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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四部之廣元十日: 第三十七、第三十八節
送交者: bafeng1202 2025年12月06日09:41:26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雙林奇案錄第四部之廣元十日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七節

 

技術科的法醫室里,身穿白色大褂的主檢法醫曹亮把一份剛剛填寫好的報告遞給了周源;“您先前的判斷很準確——這個女孩兒確實是中毒而死的;我們在她左側的脖頸上發現了一個已經變得烏黑的細小針眼兒;對其血液的檢查分析發現其體內的血液中含有硫噴妥鈉毒質成分;哦,這是一種常用的靜脈全麻誘導藥和肌肉鬆弛劑,屬於巴比妥酸鹽類麻醉藥物,但過量注射會導致死亡;所以我們斷定是這個女孩子是被人注射了這種毒劑後致死的;當然,她死前還曾經掙扎過;但我們檢查了她身體的其他各處、包括頭部和四肢、都沒有受到致命外傷的痕跡。”

“按照齊月芳先前所說——孫啟漢和老四把陳雲達的女兒陳曉菲和開車的司機熊軍劫持到東合村那個庫房裡後,給那個司機打了麻醉針、迫使他昏睡了幾個小時;照此推理,他們也很可能給陳曉菲注射了麻醉藥物、本來只是想讓女孩兒安靜下來,結果藥物注射過量造成了女孩的死亡!”肖澤在一旁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這個說法在邏輯上可能沒有問題,但我們也檢查了那個被綁架的司機,對他的血液化驗分析結果顯示——他體內被注射的並不是巴比妥酸鹽類的麻醉藥物,而是一種獸用的複方麻醉劑、主要成分是氯胺酮與隆朋。”法醫猶豫了一下說道。

“哦?那現在邏輯上也就出現了問題——如果給陳曉菲注射過量麻醉藥的也是孫啟漢和老四,那為什麼不給她注射與熊軍相同的麻醉藥、而是要注射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麻醉藥呢?”周源立刻提出了質疑,“而且,這兩種藥物的來源很不一樣;巴比妥酸鹽類麻醉藥主要用於人類,一般大醫院裡都有;而獸用複方麻醉劑、特別是含有氯胺酮與隆朋類的,主要由獸醫站、特別是郊縣和農村的一些獸醫部門使用;還有,據齊月芳講,兩個人質被綁架到了東合村庫房裡時,孫啟漢等人立刻就給司機熊軍注射了麻醉藥物;他和老四離開時、那個熊軍已經昏迷陷入沉睡,而關在另一間屋子裡的陳曉菲卻並沒有被注射任何藥物、意識很清醒,只是她手腳被捆綁、嘴裡被塞入了毛巾而已。”

“嗯,照您這麼一說,疑點還真的不少!”肖澤蹙緊了眉頭,“那現在咋辦啊——孫啟漢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不能開口說話;那個老四也跑得無影無蹤;陳曉菲中毒致死這件事如何追查下去呢?”

“走吧,帶上那個齊月芳——咱們馬上去一趟安明鄉的東合村,連夜勘查陳曉菲被關押和發現她死亡的地方!”偵探轉身朝門外走去。

 

凌晨兩點剛過、周源、肖澤和張秀峰顧不得疲憊、帶着兩個刑警押着齊月芳趕到廣元城東郊區的安明鄉東合村、來到了春華茶莊的庫房,對陳曉菲被綁架後遭到關押最後被害死亡的現場進行了勘查。按照齊月芳的回憶,警察們很快確定了被害女孩當時的倒地之處、並繪製標出了她被害之後倒在地上身體的樣子。

“除了孫啟漢、老四和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陳曉菲被你們關押在安明鄉東合村外春華茶莊的這個庫房裡?”偵探向齊月芳問道。

“應該沒有別人了;不過,老孫有沒有告訴過他的上峰我就不知道了。”茶莊的女老闆想了想說道。

“那你見過孫啟漢的上峰嗎?聽他說起過任何有關他那個上峰的情況嗎?”偵探追問道。

“沒有,我都交代過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那個上峰,也從來沒有聽老孫說起過有關這個人的任何情況。”

“你說當孫啟漢和老四離開後、你也離開了庫房去後面上了個廁所,當時陳曉菲在這個屋子裡的什麼位置?又在做什麼?”走進打亮了電燈仍顯得昏暗的關押過被綁架女孩的屋子、周源戴上手套拿出了手電筒來,一邊掃視着屋裡的四處一邊向站在門檻外的齊月芳問道。

“哦,當時她的雙手都是被綁着的,嘴裡還被塞進了塊毛巾;突然遭人綁架已經把那個女娃兒給嚇壞了,她進屋後一直就蜷縮靠在這個房間裡堆在那個角落裡的木箱子上渾身發抖;老孫他們兩個離開以後,我感到尿急,就跟女孩說我要去一下廁所、很快就會回來;我從屋裡出來以後就把門給關上了,然後把銅鎖掛在了已經扣好了的門閂上面,所以那個女孩兒是不可能從裡面把門打開的,何況她的兩隻手還是被捆綁着的——”中年女人連忙答道。

“嗯,這就是你掛在門閂鎖環上的那隻銅鎖吧?”偵探走到門旁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撿起了丟在門檻外地面上的一把打開的銅鎖。

“對對對,就是這把銅鎖,”齊月芳連連點頭,“我當時沒有鎖上它、心想上完了廁所就回來,沒有好久的,所以只是把鎖鈎掛在了扣好了的門閂環上。”

 

“你把這隻銅鎖用證物袋裝起來送回去檢驗——看看這鎖面上有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周源起身把銅鎖交給了一個刑警,然後繼續在屋裡勘查起來。很快他的目光又被房間裡靠着緊閉的窗戶擺放的一張方桌吸引了——在方桌靠近門首的兩條桌腿下的地面上竟然有幾顆晶瑩閃亮的小珠子。偵探連忙蹲下身子揀起了幾顆珠子仔細查看、原來是幾顆黃色的水晶念珠;他又循着掉落的珠子在桌子靠近牆根兒的地上發現了一條被扯斷的手鍊。偵探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查看——被扯斷了的手鍊皮革系帶上還有兩顆沒有脫落的黃色水晶珠子、與滾落在地的其他幾顆珠子一摸一樣,而手鍊系帶的一端上還有三顆被絲線穿纏編織在一起的小小的橘紅色的琥珀念珠。

“嗯,好漂亮的手鍊——該不會是陳曉菲留下來的吧?”一旁的張秀峰看了一眼手鍊後說道。

“不會,這不是陳曉菲的手鍊。”偵探搖搖頭。

“哦?為什麼?”助手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先前在市局的法醫室里檢查陳曉菲的屍體時、我看到她身上佩戴的首飾、包括耳環、項鍊還有左手腕上的手串,都是完好無損的,既不是這種樣式和顏色的、也沒有被扯斷或損壞過的跡象;也和盤龍山莊跟來確認屍體的黃管家核實過——陳曉菲沒有這樣一條手鍊;不過,這條手鍊確實是屬於一個女人的。”周源語氣肯定地說道。

“嗯,也是——男人一般好像不會戴這種念珠比較小的水晶手鍊,還編織得這麼花哨,”張秀峰點點頭、又猛然醒悟了似的抬起頭看着偵探問道:“您的意思是說——殺死陳曉菲的兇手是個女人?”

“等等——這個手鍊怎麼這麼面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偵探伸手制止了助手的提問、也沒有理會他的驚訝,而是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間裡度步,“這屋子裡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周源心中暗想,目光又落在了桌面上,一個想法突然在心中升起,他彎腰仔細查看起與桌面垂直的桌沿、很快便在方桌朝着門首的一側、距離桌子朝外一角很近的桌沿上發現了一枚沒有完全釘入的斜釘,他立刻拿出了一面放大鏡來仔細查看起那顆斜釘伸出的部分與釘帽。

“有意思!”偵探的目光亮了,“秀峰,你趕快去找個鉗子過來,咱們得把這顆釘子取出來——我在上面發現了疑似血跡的痕跡!”

“哦?”張秀峰探頭看了下斜釘、興奮地轉身而去,很快便找來了一把鉗子、小心翼翼地將偵探交代的那根斜釘取出來放進了證物袋裡。

 

與此同時,周源又在距離發現了斜釘的桌沿一側大約一米遠、靠牆立着的一個貨架下的地上有了新的發現——有兩包掉落在地面上的散茶和幾根細長的頭髮絲,他揀起髮絲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跟前聞嗅了一下,發現那幾根髮絲的長度大約都在五六寸左右,而且質地柔軟、顏色呈深棕帶紅,還有一股淡淡的洗髮香水的味道。

“這麼長的髮絲——應該是女人的頭髮吧?會不會是死去的那個女孩兒留下來的?或者是齊月芳的?”一旁的張秀峰又好奇地問道。

“都不是,”偵探搖搖頭,“陳曉菲蓄的是過肩的長髮,比這幾根髮絲還要長好幾寸,而且顏色純黑,沒有染過;齊月芳留的是短髮,但發質較粗,也沒有染髮;這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頭髮。”

另外一個女人?是您說的那個女殺手嗎?”年輕的助手激動起來。

“我說過殺手是個女人了嗎?”偵探笑着瞥了張秀峰一眼,又埋頭仔細檢查了貨架低矮的幾層和地上的痕跡,最後才滿意地拍拍手站起身來,“嗯,我想我知道這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張秀峰急忙問道。

“走吧,趕緊回去、還能睡上三個小時!”周源沒有理會助手的問題,低頭看了下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

 

第三十八節

 

七月二十四日早晨七點五十分,僅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的周源從床上爬起,走進洗手間裡沖了個涼水澡,頓時精神了不少。他穿好衣服、匆匆下樓來到了招待所食堂,見定國與肖澤剛剛吃完、正坐在一起聊天。

“我看你凌晨回來太晚、才睡了兩三個小時,就沒忍心叫醒你——喝點豆漿吧,熱乎乎的剛端出來!”定國笑着說道。周源連忙打來一碗豆漿、又拿了兩根油條和一個雞蛋,坐下吃起了早餐。

“怎麼樣——預審那邊情況如何?”偵探一邊吃一邊向肖澤問道。

“我聽樊秘書說,賀局昨晚親自上陣和預審科的盧科長、還有徐強一起對陳雲達、黃泰、李洪、就是那個李師爺,還有胡麻子胡宇強等人分別進行了審訊;除了那個陳雲達依然頑抗拒不認罪之外,其他的幾個人、李洪、黃泰、胡宇強,還有從寧強押解回來的梁大宏和張衛東等人都承認了罪行;詳細交代了青龍幫近年來在陳雲達的領導下發展黑惡勢力、組織走私販私和販賣販運毒品的活動;並舉出了大量的物證;目前正在由咱們刑偵隊的劉隊長和治安大隊的江隊長帶人進行核查。”

“嗯,聽起來結果不錯;”周源點點頭、喝了一口豆漿後又問,“李洪那天晚上也跟隨陳雲達一起去了西禪寺與鶴凌等人見面,他有沒有交代出有關鶴凌和他那個同夥之特徵的詳細信息?”

“沒有,”肖澤失望地搖搖頭,“李洪交代的跟秦東說過的差不多,就是說當時鶴凌和他的隨從兩人都戴着皮面具、臉被遮住了大半,中等個子,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別的也沒有什麼。他也實在猜不出這個鶴凌到底是誰?”

“這個李洪是陳雲達的髮小、文革時期一起下過鄉,兩人關係堪稱莫逆;他在青龍幫里也混了上十年了,難道他也不了解這個鶴凌的背景麼?”偵探懷疑地問道。

“據李洪交代,他聽陳雲達和幫里的老人說過,大約十年前、也就是文革結束、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時候,青龍幫在陳雲達的師父、也是他的舅舅,前任大袍哥劉天立的領導下迅速恢復到了文革以前的組織規模,還創建起了多個倒買倒賣走私販私的地下犯罪鏈條,然而好景不長,在政府發動的打擊文革餘孽以及川北地下黑惡勢力的活動中,青龍幫遭受到了重大打擊,大袍哥劉天立等人被抓,幫會組織在廣元地區的犯罪窩點也幾乎全部被毀;後來是一個名叫鶴凌、有政府背景的人出面斡旋,到獄中逼劉天立交出了手中的秘密和青龍幫的大部分財產才換取了青龍幫組織殘餘和剩餘成員的保留、沒有被一網打盡、趕盡殺絕;陳雲達就是在那次風暴中倖存了下來、並順勢取代劉天立成為了青龍幫的大袍哥;陳雲達雖然沒有見過那個鶴凌、但他知道當初那些事情的秘密,說這個鶴凌是遊走於廣元黑白兩道之間、兩面通吃的傢伙;劉天立被抓後在獄中自殺與這個鶴凌也有關係,總之這個人很神秘,其真實面目一直都沒有被暴露。”

“如此看來,知道鶴凌是誰的就只有那個孫啟漢了!可惜他受傷嚴重,還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醫生說就算他此時恢復了意識,也還不能夠說話;”周源放下筷子沉吟起來,“看來,咱們只能另闢蹊徑了。。。 

“另闢蹊徑?你的意思是——”肖澤看着偵探猜疑起來。

“引蛇出洞;”周源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這個鶴凌的另外一個身份!”

“另一個身份?”肖澤一愣。

 

當日下午三點半,廣元市公安局二樓的一間會議室里電扇飛旋。副局長賀連勝正在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除了偵辦組的核心成員之外,治安大隊長江平、刑偵大隊長劉建斌、公安局政委溫志誠、省公安廳國安局的代表邱國慶也參加了會議。會議室里氣氛熱烈,眾人交談甚歡、皆有一種大功告成的心情。

賀連勝面帶笑容地掃視了一圈與會的眾人、說起了他的開場白:“各位,這兩天真是捷報頻傳——繼我局‘七一五’大案偵辦組昨天夜裡抓捕了廣元地區最大的黑幫頭子、青龍幫大袍哥陳雲達及其骨幹爪牙之後、在省公安廳刑偵局和國安局的幫助之下,我們也查清楚了國營八七八廠工程師魯新鳴偷竊國產新型雷達設計資料、出售給敵特間諜賈方左的罪行;國安局已採取行動逮捕了魯新鳴;具體情況我就請國安局的丘處長和省公安廳刑偵局特別調查員周源向各位通報。”

“還是請省公安廳刑偵局的周處長向各位通報吧——整個過程他都參與了、也最熟悉相關的情況。”邱國慶提議道。

“嗯,根據魯新鳴的交代,他是於兩年前被敵特組織策反的,策反他的也就是他後來的聯絡人或者說上線、綿陽市蜀風貿易公司的銷售經理賈方左;兩人曾於七月十五日晚在廣元市中心的蜀景餐廳里見面吃飯、傳遞情報——也就是賀局長剛才說的、八七八廠在研的國產新型雷達設計資料;”周源停頓了一下,“賈方左拿到情報後,裝進了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手拎包里,然後與魯新鳴一同離開了蜀景餐廳、在打鐵巷口一起搭上了去往廣元火車站的公交第五路中巴車;開車的司機正是得罪了青龍幫、要被陳雲達滅口的王士興;中巴車駛過嘉陵江鐵橋後向右轉入了女皇路向北行駛,經過三竹巷口時被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青龍幫成員梁大宏和張衛東開着一輛解放牌CA30卡車衝出來猛烈撞上、結果中巴車被撞翻後墜下了防波堤壩,造成了五死三傷的重大事件——”

“原來如此,這個陳雲達——為了殺一個王士興、竟然把一車的人都當成了陪葬品,真是喪心病狂!”江平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

 

“魯新鳴被捕以後還交代了一個重要的情況,”周源又拿出了幾張照片:“自從被敵特策反之後、魯新鳴心中愧疚已久,便在此次交給賈方左的圖紙資料中偷偷將圖紙上幾處關鍵的結構參數做了修改,並非是圖紙上原來標出的真正參數;他之所以向我們坦白了這個情況、是希望能夠以此來減少對他的量刑;我們也找到了八七八廠設計科的總工程師等人就相關的圖紙資料進行了對比核實、證明了魯新鳴的說法屬實——他這次交給賈方左的圖紙上的參數確實是經過了改動、並非是原來的數據;大家可以對比着傳看一下這幾張照片;”周源說着將經過魯新鳴修改後的圖紙照片和幾張未經改動的原始圖紙照片傳給眾人看了。

“那也就是說——魯新鳴交給那個賈方左的圖紙資料是做了手腳的?並不是原來的圖紙?是他用來糊弄敵特的?”肖澤好奇地問道。

“是的,但除了魯新鳴外,其他的敵特人員、譬如像賈方左和他的上線等人,並不知道圖紙被做了手腳,所以,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機會?”賀連勝和肖澤向偵探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當然是利用魯新鳴來找出躲在幕後操縱指使他和賈方左的那個代號叫作鶴凌的人,也就是在背後指使孫啟漢夥同那個老四綁架了陳雲達的女兒陳曉菲的人。”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邱國慶眼裡亮起了興奮的光芒,“不光可以釣出魯新鳴背後的人,還可以藉此機會進一步迷惑境外的敵特機關,用假情報來引誘他們落入我們的圈套!”

“可是,幹嘛不直接去審問那個被抓住的孫啟漢——他肯定知道鶴凌是誰呀?”徐強不解地問道。

“唉,”偵探嘆了口氣,“那個孫啟漢拘捕時肺部中了兩槍,受傷嚴重,至今昏迷不醒、還在重症觀察室里靠呼吸機存活;醫生說他能夠維持下去不死就不錯了,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甦醒過來。”

散會時,周源和賀連勝走到了肖澤面前:“肖隊長,你先把這兩個信封里的照片都編號收起來放好、結案之後再還給八七八廠進行銷毀。”偵探低聲說道、然後把兩個牛皮紙信封交給了肖澤,一個上面寫着‘經過改動的照片’,而另一個上面則註明了‘原始設計圖紙照片’。

“您放心吧——我馬上就回刑偵隊的辦公室去、把這些照片都放進我辦公卓的抽屜里鎖起來。”肖澤點點頭收起兩個信封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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