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着名的自由論

　　　　——哲學·四千八百零七

　　前時，看到篇〈一個思想個體戶的文藝復興〉的文，記得好像是《南方人物周刊》採訪劉軍寧。

　　看到「積極自由」「消極自由」時，我搜索了一下，解釋為：「想要自己治理自己，或參與控制自己生活過程的欲望（積極自由），可能和希求一個能夠自由行動的範圍的欲望（消極自由），同樣深刻」。

　　以上也許是伯林的原話的翻譯，比較繞。我的理解是——積極自由，我想要的自由。消極自由，我不想要的自由。

　　伯林的「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顯然比盧梭的「人生而自由」高級些。

　　因為當時突然有事，我停下了對「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的思考；於採訪劉軍寧的那篇文，自然也沒看完。

　　今日，我突然想到——「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雖有一定的哲學意義，也比盧梭的「人生而自由」強一些；然，比起我對自由的論述，相差得還真的非常遠。

　　吹牛沒意義。我將我2015年7月出版的《大腦革命》一書中的「自由論」里的一部分（撰寫於2014-3-24）粘貼如下，供大家品評。

　　……

　　2013-10-27，撰寫〈閒話「自由」〉、闡述「盧梭的『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其實就是一玄學時代的表達方式，即『哲學就是把人能聽懂的話，寫成一般人看不懂的生澀文字而已！這是一個哲學博士50歲時的感言』。其實，只要一個學者的邏輯方式是大眾化的，表達『自由』就非常簡單。這個『簡單』，不是把『自由』簡單化，而是儘管把『自由』放進立體的學問坐標中去分析與闡述，但，又是普通民眾可輕易看得懂的。」

　　在〈閒話「自由」〉中，我把「自由」分別放在本體單元與精神單元之中演繹。在本體單元，「自由」又有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自然屬性的自由」、「包含生命的出現與生命的生存及生命的發展的自由、包含生命所組成的社會的自由與社會的自然存在的自由及社會的發展應當遵從其客觀的自身的規律的自由。」、「自由，就是真實的、實實在在的。這就是『自由』的自然屬性的第一性」、「第二性，則是——自由，是可以自由發展的。而這個自由發展，理應不受各種限制、各種約束。」

　　「而『自由』的社會屬性，又分屬於法與泛法的兩個層面。」、「其實，懂得『公正第一』是『公眾認為正、方為正』，『自由』的社會屬性在法的層面上的解釋就非常的簡單，即——公眾認為自由、方為自由。這，就與整體至上的價值觀分道揚鑣了。」、「首先，我們來了解一下——什麼是『泛法』？泛法，即法外的社會約束。如，道德、宗教等。」、「泛法不是法，但同樣束縛着自由；在特定的環境中，其甚至比法還法。」、「第二性是『自由不可以突破法，也不可以突破泛法』。」、「這就是『自由』是相對的之道理。」

　　2013-10-28，撰寫〈閒話「自由」（二）〉、闡述「『自由』的精神單元」、「那麼，在『自由』的精神單元之中、又怎麼分呢？此單元分法是——文本與非文本的兩個界面。」，「在文本界面中，對『自由』的描述，可以是思想的、政治的、哲學的、文學的、藝術的、宗教的……等等等等。換言之，所有有關方於『自由』的表達的着作與成品（含藝術品、建築、繪畫、音樂、舞蹈、電影、廣告等），都屬於『自由』的精神單元中的文本界面。」、「那麼，『自由』的精神單元中的非文本界面的東西、又有哪一些呢？屬於非文本界面的，有風俗、習慣、不成文的地域和地方文化、即興表演、口頭文學、各種遊戲、兒歌、俚語、惡作劇……等等等等，甚至還包括意淫。」、「換言之，只要是與『自由』相關的、屬於精神性質的、非文本的東西，都可以歸納到『自由』的精神單元中的非文本界面里來。」

　　闡述「值得說說的是意淫。於意淫，不知道外國人對它是什麼態度？反正，多數中國人已習慣了鄙視它。其實，意淫的門第非常高貴，它既屬於藝術範疇、又屬於思想範疇，是人類有別於其他動物的、高級的思維活動。而且，它還是最自由的、最神聖不可侵犯的（想侵犯也未必能夠侵犯得到的）。」、「意淫，就是『自由』的精神單元中的非文本界面里的最最典型的東西，它不僅僅是發生在男女之間、粉絲與偶像之間；其實，所有精神的、美好的、令人嚮往的去處，都存在着大量意淫。意淫，無所不在、無時不在……」、「由上可見，意淫就是一種自由，且無人能夠剝奪。也由此可見，在『自由』的精神單元中的非文本界面里，自由無所不在、無時不在。」、「也因此，非文本界面可謂是一真正的、自由的領地、自由的王國，且永遠是這樣，沒有人能改變。」

　　……

　　摘自〈閒話「自由永恆」〉：過去，人們都把盧梭當成了自由主義的先哲，尤其是把「人生而自由」當成了自由主義的經典。其實，盧梭不是自由主義者，他的精神世界是分裂的，「盧梭的自由觀，傾向兩個極端，一是絕對自由，有違社會公正；一是設想用社會契約來限制個人自由，契約一訂，個人自由就由『公意』取代，結果導致國家壓倒社會，組織壓倒個人，整體至上價值觀統治一切，民主沒有了，自由也沒有了。許良英批評他反民主，王元化批評他反個人自由。顧先生加的那段話，有糾偏之效力。」（此處所引，是盧德素在顧粉團與我的對話。「顧先生加的那段話」，指〈閒話「自由永恆」〉中的倒數第二自然段。）其實，盧梭不過是論述了自由，而不等於是在倡導自由。於此，只需分析下他的經典便可知——在「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里，「人生而自由」其實是鋪墊，不是結論；結論，是「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而人們，卻以訛傳訛、把作為鋪墊的「人生而自由」、當成了盧梭這句話的主旨。這，是知識群體與人類社會的集體無意識。其實，盧梭僅是——哲學地表達了他對自由的無奈心境。如此而已。

　　……

　　粘貼畢。以上之中的「摘自〈閒話「自由永恆」〉」，或〈閒話「自由」〉、〈閒話「自由」（二）〉等，都是我的論文與文中的論述。

　　至此，我梳理一下——

　　也就是說：自由，分本體單元與精神單元。本體單元中，又分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自然屬性里，還分第一性與第二性。社會屬性里，則分法與泛法兩個層面。而精神單元，也分文本與非文本兩界面。

　　做學問，最怕泛泛而論。論自由，也一樣——當我們把自由立體地劃分出來後，哪裡可以絕對自由（如意淫），哪裡不可以絕對自由；哪裡可以約束（如法，包括一些泛法），哪裡不可以約束……等等，便一目了然。

　　哲學，當代的哲學，應該是普通人能看懂的。自由、法，等等，都一樣——只有大家都懂，才可能大家一起來維護。是不是這樣？

　　此外，說句可能對劉軍寧不恭的話——他於自由、對保守主義的功底，很深厚；然，沒啥獨立的、原創性的……

　　沒別的啥意思，只是想把那天突然中斷的、及我今天的想法表達出來。此外，我覺得以我的能力，還可以把論自由寫得更深、更具有哲學性，只是好像不太合時宜。

　　罷。

　　　　　　　　　　　　　　顧曉軍 2022-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