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5日，最高法院就川普關稅案舉行了聽證會。《國會山報》法院記者艾拉·李（Ella Lee）和《國會山報》法院及法律記者扎克·肖恩菲爾德（Zach Schonfeld）隨後（下午）在 《國會山報》發表了他們總結的五大要點：

在聽取針對川普總統關稅政策的法律挑戰的辯論時，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和自由派大法官們似乎都對以國家緊急狀態為由徵收關稅的做法表示懷疑。

經過近三個小時的聽證會，大法官們的思路得以一窺，法院現在將開始閉門起草判決意見。

以下是周三口頭辯論的五個要點。

保守派多數派出現分歧

在對川普的關稅政策做出裁決時，大法官們似乎不太可能按照6比3的意識形態路線分裂。

三位保守派大法官向川普政府提出了尖銳的問題，表達了對總統尋求擴大行政權力的擔憂。

艾米·科尼·巴雷特大法官在辯論初期就質疑，在法律中“其他任何地方”或“歷史上”是否曾出現過“監管進口”這一川普立場的關鍵短語被用來賦予徵收關稅的權力。

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指出，本案核心的緊急狀態法從未被用來為關稅辯護。

“在此案之前，沒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論點，”他說。

大法官尼爾·戈薩奇則試圖找到界限。

“你說我們不應該擔心，因為這是外交事務，總統擁有固有權力，所以授權基本上不適用，”戈薩奇說。“有什麼能阻止國會把監管對外貿易——甚至宣戰——的所有責任都拱手讓給總統呢？”

“我們並不認為他可以這樣做，”副檢察長D·約翰·紹爾說。

“為什麼不能？”戈薩奇追問。

“重大問題”原則

最高法院在否決民主黨重大提案時曾援引的一項法律理論，可能成為川普緊急關稅政策的致命一擊。

多位大法官援引了“重大問題”原則，該原則認為，如果國會的意圖不明確，總統不得頒布具有廣泛經濟或政治影響的舉措。

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多數派在近期一系列案件中鞏固了“重大問題”原則，這些案件駁回了民主黨總統的單方面舉措，包括前總統拜登的學生債務減免計劃。

關稅挑戰者希望現在利用這一原則來對抗川普。他援引《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為其徵稅辯護，但該法並未明確使用“關稅”一詞。相反，它規定總統可以在某些國家緊急情況下“監管……進口”。

幾位保守派大法官似乎願意再次援引該原則。

羅伯茨指出，川普利用緊急權力為其對“任何國家、任何數量、任何期限的任何產品”徵收關稅辯護。

“你否認了重大問題原則的適用性，我希望你對此做進一步解釋，”首席大法官對紹爾說。“我的意思是，它似乎可以直接適用。”

第一個提出這一原則的大法官是索尼婭·索托馬約爾，她質疑川普的關稅政策與法院對拜登的裁決是否一致。她問道，如果這位前民主黨總統像川普一樣援引緊急狀態，他是否也能在取消學生貸款的努力中勝訴。

但川普政府辯稱，重大問題原則不適用於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完全屬於總統的職權範圍。

“我認為法院從未在外交政策領域適用過重大問題原則，”紹爾對索托馬約爾說。

緊急狀態引發更多緊急狀態

《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僅賦予總統應對境外“異常且特殊的威脅”的緊急權力。川普曾以芬太尼和貿易逆差為由援引緊急狀態。

這導致大法官們周三提出了一系列假設，列舉了如果總統接受川普的觀點，將來可能會援引的所謂緊急情況。

“我們最近處理了一些涉及總統緊急權力的案件，結果發現，我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應對各種緊急情況，涉及的領域大概有半個世界，”埃琳娜·卡根大法官打趣道。

戈薩奇問道，未來的總統是否可以對燃油汽車徵收50%的關稅來應對氣候變化的威脅。紹爾同意這“很有可能”會發生。

“我認為這就是你的觀點邏輯，”戈薩奇說道。

紹爾回應道：“是的。換句話說，我的意思是，很顯然，本屆政府會說這是個騙局，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危機，但是——”

“我確信你會這麼說，”戈薩奇打斷了他，然後繼續討論。

其他人也紛紛加入討論。塞繆爾·阿利托大法官質疑《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是否允許總統通過徵收關稅來避免迫在眉睫的戰爭，而克拉倫斯·托馬斯大法官則提出了一種情景：關稅被用作籌碼，以解救被貿易夥伴扣押的美國人質。

單向棘輪效應

貫穿整個辯論的一個主題是幾位大法官和原告共同關注的問題，戈薩奇大法官對此進行了精闢的總結：“實際上，一旦國會將權力移交給總統，就無法再將其收回，”這位由川普任命的大法官說道。“這就像一個單向棘輪，權力正逐步但持續地向行政部門擴張，而人民選舉產生的代表則被邊緣化。”

戈薩奇和巴雷特都指出，要收回這項權力，國會需要獲得足以推翻總統否決權的多數票。巴雷特還提出了一種法院支持川普的情景。

“如果國會說，‘等等，我們不喜歡這樣。這賦予總統在《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下的權力過大’，那麼它很難將關稅權力從IEEPA中移除，”最年輕的保守派大法官說道。

“當然，這會很困難，任何本法院對法規做出明確解釋的案件都是如此，”紹爾指出。

但原告方認為，如果判決對政府有利，則不可逆轉。

“如果政府贏得這場官司，我們將永遠無法重新獲得這項權力，”代表挑戰川普這項舉措的小企業的尼爾·卡蒂亞爾說道。“哪位總統不會否決旨在限制這項權力並取消關稅權力的立法呢？”

內閣成員，約翰·穆拉尼出席

周三，法庭內不允許攜帶攝像機，但現場依然熱鬧非凡。

法官席上的氣氛不像最近一些備受矚目的辯論那樣緊張，法庭內至少有六次響起笑聲。最高法院資歷最深的自由派大法官索托馬約爾甚至放棄了就1976年一項先例的影響提問，因為她知道保守派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諾會提出這個問題。

“我會讓他問的，”索托馬約爾說。

卡瓦諾後來感謝了索托馬約爾的“友好協助”。

旁聽席上擠滿了公眾和官員，包括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和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

貝森特周一在福克斯新聞上表示，他希望能在前排“占據有利位置”。他坐在公眾旁聽席的前排，也就是法庭後半部分，最高法院律師團成員的後面。

當被問及他對辯論的看法時，貝森特向《國會山報》豎起了大拇指。

包括參議員埃德·馬基（馬薩諸塞州民主黨）和艾米·克洛布查爾（明尼蘇達州民主黨）在內的幾位議員也出席了庭審。

“感覺不錯，”克洛布查爾離開法庭時告訴記者。

三位民主黨籍州檢察長前往首都華盛頓旁聽了這場辯論：亞利桑那州的克里斯·梅耶斯、加利福尼亞州的羅布·邦塔和俄勒岡州的丹·雷菲爾德。

提起訴訟的小企業首席執行官們也旁聽了庭審，但席位非常有限。主要原告之一、葡萄酒和烈酒進口商VOS Selections的首席執行官維克多·施瓦茨只獲得了一個預留席位。

他的女兒克洛伊與父親共同經營這家公司，為了獲得一個席位，她凌晨3點半就來到旁聽席排隊。

周三一位意想不到的嘉賓是喜劇演員約翰·穆拉尼，他坐在旁聽席的後排。卡蒂亞爾此前曾表示，他正在與穆拉尼合作創作一部關於最高法院的電視節目。

2025年11月5日，最高法院就川普關稅案舉行了聽證會。《國會山報》法院記者艾拉·李（Ella Lee）和《國會山報》法院及法律記者扎克·肖恩菲爾德（Zach Schonfeld）隨後（下午）在 《國會山報》發表了他們總結的五大要點：

在聽取針對川普總統關稅政策的法律挑戰的辯論時，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和自由派大法官們似乎都對以國家緊急狀態為由徵收關稅的做法表示懷疑。

經過近三個小時的聽證會，大法官們的思路得以一窺，法院現在將開始閉門起草判決意見。

以下是周三口頭辯論的五個要點。

保守派多數派出現分歧

在對川普的關稅政策做出裁決時，大法官們似乎不太可能按照6比3的意識形態路線分裂。

三位保守派大法官向川普政府提出了尖銳的問題，表達了對總統尋求擴大行政權力的擔憂。

艾米·科尼·巴雷特大法官在辯論初期就質疑，在法律中“其他任何地方”或“歷史上”是否曾出現過“監管進口”這一川普立場的關鍵短語被用來賦予徵收關稅的權力。

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指出，本案核心的緊急狀態法從未被用來為關稅辯護。

“在此案之前，沒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論點，”他說。

大法官尼爾·戈薩奇則試圖找到界限。

“你說我們不應該擔心，因為這是外交事務，總統擁有固有權力，所以授權基本上不適用，”戈薩奇說。“有什麼能阻止國會把監管對外貿易——甚至宣戰——的所有責任都拱手讓給總統呢？”

“我們並不認為他可以這樣做，”副檢察長D·約翰·紹爾說。

“為什麼不能？”戈薩奇追問。

“重大問題”原則

最高法院在否決民主黨重大提案時曾援引的一項法律理論，可能成為川普緊急關稅政策的致命一擊。

多位大法官援引了“重大問題”原則，該原則認為，如果國會的意圖不明確，總統不得頒布具有廣泛經濟或政治影響的舉措。

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多數派在近期一系列案件中鞏固了“重大問題”原則，這些案件駁回了民主黨總統的單方面舉措，包括前總統拜登的學生債務減免計劃。

關稅挑戰者希望現在利用這一原則來對抗川普。他援引《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為其徵稅辯護，但該法並未明確使用“關稅”一詞。相反，它規定總統可以在某些國家緊急情況下“監管……進口”。

幾位保守派大法官似乎願意再次援引該原則。

羅伯茨指出，川普利用緊急權力為其對“任何國家、任何數量、任何期限的任何產品”徵收關稅辯護。

“你否認了重大問題原則的適用性，我希望你對此做進一步解釋，”首席大法官對紹爾說。“我的意思是，它似乎可以直接適用。”

第一個提出這一原則的大法官是索尼婭·索托馬約爾，她質疑川普的關稅政策與法院對拜登的裁決是否一致。她問道，如果這位前民主黨總統像川普一樣援引緊急狀態，他是否也能在取消學生貸款的努力中勝訴。

但川普政府辯稱，重大問題原則不適用於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完全屬於總統的職權範圍。

“我認為法院從未在外交政策領域適用過重大問題原則，”紹爾對索托馬約爾說。

緊急狀態引發更多緊急狀態

《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僅賦予總統應對境外“異常且特殊的威脅”的緊急權力。川普曾以芬太尼和貿易逆差為由援引緊急狀態。

這導致大法官們周三提出了一系列假設，列舉了如果總統接受川普的觀點，將來可能會援引的所謂緊急情況。

“我們最近處理了一些涉及總統緊急權力的案件，結果發現，我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應對各種緊急情況，涉及的領域大概有半個世界，”埃琳娜·卡根大法官打趣道。

戈薩奇問道，未來的總統是否可以對燃油汽車徵收50%的關稅來應對氣候變化的威脅。紹爾同意這“很有可能”會發生。

“我認為這就是你的觀點邏輯，”戈薩奇說道。

紹爾回應道：“是的。換句話說，我的意思是，很顯然，本屆政府會說這是個騙局，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危機，但是——”

“我確信你會這麼說，”戈薩奇打斷了他，然後繼續討論。

其他人也紛紛加入討論。塞繆爾·阿利托大法官質疑《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是否允許總統通過徵收關稅來避免迫在眉睫的戰爭，而克拉倫斯·托馬斯大法官則提出了一種情景：關稅被用作籌碼，以解救被貿易夥伴扣押的美國人質。

單向棘輪效應

貫穿整個辯論的一個主題是幾位大法官和原告共同關注的問題，戈薩奇大法官對此進行了精闢的總結：“實際上，一旦國會將權力移交給總統，就無法再將其收回，”這位由川普任命的大法官說道。“這就像一個單向棘輪，權力正逐步但持續地向行政部門擴張，而人民選舉產生的代表則被邊緣化。”

戈薩奇和巴雷特都指出，要收回這項權力，國會需要獲得足以推翻總統否決權的多數票。巴雷特還提出了一種法院支持川普的情景。

“如果國會說，‘等等，我們不喜歡這樣。這賦予總統在《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下的權力過大’，那麼它很難將關稅權力從IEEPA中移除，”最年輕的保守派大法官說道。

“當然，這會很困難，任何本法院對法規做出明確解釋的案件都是如此，”紹爾指出。

但原告方認為，如果判決對政府有利，則不可逆轉。

“如果政府贏得這場官司，我們將永遠無法重新獲得這項權力，”代表挑戰川普這項舉措的小企業的尼爾·卡蒂亞爾說道。“哪位總統不會否決旨在限制這項權力並取消關稅權力的立法呢？”

內閣成員，約翰·穆拉尼出席

周三，法庭內不允許攜帶攝像機，但現場依然熱鬧非凡。

法官席上的氣氛不像最近一些備受矚目的辯論那樣緊張，法庭內至少有六次響起笑聲。最高法院資歷最深的自由派大法官索托馬約爾甚至放棄了就1976年一項先例的影響提問，因為她知道保守派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諾會提出這個問題。

“我會讓他問的，”索托馬約爾說。

卡瓦諾後來感謝了索托馬約爾的“友好協助”。

旁聽席上擠滿了公眾和官員，包括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和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

貝森特周一在福克斯新聞上表示，他希望能在前排“占據有利位置”。他坐在公眾旁聽席的前排，也就是法庭後半部分，最高法院律師團成員的後面。

當被問及他對辯論的看法時，貝森特向《國會山報》豎起了大拇指。

包括參議員埃德·馬基（馬薩諸塞州民主黨）和艾米·克洛布查爾（明尼蘇達州民主黨）在內的幾位議員也出席了庭審。

“感覺不錯，”克洛布查爾離開法庭時告訴記者。

三位民主黨籍州檢察長前往首都華盛頓旁聽了這場辯論：亞利桑那州的克里斯·梅耶斯、加利福尼亞州的羅布·邦塔和俄勒岡州的丹·雷菲爾德。

提起訴訟的小企業首席執行官們也旁聽了庭審，但席位非常有限。主要原告之一、葡萄酒和烈酒進口商VOS Selections的首席執行官維克多·施瓦茨只獲得了一個預留席位。

他的女兒克洛伊與父親共同經營這家公司，為了獲得一個席位，她凌晨3點半就來到旁聽席排隊。

周三一位意想不到的嘉賓是喜劇演員約翰·穆拉尼，他坐在旁聽席的後排。卡蒂亞爾此前曾表示，他正在與穆拉尼合作創作一部關於最高法院的電視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