可能飞到的地方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

这轮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