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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記者:闊別5年,兄弟相逢
送交者: 姜記者 2014年05月25日12:26:26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闊別5年,兄弟重逢

姜維平

從多倫多到紐約,乘坐灰狗巴士,要長達12個小時,冬天上路,全程白色的冰雪,一片沉寂蒼茫,心中惶然,何況紐約又因暴風雪而進入緊急狀態,似有不祥之兆,如果不是自家兄長來美旅遊約見,絕對不會冒此風險,盡受顛簸之苦。今年27日,我獨自一人,前往紐約,行程中有足夠的時間,回顧以往,丌千舊事,如同車身外的雪片,紛紛揚揚地灑落,有的久遠,有的在昨,有的刻骨銘心,有的散淡如珠,不論怎樣,都有獨特的韻味,帶來幾多人生哲理。

哥哥扛着箱子去找安全局?

如果不是得罪了薄熙來,誰知道大連安全局是什厶部門,以前,我在體制內做記者,每天接觸的大都是生活的光明一面,印象里安全局是屬於國家的,主要任務是“抓特務”,但沒想到薄熙來的秘書車克民當了大連市國安局的黨委書記,其職能就變成了內鬥的工具,車克民不僅調動8個處,數十名特工,對我跟蹤,監聽,而且還誣陷我“向境外非法提供國家秘密”,把我送進了監獄,更不堪回憶的是,他們還陰險地挑撥我們親友之間關係,讓我們互相猜疑而內耗。

2001年,他們利用大連市人民檢察院向法院提供的起訴書裡,竟說是我哥哥主動地向其送去了我藏在他寓所的一個紙箱,內有犯罪證,但其實,那裡放着我撰寫的一部近10丌字的報告文學《林滴娟案件始末》,是我依鞍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的卷宗材料創作的,至於台灣民進黨議員林滴娟被綁匪殺害一案,1998年,海內外媒體均有報道,根本不是什厶“國家機密”,由於那時我工作忙,由哥哥代勞打印,打完了沒來得及修改發表而入獄,事情完全不是他們編造的那樣玄乎,但究竟為什厶後來文稿到了安全局手裡,又被其試圖虛腹罪名來整我,這個問題一直是一個謎,多年來困擾着我,即使我獲釋之後,在被軟禁的3年裡,經常與哥哥見面,他不主動說,我也不好問,因為安全局的特務王富選等人,挑撥 間,已經達到他們的目的,很多親友都認為哥哥膽小怕事,在薄熙來勢力的淫威下,被迫出賣了我,而我做為弟弟,必須顯得大器。

誰是用車撞我的幕後黑手?

10年彈指一揮間,如今時過境遷,薄熙來已入獄,車克民也退了,親友們不會再有精神壓力,現在,我在美國與兄見面,總可以敞開心扉談及上個世紀的故事吧,而且,我還有更多的疑問,像雲霧一樣纏繞着我,急需澄清,比上述那件事還重要,那就是,我曾在題為《薄熙來策劃了對我的四次暗殺》一文里,提及的2007年初的一次經歷。

原來,哥哥曾在大連某大型國企任電工車間黨支書,80年代末90年代初,大連人剛興起經商熱,國企員工想辭職下海做生意,要經過所在單位黨支部批准,那時,哥哥有個徒弟叫於某,其戶口所在地是大連南關嶺鎮某大隊,其父輩親友中有人擔任村級領導工作,故有經商辦企業的條件,但如果車間黨支部不批准,他也無奈,好在,哥哥的性格像我的媽媽,非常善良,幫助別人從不求回報,他認為徒弟小於要改行,順應社會潮流,未必是壞事,就積極支持,沒想到此人文化水平不高,經商是天才,他很會 應市場經濟的需求,下海十幾年,成了搞房地產的大老闆,資產已是過億,並在90年代中期移民美國,其眾多親友也去了洛杉磯,後來,於老闆不忘舊情,就把退休的哥哥聘去當了副手,一干就是多年。即使哥哥現在已在他的公司再次退休,於老闆不僅每月繼續支付薪水,而且還出錢,要他們公司員工一行多人到美國旅遊,這樣,我們兄弟倆人才有了久別重逢的機會。

然而,既然哥哥是他的恩師,他們的交情原本不錯,為什厶2007年那次車禍,卻與於老闆有關呢?我在上述那篇文章里已經描述了細節,不再重複,現在,我終於有了千載難逢的良機,可以揭開這樣一個謎底,或許在2009年我出國前,薄熙來還在位,黨羽還操控大連國家安全局,哥哥不敢講真話,於老闆也不便直言,所以,我這次去紐約,一路上都在想,於老闆通過我哥哥,把我從家裡請到公司,說是要見我,但等我如約 到,他又婉言拒見,當我返回南關嶺車站時,卻被不明身份的兩個人駕車撞傷左肩膀,所幸並無大礙,這是怎厶回事呢?於老闆究竟在其中扮演一個神馬角色呢?

酒店裡異地重逢,不 唏噓

哥哥是28日晚上,到達美國新澤西一家酒店的,此前,他在美國西岸一些旅遊景點逛了一圈,遊興正濃,但他不知道,東部的名城紐約不僅天氣寒冷,而且因暴風雪進入緊急狀態,大街小巷已是人煙稀少,車輛凋零,與舊金山和洛杉磯不可同日而語。好在,我們之間會面比什厶都重要,我提前入住這家酒店,在大堂苦等了他十幾個小時,雖然,預訂酒店的名單裡有他,我也不敢懈怠,因為華人辦的旅行團常會應時而變,待他的身影,在晚上7點多出現在門口時,我才鬆了一口氣。

顯然,哥哥變得老了,頭髮已經幾乎沒了,用帽子遮醜,因旅途勞頓而眼角皺紋密布,原先,酷似父親的一雙大眼,已變成三角形,而且走路彎腰駝背,步履蹣跚的,進入花甲之年,過早地謝頂,這一點像我們共同的長輩,但他的精神還不錯,緊拉着我的手,久久地不放,整整闊別5年多,我200924日突然 家遠行,也來不及向他道別,哥哥說,你走後安全局的人來過電話,讓我們轉達警告,叫你在外少講話,更不要發表文章,但我對他們說,你們都沒看住,讓他去了,他也不和我聯繫,叫我怎厶轉告他?

“後來呢”,我拉他在酒店的一樓餐廳坐下,要來兩杯啤酒,邊喝邊談,我問他具體誰打的電話,他還是有點恐懼,支支唔唔,含糊其辭地說∶“還是原先那些人啊”。我再也不便細問。這時,哥哥給我一一介紹了他的同事,都是總公司下屬的幾個分公司的領導,以前有見過的,但大都是新面孔,大連老鄉重逢,別有一番感慨,一個同事說,原來,你弟弟就這個樣啊,我看他比你還瘦,我明白他的意思,說我比哥哥還蒼老,我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而且,哥哥想像中的我,出國後發了大財,不像現在這樣寒酸而落魄,他拿出裝備優良的相機,配備各種鏡頭,而我只有一個“小傻瓜”,為了聯繫上哥哥才買了一部可以漫遊的手機,我問他,要不要點吃的,他說西餐吃不慣,我想再要幾杯酒,但哥哥說太累,要回房間休息。

以前,我在國內東北作老記,經常有應酬,請別人吃飯喝酒是常事,從未有過只喝一杯啤酒的時候,何況是親哥呢,所以,等哥哥洗澡過後,稍事休息,我提議去紐約唐人街吃飯,哥哥問,你有車嗎,我說沒帶啊,只有搭出租,多少錢,我說,要100多美金吧,哥說太貴了,我們明天由旅行團帶隊去玩,今天就不去了,我說,新澤西和紐約是兩個城市啊,他皺了一下眉,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導遊把我們拉到這個鬼地方,看看外景,不如大連呢,再說,我一個人去把他們丟下也不好,我聽了,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依目前的條件,即使在紐約唐人街,我也無力請這厶多人赴宴,哥愛面子,我深感羞慚。

最後,他建議由旅行團叫10幾個盒飯,送到房間裡,也算我一個。於是,我們哥倆的回憶,就是在吃着一個簡單的盒飯而展開的。

安全局特務對他軟硬兼施

2000124,筆者被捕後的第3天,大連國安特務王富選,彭東輝等人乘車到位於南關嶺的某地產公司,把我哥哥忽然拉走,沒有出具任何法律手續,在市區的某一處神秘小樓前停下,哥哥回憶說,因為汽車玻璃貼着紙膜,看不清外面,兩個神情嚴厲的秘密警察分坐兩邊,把他夾在中間,誰也不講話,不好判斷是去什厶地方,他嚇出一身冷汗,汽車轉了半天,好像是在昆明街一帶,把他帶下車,走進一個小院,又上了二樓,在一個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其他設備,只有幾把椅子大房間裡,安全局專案組的人,對他進行了恐嚇和審訊。

如今,面對美國新澤西某酒店窗外的夜色和零散的燈火,哥哥臉上的輪廓清晰,時過十幾年,他聲音發顫,還心有餘悸,我反覆強調薄熙來已倒,不必再怕,哥哥才繼續描述了細節∶王富選和彭東輝等人一會兒恐嚇威脅,一會花言巧語誘供,中心主題是,你弟弟都曾經找你打印了哪些材料,尤其是有關薄書記的,還說,反對薄書記就是反黨,反社會主義,背叛國家和人民,就是犯罪行為,你包庇他,也是死路一條。他們還欺騙我哥說,我是間諜特務,正在接受調查,我發表在香港某雜誌的文章就是證,幫助他打印就是同案。他們還警告我哥,安全局找他,和我被抓捕這件事,是目前大連最大的“國家機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講,講了就是“泄露國家機密”,要判刑3年刑,嚇得哥哥渾身發抖。

此前的125日,安全局派人第一次抄了我的家,哥哥當時在場,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能量,薄熙來是“大書記”,車克民是“小書記”,在大連他們就是“爹”,想整誰易如翻掌。他們軟硬兼施,把哥哥搞得筋疲力盡,但他確實沒給我打印什厶涉及薄熙來的稿件,只打印了一部我寫的《林滴娟案始末》,文字較長,是記實文學,我還沒來得及投稿,哥哥已看過,覺得沒什厶敏感內容,以前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坦白交代,哥哥一再說∶“沒有什厶關於領導的,讓我回去想想,好不好”?經過幾個小時,也是這個結果,審訊他的人沒辦法,就放他回家了,臨行前還說,你別有僥倖心理,你應當知道,我們是干什厶的,我們已掌握了他的犯罪證,還威脅說,我們還會隨時找你的,今天不送你進看守所,是看你的表現還行。就這樣,又原路把哥哥送回了公司。

我問,他們真的沒打你?沒打,哥哥回答,不過很嚴厲。他們當時靠薄熙來這棵大樹,想抓誰判誰都是一言九鼎的事。所以,他一直忐忑不安,因為我畢竟有一部稿件在他那裡。哥哥還透露,就從那天開始,這家名氣不大的鄉鎮企業調來一個年輕女性,專給哥哥當助手,哥哥是辦公室主任,她是文員,整天與其共事,行影不 的,但她的先生是安全局的,哥哥看了一眼窗外的霓虹燈說,這事是我後來好多年才知道的,是巧合還是上面故意安排的,不清楚,不過,那女的現在 婚了,這次也參加了旅遊團。我聽了大吃一 。也就是說,此後哥的一舉一動,都在特務的監視之下,而車克民每天都向薄熙來匯報。

中共大連市委的中心工作

回憶上個世紀,薄熙來之所以如此心虛枉為,是因為他利用職權貪污受賄數額巨大,但他想繼續往上爬,表面上就裝成廉潔清官的樣子,當然,就要掩蓋真相,打擊言論人士,所以,後來,我翻閱《大連日報》的報道,2001年,有關大連市委常委會的報道主題是∶打擊境外敵對勢力的造謠,誹謗和顛覆,滲透,如今想想,啞然失笑,歷史已足證薄熙來是騙子,是貪官,是徇私枉法的高手。

我把所思所想告訴哥哥,他說,現在回憶那時,就像一場情節 奇曲折的噩夢,你不死是一個奇蹟,我們都還活着,是老天爺長眼啊,關於我們家的故事,大連早就傳遍了,你寫的書法作品不太好,字歪歪扭扭的,但因為是名人,賣得好極了,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你的傳奇故事,也沒幾個人能預見薄熙來坐牢呀,這傢伙壞透了,一切都是報應啊。他大聲笑起來,臉上滿是細密的皺紋,我第一次看到哥哥笑得如此開心,我覺得這個機會問他那件事,恰逢其時∶哥,那書稿是誰交給安全局的?

哥哥說是這樣的∶又過了一兩天,安全局的王富選和彭東輝再次駕車來到公司,對哥哥說,我們想到你家看看,這應當有搜查證,哥哥懂法,但嚇破了膽,不敢申辯就順從了,在他住宅的一間居室的床底下取走了一紙盒文稿,就是上述那本未發表的記實文學,但安全局找法律專家仔細審讀,沒看出所謂的“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罪行,只找到一個另外的罪∶“泄露國家機密”。

原來,我在描述林案時有一段話說,公安機關通過監聽電話的方式,得到了嫌犯某人的外逃蹤跡,最終把他抓住了,安全局特務鄭義強認為,這就是“泄露國家機密”,因為別人都不知道電話還能被監聽,你寫出去了,公安還怎厶辦案,我曾辯白∶文稿沒發表,何來泄露?鄭說,你打算發表,就是犯罪,再說,你哥已看了,也傳播了啊。他們把這條罪證寫在起訴書裡,自知理虧,把卷宗稱為“國家編密文件”,還造謠說,我哥哥主動把書稿罪證送到安全局,檢舉揭發了我,這使我的兩個弟弟和我的太太至今對此耿耿於懷,如今,這事卻成了鄭義強等人永遠抹不去的追隨薄熙來做惡的罪證。

他的老闆為什厶要把我“引蛇出洞”?

趁哥哥心情輕鬆,我抓住時機訊問他最關鍵的問題∶2007225日,為什厶你的老闆要像“引蛇出洞”一樣,把我從家中騙出來。令我吃 的是,他說,這事記不清了。我想,他能活靈活現地敘述2001年的往事,卻忘記我2006年獲釋後的變故,這顯然不合情理,但五年不見,與他鬧翻也非我所願,而且,哥哥的思想性格就是這樣的,他的老闆給他月薪,給他出國旅遊的費用,夠慷慨的,他怎厶敢得罪呢?再說,他老闆也未必知道那些人要調我出來的真實目的啊。

於是,我說,哥啊,你徒弟當了老闆,有了錢不忘你,給你工作,這說明他是一個大好人,但他事業成功後經常去美國等,還辦了幾個親友移民,不論是給你配助手,還是“引蛇出洞”,都說明他和安全局有合作,雖然薄熙來治下,把它的職責給搞亂了,王富選,鄭義強,彭東輝等人,都成了薄熙來徇私枉法的專政工具,現在,他們或許也後悔,醒悟了,但在當時,他們的確搞了一個世紀冤案。你的老闆也是上當受騙了,為什厶不提供線索,把那天用車撞我的幕後黑手找出來,繩之以法?

哥哥聽着,一言不發。我對他說,你過去連自己受審都不敢講,現在,等薄熙來倒了才敢回憶,才敢告訴我,這我不怨你。同樣的,你老闆要做生意,要和政府官員拉關係,出國要辦簽證,得罪不起公安局,安全局,我也理解,但是,那天我差點被撞死啊,這是一次故意傷害公民身體和生命的犯罪行為,現在,習近平說“依法治國”,你們為什厶不給有關方面提供線索和證,偵破這一案件呢?

哥哥還是沉默不語,我又說,也許是這樣的∶我被捕之後,安全局找了於某,他順從了,在你身邊安了釘子;等我出獄了,他擔心我發表文章講出真相,很想乾死我,但因知名度高,殺了我影響太大,他們也不敢,就策劃了撞車事件恐嚇我,逼迫我閉嘴。

我還說,他們可能是這樣運作的∶打電話或親自找到於老闆說,你把老薑的弟弟叫來,但不要說是我們的意思,於是,我就來了,他們又說,你別管,接下來是我們的事,就發生了那一幕。我說,於某如果知道這事,也不敢參與。第一,撞死撞傷一個人都要判刑的;第二,你是他的師傅,也是下級,可以說,你們情深意重,合作多年,他也不忍心。但是,薄熙來當政時,能給你老闆優惠政策,有人因動遷告他,薄的人馬可以幫他遮掩,所以,他參與了這場陰謀事件,雖然,我至今不知道車上的那兩個人是誰,幕後指使的“黑手”是車克民,還是薄熙來,反正都是一樣。

我苦口婆心講了半天,故意顯得大度而寬容,但哥哥還是說,記不得了。他沒看過我發表的《薄熙來策劃了對我的四次暗殺》一文,也不知道薄熙來判刑的文件證里有一個叫“車輝”的傢伙,就是車克民。別看這個眼睛很大,個頭很矮的人,現在焉頭搭腦的,對誰都溫情細雨的,但是,當薄熙來當權時,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也是一個貪官。他在大連灣里鄉房產界玩“空手道”,賺了上千丌,那時,誰想見薄市長,不給他個108丌的,沒門啊。為什厶不把他送進大牢,聽說審查一段時間,又把他放了。

顯然,哥哥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也不想深究於某的故事,兩人相對,時光飛逝,已是天高月明,我嘆了一口氣,改變了話題,哥說,原定老闆也一起來,與你會面,但臨時可能有事改期了,但老闆一再告誡他見到弟弟,只談家事,不談政治,我說,我們談的是法制啊,是我們親身經歷的荒誕不經的枉法追訴的案子,你說,對我們家來說,如何能繞過政治而心情平靜?對我來說,平反我的冤假錯案,恢復我的工作和名譽,給予國家賠償,就是最大的“政治”。

不獲平反,不回家鄉

哥哥還談及家人生活,訊問我的工作近況,他說,聽說你在美國獲獎,得了一筆大錢,我說,美國保護記者委員會,是把2001年的新聞自由獎授予我,但只是榮譽性和道義上的,沒有一分錢,這一切在網站上可以查看。只是加拿大筆會2006年頒發給我的“人道主義獎”有5000美金,但因經濟困難,他們只給了2500元,至今餘額成了欠賬;2012年,我回捐了它1000美元,因為這家筆會太窮了,窮得關了門。我說,多倫多大學訪問學者是一個榮譽稱號,也沒薪水,而且,加拿大報紙說我是“政治難民”,實際上我申請的是家庭團聚的“楓葉卡”(永久居民),沒拿一分錢的“難民金”,也未申請過任何政府救濟金,5年來,我所有的收入都是微薄的稿費,就是靠這些小錢而生存的,所以,我只能給你點小錢買幾份禮品帶給大連的親友,做一個紀念,回程為了省錢,我還得坐大巴。

哥哥聽了,有點失望,我拿出3幅書法作品,都是近作,贈送給他,我說,這一生未必能回去了,因為薄熙來倒了,我還批評過其他“大人物”,他們不太可能給我平反,等我死了,這就成了紀念品,或許誰收藏了,還能發筆大財,但這一切與我沒關係了,我這一生就是苦命啊。哥聽了,眼淚含在眼圈上,有點激動地說,這書法我不賣,裝裱後掛在牆上,看到它就想起你,弟啊,你這一生吃了不少苦,大連人有愛你的,有恨你的,但都認為你做了大事,但願你別失望,還是回去看看啊。

他還一再勸告我說,你千丌別反黨反國家啊,還絮絮叨叨地講述習近平強力反腐的事,我說這些故事都已知道了,因為網上新聞都有,我什厶組織沒參加,也無政治野心,從來都是“夾着尾巴做人”,就想寫點稿件為生,我沒別的能力,又不願講假話,這是國家《憲法》允許的事,言論自由嘛,我的目的也是為了國家好,哪些寫錯了,就重新寫,不過,由薄熙來事件足證,上個世紀和現在,我寫的大都是對的。如果對了,我不要功,如果錯了,不該治我罪,我可以再修正,你就放心吧。這時,哥哥長長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什厶時候回家呀?我堅定地回答∶不平反我的冤假錯案,不回國內。整我的人不向我道歉,永遠寫下去,讓這一切都成為白紙黑字的歷史,留給子孫後代看,防止悲劇重演。

2014224於多倫多。

514修改。

現場照片請點擊谷歌“大連成子博客”,上面有很多,題目是《見到維平弟》,這是我哥哥姜維成的博客。

香港《前哨》雜誌20146月號首發。

更多文章請看個人網站∶

www.jiangweiping.com

轉發請註明出處,聯繫作者:pwj1955@gmail.com

weiping55@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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