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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世界”的交叉--当农民不用政审
送交者: 芨芨草 2021年12月16日05:18:51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两个世界的交叉

维丽笑冬

 

民不用政

叶:我是196812月底走的,我爸爸妈妈都没去送。那天火站的气氛有点儿凄凄惨惨戚戚。1968年夏天开始上山下候,我班大去北大荒,她时还有一股奔赴革命的味道。後来我再去火站送人,就感到人的情越来越低落。我走的候,青年接受再教育的指示刚刚发表,站上敲打鼓很火,实际上很多人内心是无奈的,大,去不去村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像你走时还有很多人是自愿名的。

我在1968年夏天就已想走了。因没学可上,在北京待得无聊,朋友们陆陆续续都在走,我也很想出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可是我不想去兵,宁可插

什么你不愿意去兵

叶:插自由一些,我个人不束。196811月我因失眠睡不好,去黑兴凯农场散心。我表姐是1950年代的支青年,她一家人都在那儿。我看到刚刚从天津来的知青,穿着黄不黄、绿绿的假装,俗狗屎黄,干什么事都得排我的印象在不好。离开兴凯湖我去看望在黑江宁安的两个中学同学,那几天我每天跟着她去山里扛木,累是累,但认识了不少老。干活休息的候跟老乡们聊天,一个中年男人人是从哪儿来的,又自自答是用泥土做的,要不什么出汗时带出那么多的泥?我挺有意思,虽说他的答案不科学,但是从他自己的生活中得出来的。

这让我意到,形而上问题的关心,不是书斋里知分子的利。我的同学去的时间,却已和屯子里的人相得十分融洽,也参与一些当地的事,我很羡慕她们这种脚踏地的生活。回到北京正好山西来招人去插。我知道去兵团挣资经济上有保障,但当时这些考虑对我不那么重要,我立刻就了名。当民不用政了名就走人。

学校去的是山西省山阴,在雁北地区,离内蒙不,是个地方。火开到家口,一下子就硬了。从大同到山阴改乘北同蒲线,向窗外望去,地上一片一片泛着白色,後来知道是野里几乎看不一棵人荒凉瘠的感。房屋是用土坯盖的,老穿着光板的羊皮大衣。雁北史上就走西口唱的就是那儿的人去内蒙古生。你到云南的青山绿水,和雁北的反差太大了。

知青一般都分到条件相好的村子。我村叫上河西,在当地是个大村,有300人家,一千五六百口人。我村曾很富,当年有个法,叫骑骡上河西,我去的候村里的情况也比周其他村子要点儿。从城到村里30多里地路,中经过一条河,就是丁玲写的那个桑干河,冬天着厚厚的冰。我有几个人从北京托运了自行来,我是着自行去的村里,一路上害。我子不适合村的土路,没多久就都散了架,可们对农村情况的无知。

分散住在老家,後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国家每个知青200块钱安家,安家落盖房子,一年多後我在村南盖起了一排10屋子,是盖的,男生帮工。房子盖好後,我决定不炕,从北京运来床板。老看我睡床板,总问冷不冷。我那儿煤,冬天屋里生炉子,倒也不冷。我有一当年的床板,几次搬家都没舍得扔。如果有一天建知青博物,可以捐了去。

南方有些地方地少人多,知青去了和老争有限的源,不受迎。我那儿地广人稀,广种薄收,我没感迎我,当然也不上多迎。我想他是有点儿新,也感到奇怪:些城里娃干嘛来了?没有什么人把们进再教育当真,实话,没有几个老说过什么再教育

村子算一个大,下面有9个生产队,知青分散到9里,每三四个人,我在7然是大队编制,可是小核算,7算中等收入的,我是里唯一的女知情,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唯一的女力。我那儿已婚女不下地劳动,偶有几个小姑娘去地里也是干活耍。我和男人干一的活,他们锄多少地我也多少地,我7分半工分,一个整男10分,女知青差不多都挣这么多,不管你干得有多好。我得有什么问题,可能也因差不多人人都有家里的後援,不指望点儿工分活。我一年干下来,年底分候,除去粮食、菜,也就能分到30块钱现金。在经济上我不能算真正独立,点比不上你

但是我比你自由。到村里後我很快就发现儿的政治气氛比在北京松多了。後来我不断在心里想,选择是做了。村里前几年的文化大革命是怎么搞的我不清楚,但我去的候已没有运的气氛了。当报纸上老说农村要抓生促革命,怕革命冲农业民不干活和工人停不一民要是不种地,大家都了。

是大姓,老乡们说的祖上是明代从山西洪洞大槐那儿集合来的山阴,还说的祖先是八仙里面的。村里曾有个,我去的座小只剩下个空架子,不知是不是在文革中遭到破坏。一些老俗仍然很有力,比如说辈分,分越高越受尊重,同一的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相同,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一的,在称呼上格遵照分来,年倒在其次。村是个分很高的人,没多少文化,开大会的候打着官腔,口音都成他自认为的普通还爱搬弄报纸上的名,用的又不是地方,知青听着暗暗笑。开会常在晚上下工後,在小学校的操上搭个临时讲台,挂汽灯,村一个人在上面,底下没几个人听,男人打瞌睡,女人说闲话,孩子处窜。城里的政治到了村,就了味儿。

村子里达关于林彪事件的中央文件,老乡们的反有意思。他们说,林彪和叶群两个人都是双工,他怎么反毛主席?

:他是什么意思?

叶:在村里如果一家能有一个人上班,吃皇粮,人家就羡慕得不得了。一家男女两个,那的是什么日子!天天吃香喝辣的,还闹什么事?老乡们关心的是最直接最基本的生存问题,怎么能吃饱过好,他看不出上斗争有什么影响。如果不是那候已村生活了几年,我会得他法愚昧无知、荒唐可笑。可几年下来,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得如果一家有两个双工,就跟在天上差不多了。天上的人有什么不知足的?城生活的距离之大,使一些民完全没法想象也有他的喜怒哀文革中的政治,如果不是直接涉及村的,又有多少得和他有关系呢?

有的老乡说话非常随便,很多事情不起来骂骂咧咧,要在城里肯定能打成反,一抓能抓一把行反革命。他却不怕,蹲底了(在社会底),把我送进监狱能不干活白吃呢。知道他为农民是在社会的最底,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因此他比城里人有更多的自由

当然不是人人说话都口无遮。我们队有个大後生——那儿管没婚的男青年叫後生——名叫山。他心灵手巧,样样都拿得起来,跟着他干活他处处你。山是富的儿子,快30没娶上媳。他身板高大挺拔,人也得很端正,他没然和成分高有关系。那几年我没听村里开批判分子的会,但对贵这样的人然是有的。说话慎,从来不八道。我那里并不是政治上的世外桃源,但整体的气氛确比在城里要多。

城里人,咱在内心深往往有越感。在村生活一段时间後你就会发现,村里有很多非常明的人,而你自己并不高明,往往很笨。有一次我和几个後生一起灌菜园,水很快很猛地冲园子,我傻傻地站着不。一个後生看我没眼力价,就提醒我往干地上站,把鞋弄湿了。他接着又,其干什么都是一,自己要先站在干地上才能的。後来我在生活中遇到一些情况,会自己是不是站在干地上了。就是从生活中学来的哲理吧?我们队有个熬的老读过一点四,有愿意跟我讨论什么叫问题。我知道多少孔孟?候真我汗

,我本上、从各种宣中得来的政治概念,也不断地在现实中受到检验。比如关于下中政治悟最高、品秀。我到村里不久,大派了个老汉给。他的形象朴忠良,照一个女生的法,一看就是个下中了一,有个男生发现,我的黄米没怎么吃,米口袋已下去了一大截。黄米是粮,很金。再一,知道都是老一次拿一点,慢慢走的。下知青炸了不依不,数那个一看就是下中的女生反烈,最後老只好走人了事。其在村里,是家常便。粮食下来後堆在上,不少了。每个都有专门看青的人,他不下地干活,到各地里去防止人庄稼。其实这些看青的人自己就是吃家,看哪地的玉茭子快熟了,下来把火烤了吃。去村里,老乡们对集体我很气。不但集体是常事,在地里干活,好心的小後生教我如何偷懒取巧。时间我明白了,老乡们并不热爱集体

那儿管下地干活叫受苦,管好力叫好受苦人,我知青干起活来都较实在。到村里不久,我就学会了用扁担担水。有一次担水浇队里在远处的一地,我一口气担了15趟,真把我累坏了。有一次我76在一起干活。6有个老是个大能人,不但干活是把好手,逢年过节还会耍子,在村里威望很高。那天我干活他暗中在看。收工了一句,你会受苦了,意思是我会干地里的活了。,我心里得意了好多天,到在仍然得它是5年插生活的最高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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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们是十二月五号走的,到了之后听到毛主席号召  /无内容 - gskhgd 12/17/21 (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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