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飛狐》和《桂系演義》

  台灣電視連續劇《雪山飛狐》的片尾曲《追夢人》紅遍大陸的時候，正是我高考前的那個春天，聽之空靈雋永有出世之感，因而成為我刻骨銘心的經典。我一直很奇怪：

  為什麼這首羅大佑為紀念三毛而作的——如此悽美深沉的民謠，居然被用作毫不相干的《雪山飛狐》片尾曲？

  《雪山飛狐》本是金庸武俠小說，講的是當年李自成兵敗九宮山，其貼身侍衛胡某為掩護李自成逃生，殺死一名大順軍兵士，並帶上李自成的令牌交給吳三桂，假投降以迷惑滿清。

  十幾年後，李自成另外三個苗姓、范姓、田姓侍衛在夜襲平西王府時意外發現胡姓侍衛，認為是他出賣了闖王，憤而將胡某殺死。後來，胡姓侍衛的兒子帶其他三位侍衛，去湖南夾山寺面見已經出家的李自成（奉天玉和尚），苗某、范某、田某方知錯殺了好人，慚愧不已，先後自盡。但苗某、范某、田某的後人卻不知道內情，認為其先祖是被胡某兒子所殺，因此世代與胡家結仇，苗、范、田、胡四家自相殘殺了一百多年，由賊韃子偽順治年間一直殺到偽乾隆年間。。。直到胡某後人胡斐（“雪山飛狐”）與苗某後輩女苗若蘭相戀，方才以高昂的代價，化解世仇，共討四家族共同的大敵滿清。。。

  最近才幡然覺悟：鳳飛飛演唱的《追夢人》，與《雪山飛狐》真乃天作之合！自多爾袞統帥滿清入關，“留髮不留頭”開始，不甘亡國的中國人不就一直在“追夢”麼？不甘做滿清奴才的中國人，都是“追夢人”，都在追“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大夢；但是追夢，反而追成了追夢人之間的自相殘殺；

  可悲的是，追夢人自相殘殺一百多年終於夢醒的時候，非但見不到天邊的一絲曙光，反而正值夜色最濃的時候——大興文字獄+閉關鎖國搞得最興高采烈的賊韃子偽乾隆時代。這才是全劇最淒婉深沉的地方，“追夢人”長期陷入自相殘殺的輪迴宿命中不能自拔，醒來時卻是夜色最濃時，胡斐和仇家苗、范、田三家人仍然身着亡國奴的旗袍馬褂，剃陰陽頭，留豬尾巴。。。

  就如歌詞唱道：“秋來春去的紅塵中，誰在宿命里安排？”中國追夢人長期陷入自相殘殺的輪迴宿命中不能自拔，當然是魔鬼的安排：

  伊斯蘭世界有真主保佑、中世紀的西方有上帝保佑、印度有印度教諸神保佑、泰國有佛主保佑。。。中國人卻沒有任何保佑，所以每每由薩滿教的魔鬼安排作蒙、滿韃子的人肉盛宴，所以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比蒙古人更加崇尚血紅的滿韃子，會更加妖運亨通。

  所以自崇禎開始，中國人就成了一個被詛咒的民族。

  在《雪山飛狐》的悲劇落下帷幕一百多年後，中國的追夢人才在武昌的槍聲中迎來了曙光，可惜中國的天就如北方的冬至一樣短暫地亮了一下，又沉淪於更恐怖的黑夜當中。《追夢人》紅遍大陸的時候，恰是“六四”屠殺後夜色最濃之時，偶然乎，必然乎？

  而接踵其後的《桂系演義》紅遍大陸，又在演繹着《雪山飛狐》的悲情戲：黃際樹筆下的李宗仁、白崇禧等民國各派“追夢人”都在沉迷於自相殘殺的恩怨情仇，而共同地忘記了掐斷自己命運的共同敵人——當代滿清中國共產黨。

  江胡時期是紅朝夜色正濃的當代偽乾隆“盛世”時期，黃際樹以《桂系演義》的方式哀嘆民國之殤，與金庸以《雪山飛狐》的方式傷感滿清入主，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道是沒有邁不過的坎，也沒有還不完的業，中國的大趨勢是苦盡甘來、浴火重生，而美英和西方的大趨勢卻是甘盡苦來，中國的現實是無奈的，但明天是輝煌的，有本事的性急者，可以穿越到中華聯邦共和國。

曾節明 2022.7.5 微悶熱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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