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勝、邱會作的兒子 談 毛澤東的文化革命 |
送交者: 烹小鮮 2014年09月06日07:49:4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黃永勝、邱會作的兒子 談 毛澤東的文化革命
文革中,曾擔任西安大專院校紅衛兵造反司令部的第一任司令,後入伍,先後任參謀、副科長、副團職副主任。 其父黃永勝由廣州軍區司令員調任總參謀長後,黃春光耳聞並接觸了文革前期軍隊高層的一些情況。 “九一三”事件後,黃春光被作為重大嫌疑人關押4年。他以自己特殊的身份和視角,對人生和親歷、親聞、親見的一些歷史片斷做一回顧; 同時參與訪談中的邱會作的兒子邱路光亦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本文也作為插話收錄其中,對研究那段歷史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小時候,我跟在父親身邊生活了4年。當時都是父母帶着,跟隨部隊行軍打仗,從晉察冀到延安,從延安到東北。 戰爭年代,條件很不好,父母格外心疼我。再加上我上面的哥哥和下面的弟弟都夭折了,有次行軍中我還差點被丟了,所以父母對我挺偏愛的。這事連周總理都知道。 又因為我是長子,還經常有自己的獨立見解,所以父母對我也很信任。男孩子嘛,對政治也總是比較感興趣,父親也願意跟我談一些事情。即使父親不說,母親也跟我說一些。 1980年代初,父親在青島期間,我又跟他核實了一些歷史情況。 父親當年寫給我的信,後來的談話錄音我都保留在身邊。 從我父親進京任總參謀長,到“九一三”事件發生後受到牽連,父親及家庭的命運像被迎空拋起的一粒石子,劃出一條直上直下的軌跡。
我也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清楚地看到這期間發生的一些事實的真相。 我將這段往事以我的見聞為主,談談那些年從部隊這個角度發生了些什麼。 邱路光也了解不少這段時期的事,我們互相可以印證。
父親進京任總長 1967年的7、8、9月,楊成武作為代總長陪着主席在南方巡視。在這期間,武漢發生了震驚全國的“7•20”事件。 當時,各地群眾一般分為造反派和保守派,在對待軍隊和軍管的關繫上,造反派一般都反軍,保守派一般都擁軍。 而毛澤東當時到武漢讓陳再道調頭,支持造反派。 不支持擁護自己的,反而要支持反對自己的,陳再道轉不過彎來。7月19號,王力、謝富治向“三鋼”、“三新”等造反派又說了一堆支持的話,就把百萬雄師這些所謂保守派群眾給得罪了。他們強烈不滿,於是把矛頭指向王力等人。 毛澤東原本想的是,以我這麼高的權威,親自出馬,抓一個典型,就把兩派的矛盾給緩和了,實現大聯合了,說明我毛澤東的權威。沒想到,王力一煽乎,把百萬雄師給惹火了。當群眾運動真正起來以後,其實沒有人能左右它。即便是江青到百萬雄師那兒去講話,百萬雄師也一樣反她。 這時再罵陳再道,罵那個師長,群眾和戰士們也不聽你的了。最後,陳再道說:我管不了了。 其實,別說陳再道,就是毛澤東當時也管不了。最後,陳再道等人被打倒。 就在主席巡視期間,8月17號,中央決定,由吳法憲、葉群、邱會作、張秀川組成軍委臨時看守小組。 實際上,吳法憲很早就跟葉群、林彪走得很近,葉、林對吳法憲也很信任。所以,這個小組實際讓吳法憲來負責。 9月23號,楊成武跟着主席回到北京。 9月底,就成立了軍委辦事組,楊成武任組長。但是這個局面沒能維持很久。 1968年3月22日深夜,父親正在主持廣州軍區的常委會,總理親自打電話來,讓我父親連夜去北京,並說已派了飛機去接,飛機一到立刻來京。 母親還想讓父親稍微睡一會,父親說飛夜航去北京,肯定有重要事,於是半夜就動身了。 23日上午8點多,我父母乘專機到了北京。 一下飛機,他們看到了吳法憲和邱會作來接,感到很奇怪。之前都是軍委辦公廳或總參服務處來個科長、處長接,這次怎麼是吳、邱親自來接呢?他們感覺不大正常。 接着,吳法憲就陪着我父親去了人民大會堂,邱會作送我母親去京西賓館。 父親到人民大會堂時,總理他們都在,就把楊成武帶進來了。 總理一臉嚴肅地對楊成武說:楊成武,你犯了嚴重錯誤,不能工作了。你把你那一攤兒工作交給黃永勝,回去做檢查。 此時,父親才知道楊成武出事兒了。 實際上,在羅瑞卿被打倒之後,楊成武已上升為軍隊的一顆政治新星。為什麼楊成武會成為軍委辦事組第一任組長呢? 一方面,在軍隊的山頭中,毛主席主要依賴的就是“雙一”,即:紅一方面軍、紅一軍團,林彪曾是紅一軍團的軍團長。所以,長期以來紅一軍團的幹部受到重用,就是因為這是毛最嫡系的人。 另一方面,楊成武聰明、有能力,主席、林彪對他都很信任。 毛通過“7•20”事件也感到,必須要保持軍隊穩定,才能保證文革的進行。 因此,毛對楊成武保持軍隊不亂是滿意的,對軍委辦事組是信任的。林就更不用說了。此後,軍委辦事組替代了已經癱瘓的軍委辦公會議,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包括軍事、政工及幹部的任命等等。 後來我才知道,楊成武的倒台,是因為他和江青走得近了,說了一些讓林彪傷心的話。 據吳法憲回憶,楊在和他鬧矛盾時,泄露了天機。楊說:如果咱們談不攏,就到中央文革碰頭會上談,到江青同志那兒去談。軍隊的事兒,他不說到林彪那兒去談,這話叫林彪知道了就犯了大忌。 在林彪的部下中,應該說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比楊成武跟林彪的關係更近一些兒。 解放戰爭三年,楊成武沒有跟着林,黃、吳、李、邱是跟着林的,林對這幾個人更了解,對他們的工作能力也是認可的。 另外,黃、吳、李、邱從小跟着毛、林,從瑞金一塊兒走過來的,歷史上也沒有辮子可抓。 所以,主席和林彪都對黃、吳、李、邱很信任,也放心使用。 同時,這幾個人沒有羅瑞卿和楊成武那麼高的地位,也沒想到自己能到這麼高的位置,對上面來說這可能也更可信一些。 那天楊成武被押走後,總理跟父親談,要調他來北京當總長。 父親表示不願意,他說: 第一,我能力不行; 第二,我資歷不行。 總理卻說:這事兒我說了不算,這是主席、林副主席決定的。你是老同志,要懂得服從組織。 父親又去找林彪談,說自己幹不了。 林說:這是主席親自定的,我改變不了,誰也改變不了。 就這樣,父親勉強接受,當了總長,並接替楊成武任軍委辦事組組長。但他開始時不參加中央文革的碰頭會,如果涉及到部隊文革的事兒,就叫他去一下。
爭奪對部隊的控制權 我父親是軍委辦事組組長,副組長是吳法憲,相當於軍委秘書長和副秘書長。辦事組往上就是林彪、主席了。 九大時沒有設軍委常委,只有軍委副主席。老帥們都是軍委副主席,有朱老總、劉伯承、徐向前、葉劍英、聶榮臻、陳毅。 1967年“二月逆流”以後,主席讓老帥們靠邊站,文件也不讓發給他們,實際上都不管事了。 父親剛來北京那會兒,也經常到主席那兒去。因為我時不時看到父親回來,拿着小的便簽紙,上面記着主席和他的一些談話內容。主席言傳身教,對他進行一些教育,工作上給予一些指導啟發。 主席的特點是喜歡講典故,讓你回去翻書,自己去琢磨明白其中的政治意圖,看你的悟性高不高。這也是主席的高明所在,給自己留有餘地。如果說錯了,就當是講個典故,開個玩笑。如果你沒按照他的政治意圖辦,被整了,那是你自己不聰明。典故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沒明白?應該說,主席本來對黃永勝是抱以厚望的,但黃在文化大革命的考試中沒有及格,是主席拉着他走。 文革中,林彪及軍委領導,包括葉帥、聶帥、陳老總等,他們有一個共識:中央文革不能插手軍隊,不能讓江青他們把手伸進軍隊,不許搞亂軍隊。這是一條主線、一條紅線,一直貫徹着。 當時,林和這些老帥們看得很清楚,政府亂、省市黨委亂都還好辦,只要部隊不亂就能撐得住。 文革剛開始時,中央文革提出,部隊包括基層連隊都要開展“四大”。那時葉帥是軍委秘書長,主持日常工作,堅決頂住了,後來變成軍以上單位可以開展“四大”。真要是軍隊的軍以上機關都開展“四大”,那也夠嗆呀!實際上有一陣,總部和各大軍區都出現了亂的苗頭,也出現了一些造反派。如廣州軍區的政治部主任、副主任就支持機關幹部造軍區黨委的反,瀋陽、濟南、福州等軍區都有一些幹部要起來造反。
林彪、葉劍英等軍委領導,堅決頂住,沒有讓這些人得逞;後來楊成武當辦事組組長,也堅決維護了軍隊的穩定。父親當總長後,也堅持着這一條紅線。
父親進京以前,中央文革插手軍隊已經很深了,軍委的文件都要報中央文革圈閱。那時候,部隊調動的命令,到了江青、中央文革那裡,一個星期也簽不下來。但部隊又不能不調,怎麼辦呢?就把部隊拆散調動,今天走半個班,明天再走半個班。
後來,父親終於藉機向主席匯報:現在軍隊調動的文件,傳閱的人太多,一不利於保密,二應付不了突發情況,三影響部隊工作安排和行動。如果打起仗來,將會上下不通氣,影響戰備。主席說:你寫個報告吧。父親向主席反映這個情況,一方面是怕耽誤工作,但更主要的是不想讓江青他們插手軍隊。結果,這個報告主席批了。以後軍隊的事情只報五個政治局常委:毛、林、周、陳、康。 軍隊的文件不是不送她了嘛,她就讓秘書把她的軍裝退給了我父親,表示不穿這套軍裝了,給你點顏色看。 從這之後,江青和父親的矛盾開始尖銳化。 之後,中央決定我父親去阿爾巴尼亞訪問,江青就是不讓去。而且還停止了父親和吳法憲參加中央碰頭會。 結果是總理到主席那兒說了這事,主席拍板說:還是黃永勝去,碰頭會也要參加。江青他們就不敢吱聲了。
從林彪到葉帥,到楊成武,再到黃永勝,軍隊不能亂是個大局,不讓江青一夥兒插手軍隊,軍隊裡不能有江青的人,這一直都做得很好。而林彪倒台以後,張春橋管軍隊,部隊成什麼樣了?思想工作怎麼樣,部隊戰鬥力怎麼樣,這是有目共睹的。 八屆十一中全會前,林彪主要管軍隊,和江青之前並不來往。林當了接班人後,由於工作關係,和江青的往來才逐漸增多。開始時,葉群往江青那兒跑得很勤,常把江青的話當聖旨來聽,認為江青的話代表主席的意思。林彪則始終堅持一點,只要你不插手部隊,其他事都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是中央文革的權力越來越大,開始直接插手軍隊的文革,支持軍隊的造反派,妄圖把軍隊搞亂。江青也更加頤指氣使、飛揚跋扈,林彪就開始對江青不滿了。 林彪除了工作上的事兒,他願意談;至於其他的,像聊聊天、吃頓飯什麼的,想都別想。羅瑞卿主持工作的時期,林彪就是這樣。 陳小魯給我講過一個事,很客觀地反映了林彪的這種個性。陳毅原來是林彪的上級,有次他有事去林彪那,談完話林彪跟陳毅說:我這個地方可沒有飯給你吃。林彪就是這麼一個人,不善於與人交往。
但他善於思考,言簡意駭,善於抓綱。林彪曾對這幾員大將說:怎麼對付中央文革?就一句話,要支持總理的工作。一下就說到點兒上了。他從不會婆婆媽媽、兒女情長地去談一些具體的事情。
第一次在北京工人體育場斗彭德懷、黃克誠、羅瑞卿等人時,幾個老帥和楊成武、肖華等都出席了,也讓我父親一塊去了。他回來對我說:太殘酷了,怎麼能這樣呢?!都是革命幾十年的老同志了,犯了錯誤也不能這樣啊!他看了之後心裡很不舒服,以後再有這樣的批鬥會,他就拒絕出席了。
九大名單之謎
我當兵之後,去了雲南的蒙自機場。按照規定,大學畢業生到部隊應先下放鍛煉一年,參加過四清的學生,可以減少半年。這樣到1969年3月,我就完成了下放的要求,回北京到空軍報到。吳法憲說:現在太忙,要開九大,你先回家休息一下,開完九大再說。 其實我上初中以後,就常帶着好奇心,有機會就翻看父親的文件。父親屬於比較粗心的那種人,他打開保險柜拿了文件,有時就忘記關了,保險柜的門虛掩着。 我的智商還算可以,看到那個數字後,就開始琢磨,正轉幾圈,反轉幾圈,很快就把密碼琢磨出來了。 所以,父親的保險柜對我來說根本不保險。我還翻看過他的內部參考。 那時內部參考傳閱的範圍很窄,一個大軍區好像就一份。
有次,父親發現我在翻看他的文件,說了一句:小孩子胡看什麼?!你是怎麼拿出來的?我說:你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呀。其實,那次是我從保險柜裡拿出來的。 在九大預備會議期間,這報告給主席報送過三次,內容是向主席反映:張春橋有叛變、反魯迅的歷史問題,姚文元的父親是托派、叛徒、漢奸,他們是否適合進中央委員會? 主席三次都沒有表態,而且壓住不發。
那三次的報告,內容一樣,我都見過。我還想呢,這個報過了呀,怎麼又報上來了?後來發現,每次的信封不一樣,信封上劃了圈和沒劃圈也不一樣。
還有就是關於政治局的名單,開始有江青,沒有葉群。報到主席那兒,主席劃掉了江青,加上了葉群。文件到林彪那兒,林彪劃掉了葉群,但沒有加上江青。過了一天,又看到新的名單,有江青也有葉群,但主席又劃掉了江青,林彪則又劃掉了葉群。最後的政治局名單,是既有江青也有葉群。不過,名單上的張春橋和姚文元,主席卻一直沒有劃掉過。
“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應該說,周恩來和軍委辦事組的關係是很融洽的。周的行政能力很強,在黨內威信高,很善於梳理人際間的關係,而且長期在中央核心位居高位,很明白中央的權力架構。我父親一直對周很尊重,很信任。 對於軍委辦事組來說,因為林彪給我父親有過交代:要支持總理的工作,有事你們要多向總理請示,多匯報。 因此,他們非常堅定地支持總理。另外從辦事組這幾個人的心理來講,從中央蘇區一直到解放後,他們都是做具體工作的幹部,而周是中央的核心領導。 他們跟總理差了很多級,現在能跟總理同桌辦公,那肯定以總理馬首是瞻,非常敬重。總理交代的問題,都認真去辦。
同時,他們到總理那兒請示軍隊的一些工作,總理也都是給予支持的。特別是江青對我父親和辦事組的幾次發難,都是總理從中轉圜或報告主席而解決的。 在很多問題上,召開中央文革碰頭會和後來的政治局會議之前,總理都和我父親碰一下,以取得一致意見。總之,總理對辦事組是倚重的。 有的時候總理不好公開表示不同意見,就讓辦事組出面把他們頂回去。軍委辦事組對江青的一些鬥爭,也向總理匯報,總理很清楚這些情況。 一般來說,總理對於辦事組和文革小組之間的矛盾,總是從中調和,但從沒有偏向文革小組的意思。特別是當辦事組被江青整得灰頭土臉的時候,總理會主動向主席反映情況來轉圜。 只要黃、吳、李、邱不和文革小組針尖對麥芒,總理的稀泥總是和得很好的。
用我父親的話講就是:周恩來就是八級泥瓦匠。不過,有時父親對總理和稀泥也不太滿意。 九大前後,總理私下對父親說:你們軍隊是否能把毛岸青的生活管起來。他在中央編譯局,有人要做他的文章。他的身體也不好,軍隊管起來簡單一些,也分擔我的一點擔子。
父親感覺總理開了口,又是主席後代,軍隊管起來也不是難事。於是,他同意了,找來軍委辦公廳、總參管理局的領導一起商量,把毛岸青一家安排在了西山原來一位副總長住過的大院子裡,一直住到現在。把他的醫療關係轉到了301醫院,讓他從此享受了軍級幹部的待遇。不久,總理又讓父親把毛岸青的所有關係都轉到了部隊,也等於是讓他參了軍。
父親對主席感情很深,感覺這是個好事。於是,他親自找來301醫院的領導布置任務,讓他們把這件事當作光榮的政治任務,提高到忠於毛主席的高度對待。 他們首先對毛岸青和邵華進行了全面體檢,由於要準確掌握邵華的排卵期,所以把邵華安排住進了301醫院婦產科。這一切對外都嚴格保密。由於那時中國還不掌握現代的試管嬰兒技術,採取的就是人工授精。
那時期,每天兩人的身體情況,諸如體溫、血壓之類的簡報,都要送到總長的辦公桌上。我回家時經常都能看到。印象中,取精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而且第一次人工授精也沒有成功。不過,好歹第二次成功了。 然而,不知為什麼主席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孫子並不感興趣。 身邊的工作人員第一次報告,毛就沒搭理。 第二次又換了一個護士去報告,毛停下來手中在讀的書,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噢,世界上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在他生命最後這六年多的時間裡,他也一次都沒見這個唯一的孫子。
總理和父親知道這一情況後,甚感無趣。
在那個時期,陳伯達和軍委辦事組開始雖有溝通,但不多。比如,在八屆十二中全會上,林彪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和資產階級的文藝復興類比,認為文革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三次思想解放運動。江青就胡攪蠻纏,認為林彪沒立場,貶低毛澤東,貶低文革。她說,我們搞的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而歐洲的文藝復興是資產階級的。同時,江青大概還覺得,文化藝術是我的領域,你憑什麼涉足?於是,她還想批林彪的講話。事先,陳伯達給林、葉通了氣,所以,林彪也算早有防備。最後,總理也沒把江青的文件拿到政治局討論。
關於設國家主席的問題,從九屆二中全會開幕式之前的常委會可以看出一點兒問題。8月22日下午,毛澤東、林彪、周恩來、陳伯達、康生在主席處開會,談到是否設國家主席的問題時,除毛之外的四個常委都表示同意設國家主席,並不是林彪一個人持這個意見。四個常委是從國家體制考慮的,大多數政治局委員和中央委員也是從這點上考慮希望設國家主席的。毛說:“反正我不當,可以讓董老當,也可以讓陳永貴當,還可以選工農兵來當。”不過他再沒有說過汪東興第一次吹風說的:“若設國家主席的話,那就只有請林彪同志來當”的話了。毛既然這麼說,那只是個人選問題,而不是設不設的問題。所以四個那麼老到的政治家,還是一致提出要設國家主席。這樣,才有第二天開幕式上康生講了一大段關於設國家主席的話。如果毛真是像後來說的,先後四次堅持不設國家主席,且不說林、周、陳,康生是憲法修改小組的組長,他也不會準備了設與不設國家主席的兩套修改草案。而且這次常委會後,總理還讓張春橋準備好關於設國家主席的條文,張說是現成的。可見8月22日的常委會上,對是否設國家主席的問題仍無定論,所以才會有周、康的安排和之後汪東興在小組會上大談設國家主席的問題。所以,後來把設國家主席作為林彪、黃、吳、李、邱的反黨綱領,實在是無稽之談。
九一三之前,我曾在父親的公文包里看到過幾頁主席在南巡時的講話紀要。那個講話是鉛印的,大號字,一看就是中央辦公廳印的。毛主要講黨的歷史上的路線鬥爭,最後說:路線鬥爭中犯了錯誤的,為首的,改也難。這句話一下把我給驚倒,這不是說林彪嗎?我當時渾身的汗毛孔都張開了。
9月12號是星期天,我父親在家裡理髮,散步。我抱着五個月大的兒子到他那兒去,他挺高興地逗了半天孫子。下午吃完晚飯,他就去開政治局會議了,那時候正在大會堂討論四屆人大周總理政府工作報告的定稿。我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正常的跡象。 我爸是12號晚飯後離家,一直到16號下午才回來。
那天,我晚上十點多回到家。回家以後,我去爸爸的房間,看到他正在從保險柜裡邊往外清東西。我就問:爸,聽說林彪他們跑到國外摔死了?他說:你們都知道了?我說:知道了。他大聲喊着:跑什麼跑,害死人!我就問:他們為什麼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他說:我哪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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