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與信心 ——加拉太書系列文章(七) 文/曲雅各 生命季刊專稿 本文音頻為暖暖姊妹朗讀：
加3:1-6 昨天周六，我正在合肥機場候機時，收到一位弟兄的訊息：“聽說你們那邊下大雨，發生山洪，你們都沒事吧？”我回答說：“我們這幾天在南方，不知道情況，蘭州應該沒事吧。”然而回到家後，我看了視頻，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事情發生在2025年8月7日，這天蘭州市榆中縣突遇強降雨，引起山洪災害，已造成15人遇難、28人失聯。報道說，這場特大山洪發生在深夜，泥石流從山坡傾瀉而下，人們毫無防備，釀成慘劇。 這樣的災難再次提醒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意外和不測可能隨時臨到。於是，人不禁要問：我們真正生命的安全、心靈的安寧在哪裡呢？聖經告訴我們：唯有透過十字架的真理，才能得着這平安與保障——“我們既因信稱義，就借着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與神相和。”(羅5:1) “既然借着祂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成就了和平，便借着祂叫萬有，無論是地上的、天上的，都與自己和好了。”(西1:20) 一、靠什麼開始？ (3:1-2) 
保羅稱加拉太的信徒為：“無知的加拉太人”。意為他們是愚昧的、沒有理解力的，是對真理認識不清楚的一群人。這不是羞辱，而是使他們在靈里警醒。保羅的意思，他們是靈性上遲鈍的一群人 (見路24:25；信望愛注釋，加3:1)。從另一方面理解，保羅對我們的要求是：“事奉神不僅要用靈性，也要用悟性。”(高雅倫，2002，頁 123) 保羅對加拉太人的行為感到極度的震驚，是因為他們明明聽見了那救他們的真理，卻回頭去依靠那無法救人的律法。這種情形，在保羅眼中，就像一個人已經從火坑中被救出來，卻又跳回火坑一般荒唐可怕。 加拉太人曾聽過清楚、鮮明的福音信息——耶穌基督並祂釘十字架。耶穌釘十字架，是整個信仰的核心。(信望愛注釋，加3:1) 基督徒不只是知道與耶穌相關的知識，而是“看見”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我們的心深受感動，因為知道基督不只死了，更是為我們死。保羅說：這福音“已經活畫在你們眼前”，意為這信息是直指人心的，也是繪聲繪影地生動地描繪了一幅畫像。 
耶穌為什麼要釘十字架？是因為人不能自救，不能靠自己的行為稱義，而是靠神的恩典得救。這是真正的福音，對此，加拉太人並非不知道，而是被迷惑了。他們離開了起初從保羅所領受的福音，而轉向了律法的行為。穆爾 (2014) 認為：加拉太人的這一轉變，是受到了邪靈的影響 (頁 313)。就好比魔術師的表演一樣，他們最厲害的，不是手快及道具的逼真，而是欺騙你的大腦，蒙蔽你的眼睛。他巧妙地轉移了觀眾的視線，使你產生錯誤的認識。 中國有諺語說：良藥苦口利於行。真的福音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它直指人心，“比一切兩刃的劍更快”(來4:12)。但古往今來，許多人並不喜歡純正的真理，反而是像保羅指出的：“因為時候要到，人必厭煩純正的道理，耳朵發癢，就隨從自己的情慾，增添好些師傅，並且掩耳不聽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語。”(提後4:3-4) 許多人不喜歡真理，反而是對一些新奇的東西、似是而非的道理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許多人在傳統教會裡，長期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一旦接觸了異端，卻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他們的變化令人詫異。但這就是人性。 
針對加拉太人的背叛，保羅強調：我只問你們一件，這是一個任何真正得救的人都可以回答的問題：“你們受了聖靈，是因行律法呢？是因聽信福音呢？”(加3:2) 聖靈是人得救的憑據，是在人信主的時候便得着的 (陳終道，1998，頁 559)。加拉太人是在信了耶穌之後，領受了所應許的聖靈。他們並非行割禮領受了聖靈，而是因信福音領受了聖靈。這樣，加拉太人的經歷不就是一個見證嗎？說明得救不在乎行割禮、守律法，乃在乎信靠基督 (同上，頁 559)。 保羅的問答是：你們受了聖靈，是因行律法嗎？是因為你們遵守了律法，聖靈才進入了你們的心中嗎？不，事實很清楚，人不能借着遵守律法來得到聖靈，聖靈是神白白的恩賜。那麼，如何接受聖靈？是借着聽福音，並且憑着單純的信心接受神所應許的恩賜。用保羅的話說就是聽信福音，要“聽”和“信”(高雅倫，2002，頁 125)。“加拉太人經歷了神的同在和供應，並不是因為遵行了律法，而是因為他們聽見並相信了因信稱義的福音。”(綜合解讀，加3:5) 我曾聽一位肢體說：“我知道我已經信主了，但我覺得我配不上神的愛。因為我讀經不夠多，禱告不夠好，事奉也沒有果效。”我們不能否認屬靈操練的重要性，但我們更是知道，聖靈住在你裡面，不是因為你今天做得好，而是因為你信了福音。神接納你，不是因為你有價值，而是因為耶穌為你被釘十字架。 親愛的弟兄姐妹，我們生命的起點，是恩典；而聖靈的同在，是信心的果效，不是行為的報酬。若我們是靠信心開始的，難道我們還能靠行為繼續嗎？這正是保羅的用意。 二、靠什麼成全 (3:3-6) 
保羅在這裡繼續他的責問：“你們既靠聖靈入門，如今還靠肉身成全嗎？你們是這樣無知嗎？”(加3:3) 這是一個極具穿透力的靈魂拷問。他的意思是：你們既然是靠信心開始的，為什麼現在卻想靠律法的行為完成呢？屬靈生命的成長難道不也該像屬靈生命的開始一樣，完全是神的恩典嗎？ “靠肉身成全”，這裡的“肉身”指的是人天然的努力、本性的行為。也可以理解為：專注於肉體，專注於自己的行為。這是強調自我，而非強調聖靈的 (李德，2008，頁 1596)。 猶太攪擾者顯然堅持，成為亞伯拉罕之子，得着神最終的義，是基於信心加上行律法。這就是在義方面的神人協作論 (穆爾，2014，頁 318)。以前，國內的一些福音團隊非常活躍，在推動中國福音運動中，功不可沒。但有些傳道人在各地講道時就提出了在救恩上的：“神人合作論”。就是說一個人的得救，神是主動的，但人必須要配合，甚至有人說神和人各占百分之五十。有人說：“各占百分之五十不對，應該是神在人的得救上最少要占百分之七十，人只能占百分之三十。”今天看這些觀點很奇怪，但和猶太律法主義者都是一脈相傳的。他們想一方面靠信耶穌，另一方面又遵守摩西律法及宗教規條以取悅上帝，換得更屬靈的地位。保羅說，這樣的思想是“無知”的，他們的信仰是走回頭路。 這正是許多信徒的屬靈寫照。信主初期，我們常說：“主啊，我什麼都沒有，我只信你。”但隨着時間推移，我們就會漸漸認為：神愛我，是因為我有好表現；神祝福我，是因為我讀經、禱告、事奉都不錯。我們會開始衡量自己在神面前的地位，是基於自己的表現，而不是基於基督的十字架。我們開始追求“表現出來的屬靈”，卻忘記了“真正的屬靈，是持續的信靠”。這種從信心滑向行為的傾向，是非常普遍的，也是非常危險的。保羅指出了一條正確的信仰道路：“你是從聖靈而生的，不需要加添任何東西！靠聖靈行事，你就會在主里成長。”(威爾斯比，2013，頁 59) 有一位弟兄，他是在大學團契信主，有一次因着參加福音營，他深深被主的愛感動，開始每天都禱告、讀經，參與服事，一段時間非常熱心，甚至立志將來全時間奉獻。然而幾年後，隨着工作、家庭、生活的壓力，他逐漸疲憊了。他給人說：“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不配，我已經很久沒有參與事奉了，更不敢帶查經，怕自己帶偏了別人。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已經不屬主了。”弟兄以為起初他的信主，是因為別人向他傳福音時，自己沒有拒絕信仰，也是因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神才揀選他、接納他為神的兒女。其實不是因為我們的原因，而是由於耶穌在十字架上為我們流血捨命，祂以永遠不變的愛愛了我們，我們能夠信，完全是祂的恩典。 是的，屬靈的低谷並不是因為我們做得太差，而是因為我們忘了我們曾經如何開始——是信心，不是行為。保羅接着說：“你們受苦如此之多，都是徒然的嗎？”這裡的受苦是正面的意思。保羅似乎在問他們：“這一切奇妙的屬靈經歷，在他們的生命中沒有任何正面的效果嗎？”(韓森，2015，頁 104) 可以理解為：你們經歷了神那麼多恩典和同在，如今卻要否定這一切嗎？他們曾經因福音的緣故受苦、被逼迫、付代價，現在卻走回律法，這豈不是讓當初的一切都變成了徒勞嗎？ 今天也有很多信徒曾為主做出過犧牲，甘心背十字架。但後來卻走向一種律法主義的屬靈生活，每天活在自責中，以為神要看他們今天屬靈不屬靈才決定是否同在。這種信仰，不僅讓人失去喜樂，也讓恩典變得模糊，十字架不再成為唯一的依靠。 
保羅於是再次提醒他們：“那賜給你們聖靈，又在你們中間行異能的，是因你們行律法呢？還是因你們聽信福音呢？”(加3:5) 保羅在第5節講得很直接。他使用現在式，說現在聖靈的工作，甚至神跡的發生，是因為你們現在相信呢？還是因為你們行律法呢？“當你使用福音、把福音應用到生活中，那就是聖靈作工的時候。”(提摩太·凱勒，2016，頁 77) 第一世紀時，耶穌的門徒在傳福音時，行了許多神跡奇事，這是聖靈的工作，為的是福音的擴展。“神跡不是得救的途徑，神跡是把人帶到神面前的途徑。”(寇韶涵，2015) 一百多年前，美國宣教士來到甘肅藏族地區，他們舉家來到經濟文化非常落後的邊疆，在他們身上流露出了耶穌的大愛，又在藏人中行了許多神跡奇事。他們的所作所為，見證了福音的大能，使福音在這片硬土上紮下了根。 
保羅最後引用亞伯拉罕的例子：“亞伯拉罕信耶和華，耶和華就以此為他的義。”(創15:6) 保羅的意思是：“亞伯拉罕本身沒有義，但他因信心而非行為被神算為義。或者說，神將義歸算給他。”(史普羅，2020，頁 63) 亞伯拉罕是信心之父，他不是因行為稱義，也不是靠律法討神喜悅，甚至律法還沒頒布他就已經被稱為義了；他當時還沒有獻以撒的行為，他是因信神而算為義的。今天，我們屬靈生命的繼續，不是靠行為表現、屬靈操練、屬世的成功，而是靠信那位為我們被釘十字架，為我們復活的主。正如起初一樣，如今也當繼續信。 因此，親愛的弟兄姐妹，你今天是否感到靈命低落、信仰乏力？你是否開始懷疑神對你的愛會改變的？請你再次回到福音中來，回到十字架面前。你要知道：神從來不是看你“表現得多好”才賜下聖靈，而是在你一無可夸時，因着信，就把祂的兒子賜給你。如今也一樣，祂仍舊看重你的信心，不是你的成就。 結語 
親愛的弟兄姐妹們，世上的山洪、地震、疾病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再次意識到，人的生命並沒有絕對的安全與保障。環境會變，身體會衰老，人的情感與關係也會動搖；但神借着十字架向我們顯明了一條永不動搖的道路——那就是因信稱義，靠恩典得救，並靠恩典繼續前行。起初，我們是憑着信心接受了聖靈；如今，我們也當憑着信心，而非靠行為成全自己。正如亞伯拉罕在未行任何功績之前，因信被神稱為義，我們也一樣，是靠着信心在恩典中被建立。願我們在信仰的每一天，都回到十字架面前，不靠自己的表現，而是單單倚靠基督那永不改變的愛，讓祂成為我們生命真正的平安與安息。 參考文獻 史普羅《基督釋放我們得自由：加拉太書解經注釋》。喬蘭山以妲譯。美國：改革宗翻譯；2020 提摩太·凱勒《加拉太書點燃福音爆炸力》。藍慈理、姚傳信譯。台北：校園書房；2016。 威爾斯比《自由豐盛：加拉太書》。鄧一恆、陶秋月譯。上海：基督教兩會；2013。 高雅倫《丁道爾新約聖經注釋：加拉太書》。李靜芝、徐成德譯。新北市：校園書房；2002。 穆爾《麥種聖經注釋：加拉太書》。思語譯。美國：麥種傳道會；2014。 陳終道《新約聖經讀經講義上卷》。上海：中國基督教協會；1998。 李德《聖經大綱與講義：新約》。金家麟譯。濟南：山東基督教會；2008。 韓森《加拉太書簡釋》。周俞雲翔譯。美國：麥種傳道會；2015。 《信望愛注釋：加拉太書》電子版。 《綜合解讀：加拉太書》，電子版。 寇韶涵 (2015年2月6日)。晨星之光。 曲雅各 中國大陸傳道人。
請閱讀作者加拉太書系列： 1.《加拉太書》緒論: 寫在前面的話 2.為純正福音而吶喊 3.福音的顛覆性 4.福音使人得自由 5.不徇情面的福音戰士 6.福音的核心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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