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手

北極峰
08/12/2004

和往常一樣， 在這黑漆漆的夜裡，我又坐在這機器邊上。散亂的翻着網上的的帖子。看着那些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的嘻笑怒罵， 覺得他們說的好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和我好象一點關係也沒有。也不象往常一樣有加入的衝動了。

其實我的腦海里總是想着那個O型舞台。 當那一片片巨大的鮮紅的幕布一層又一層的慢慢揭開的時候， 我覺得那就象命運之手， 在慢慢的把命運展示出來給我們看。

真的有命運嗎？ 如果有的話，那命運是什麼？ 我一直在不停的想， 但很難得出一個答案。

我又想起小時候的那些寒冬。那個手提糞箕清晨六點在茫茫大霧中穿梭在大片大片的桑樹林裡六歲小孩子是我嗎？那是命運中的我嗎？ 那個在池塘里玩水一頭扎進一個巨大的旋渦里拼死掙扎的小孩子是我嗎？ 那是命運中的我嗎？那個在水庫里游泳被一條比我的身體還長還大的魚在後面猛扇一下後奪命狂游的小學生是我嗎？那是命運中的我嗎？那個在畢業大會上侃侃而談的中學生是我嗎？ 那是命運中的我嗎？那個在大學足球決賽中點球敗北後痛哭的人是我嗎？那是命運中的我嗎？

時光慢慢的移近， 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午後，在那個陽光燦爛的機場。 你用手輕輕的推我去了檢票口， 然後轉身飛快的離開了。 我站着沒動， 看着你的背影， 心裡難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坐在飛機上眼前漆黑的人是我嗎？ 那也是命運中的我嗎？

其實命運是給過我們機會的， 就在那個機場。 你的善良加上我的， 讓我們失去了機會。雖然命運之劍早就把我刺得遍體鱗傷， 體無完膚， 就算再多一劍又如何。 可是這一劍卻是最深最重的一劍。從此以後， 我再也哭不出眼淚， 剩下的只有微笑。

命運的手又一次把我推回了以前的生活軌道。 我為什麼這麼選擇？ 我不知道。也許是成長的環境把我變成了這樣一個人。 有時候我想， 我為什麼就不能狠一點惡一點呢。答案還是我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們都喜歡冒險。當我們都用生命作為賭注去冒險， 不息一切去放逐自己的時候， 不管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冒險。 我想你我都有了這麼一次。 就算是和命運的搏鬥中一次必不可少的經歷吧。

自從離開你以後， 我有了很長一段痛苦的時光。不堪的時候我就一個人開車出去， 放上那盤我們最喜歡聽的憂鬱中飄蕩着歡樂的音樂， 然後禁不住的想起那一個又一個我們在一起快樂的場景。那些和信徒的辯論，溪水中的跋涉，篝火旁的閒談，懸崖邊的午餐，大街上的熱吻，還有我出現在舞台階梯上時你燦爛的笑容， 都是真正的最快樂的時光。也許不是在那麼悲傷的時候又怎麼能夠感受得到那麼極至的快樂呢。人生的快樂總是短暫的，痛苦卻是永恆的。 我有時候想命運其實對我還是不錯的。 至少讓我在痛苦的時候還有那麼多快樂的時光可以回味。

這麼多年過去了， 我早已不知道你去了那裡。但是我還是和從前一樣會經常想起你。耳邊會經常響起你開玩笑似的威脅的話語。想到你那調皮的樣子我總是會心的一笑。你知道不管你在那裡你走到那裡， 我都會為你默默的祝福。因為你是我愛得最深的人。

與此同時， 我也微笑着， 等待命運之手把你我的命運再次一層一層的慢慢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