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廉價的恩典”

【宣揚“廉價恩典”常常與歪曲“因信稱義”聯係在一起。關於“因信稱義”如何被歪曲，將另文專述。】

一位牧師探訪一位新來的教友，問他：“你和上帝的關係怎麼樣？”那位教友回答說：“沒甚麼好說的。我喜歡犯罪，上帝樂意饒恕。我們相處得很好。”

有一部著名的講述耶穌誕生的“聖誕神劇”裏也有這麼一段話。那部聖誕神劇講述幾位博士從東方到耶路撒冷來，朝拜剛出生的耶穌，傳達救主誕生、以及上帝恩典和赦罪的好消息。希律王聽說後，回答說：“既然上帝有赦罪之恩，那麼每個惡棍都可以說：‘我喜歡犯罪，上帝樂意赦免罪惡。’這真是個絕妙安排的世界。” (W. H. Auden’s poem, For the Time Being: A Christmas Oratorio, 1944)

我相信許多人喜歡如此“絕妙安排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中生活，一定過得輕鬆，舒適；因為它對人要求不多。當我做了錯事或傷害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並陡妗扒笾黟埶∥摇保�然後依然故我，繼續生活。我一如既往做我喜歡做的事（犯罪）；上帝永不改變做他樂意做的事（赦免）。做基督徒真是自由啊！我們可以在許多人的生活、包括我們自己的生活中看到這樣的情形。

許多傳道人和熱心教友在“勸人信主”的時候，也常常把這樣“絕妙安排的世界”展現在人們面前。對此，我們最常聽到引用《聖經》的話說，“因為世人都犯了罪, 虧缺了上帝的榮耀, 如今卻蒙上帝的恩典, 因基督耶穌的救贖, 就白白的稱義”（羅馬書3:23-24）；“既是出於恩典,就不在乎行為；不然，恩典就不是恩典了”（羅馬書11:6）。

對此，許多傳道人解釋說：“恩典, 是白白的, 不必付代價。 若要付代價，就不是恩典了”；“人盡力行善不能救自己，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為我們捨命，才能救我們。這就是恩典，是白白的恩典，是不必付出代價的恩典”；“只要你信耶穌，就能得到這白白的恩典”；“要說救恩，完全是神的恩典，是神白白賜給人的一個東西” （以上所引皆自網路）。不必付出任何代價，就能白白得到救恩。做基督徒真是快樂自由啊！

然而，聖經完全沒有說“不付代價”，或無條件就能得到救恩。保羅說：“你們得救是本乎恩， 也因著信”（以弗所書2:8）。可見，“信”是取得“恩”的途徑；沒有“信”，就不能得到恩。救恩固然是上帝給每一個人預備的恩典，但卻只有“信”的人才能得到；而“信”與“不信”卻是個人的選擇。“信”，難道不是代價嗎？當然是代價！而且常常是巨大代價。因為“信”不僅是“心裏相信”，“口裏承認”，而且必須付諸行動；信心必從行為“流露”出來。

論到“信”，保羅引亞伯拉罕為例：“亞伯拉罕信上帝，這就算為他的義。”（羅馬書4:3）但是，亞伯拉罕的“信”是付出巨大代價的：“亞伯拉罕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哪裡去”（希伯來書11:8）。“亞伯拉罕因著信，被試驗的時候，就把以撒獻上……將自己獨生的兒子獻上”（希伯來書11:17）。亞伯拉罕因這兩個行為，而被稱為“信心之父”。

《創世記》講述亞伯拉罕獻以撒的故事，開頭就說，“上帝考驗亞伯拉罕”（創22:1）。考驗的結論是“天使說：現在我知道你是敬畏上帝的人了，因為你沒有把你的兒子，就是你的獨子，留下不給我”（創22:12）。可見，信心是由行為表現出來的。人人都可以口頭宣稱他“信”，但若是沒有見諸外在的行為，怎能看到他內在的信心？

耶穌曾經對門徒說，“無論誰，只因門徒的名，就算把一杯涼水給這些小子中的一個喝，我實在告訴你們，他一定會得到賞賜”(太10:42）。依照耶穌的吩咐奉獻一杯涼水，雖然沒有亞伯拉罕獻以撒那麼驚心動魄，但卻也是一個信心的行動。

因此，保羅說：“我們立了志向，要得主的喜悅。因為我們眾人必要在基督臺前顯露出來，叫各人按著本身所行的，或善或惡受報”（哥林多後書5:10）。又說：“我們原是他（上帝）的工作，在基督耶穌裏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就是上帝預備叫我們行的”（以弗所書2:10）。這裡所說的行善（Doing good works）就是效法基督，遵行上帝旨意；因為耶穌基督和上帝旨意是全善的。行出上帝旨意，難道不是“行為”嗎？這是“信心的行為”。這樣的行為就是“付代價” 。這樣的代價並不一定低廉。正如耶穌所說： “天國是努力進入的，努力的人就得著了” （馬太福音11:12) 。

對於“我犯罪，神赦免”這樣一個“絕妙安排的世界”，保羅說：“我們在恩典之下，不在律法之下，就可以犯罪嗎？絕對不可！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獻自己作奴僕，順從誰就作誰的奴僕嗎？或作罪的奴隸，以至於死；或作順服的奴僕，以至於成義。……你們既從罪裏得了釋放，就作了義的奴僕”（羅馬書6:15-16, 18）。“作了上帝的奴僕，就結出果子，以至於成聖，那結局就是永生”（6:22）。

綜上所述，受洗歸於耶穌，舊我已與耶穌同釘十架，新我分享基督復活的生命，成為他的門徒和僕人。但是，這樣的轉變或者說“重生”，不會自動發生，必須經由個人的選擇，就像亞當夏娃當年面臨選擇一樣！選擇“信（即跟從）耶穌”、遵守他的命令，順服上帝的旨意，這樣的代價低廉嗎？

有心傳道的人哪，小心啊！必須明白自己所傳的是不是“廉價的恩典”，否則，很可能像“瞎子領瞎子，兩個人都要掉在坑裏”了（馬太福音15:14）!

（2020年6月28日原作;2021年4月8日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