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人生一:南京夜市小吃攤 (5)
作者 若雲
這是第三次從美國回來,一切都別開生面。全是外觀高樓大廈,內看又髒又噁心。怪誰?沒有人能準確回答出來。住在這裡,有二點很難受,一是街上的臭氣和嘈雜聲;第二點估計不是大家都知道,是吃餐,餐館實在太髒了,除了新興飯店可以吃早點,再也找不出一個餐館可以解決中晚飯問題。
這裡有一塊夜市三角區,位於紫金山風景區,大學學院區和居民住宅區之間,每天晚上都是熱鬧非凡。到這裡來吃的人,比較單一,幾乎都是周圍大學或學院讀書的年輕男女學生。很少見到當地居民,有些年紀大的顧客,估計來自附近旅館或賓館的遊人。我們專門安排二個晚上看夜市飲食攤。每到傍晚,這裡人聲嘈雜,煙霧騰騰;一排排的小食攤,應該說是小車攤,每個攤位都圍了很多人。
這些車攤都是用煤氣包,大部分是丈夫掌勺,老婆收錢或做丈夫下手,動作極麻利,效率也很高。賣炒飯的小車,上放一塊平板和一個炒鍋。牌子上寫着:雞蛋炒飯,羊肉炒飯,豬肉青菜炒飯,辣椒鮮蝦炒飯······實際就是一盆米飯,然後有十幾個盒子,裝了不同的東西,現配現炒。然後倒在一次性的塑料泡沫盒裡,再放入紙口袋交給顧客。
另一小車賣薄餅包蛋。先煎熱一個中空麵餅,然後中間開個小口;把打開的雞蛋倒進去,壓勻煎烤;等熟了,上面放肉和蔬菜等。你可挑不同的肉類和蔬菜,價錢不一樣。他把你挑選的東西放在煎餅上,捲起來再套上塑料袋子,熱乎乎的邊走邊吃。還有炒麵或炒米粉,大同小異,也是一種炒麵配各種肉和蔬菜,賣不同價格。
接下來又見一食攤,叫四層卷,價錢一樣。首先把麵團放在鐵板上做成一薄層麵餅,放一邊。然後再做另一個,這時打一個雞蛋放在薄餅上,熟了放在前一餅上。再做一薄餅,撒上很多豬肉小丁,煎好了,疊在前面的餅上。再攤一層餅,上面撒滿羊肉或牛肉小顆粒,熟了又疊在豬肉餅上。最後把四層卷在一起,套上塑料袋,隨便你到哪裡吃。看樣子,是一種很好的美味佳餚,學生們排隊買他們的煎餅吃。
我們發現有對夫妻長得很別致,像國內維爾族人,鼻子高,眼睛大。他們賣的是羊肉,車前掛了二大片新鮮羊肉,即一隻剖成二半,掛在車上。見牌子上寫的是:羊肉,羊頸,羊肋,羊舌,羊菲勒,羊球。前五項好理解,就是最後一個羊球難懂。筆者問她們:
“羊球是什麼?”那女的不說話,笑眯眯地指指案板上的幾個球狀肉。由於人白淨,食物也相對乾淨,所以,點了羊頸來嘗嘗。男的把肉切塊,串在竹筷子上,放到一個佐料盆里泡一下,然後在火上烤。邊翻,邊烤,邊放黃粉,估計是咖喱粉。不到幾分鐘,就給我們一人一串,邊走邊吃。真是鮮美辣爽,回味無窮。
快到街尾了,只見一個較大的車攤位。車前還有一排小桌小凳,桌上一律白台布。車上一半為蒸籠所占,車上方一塊紅布牌:“世間第一奇食 ----- 肉球。”我們走近車,又見一白色牌子上寫着:牛筋球,牛鍵球,牛尾球,牛排球,羊脖球,羊腿球,扣肉球。一男二女,長相也像賣羊肉的維吾爾族人,女的白嫩漂亮,男的鼻高帥氣。太太想吃,問他們:
“能讓我們看看?”女的問太太:
“當然,你要哪一種?”筆者見人車食物都很乾淨,也很想吃,告訴她:
“牛鍵球,牛尾球,羊脖球和羊腿球各一個。”男人揭開一小蒸籠,熱氣瀰漫,只見一個球狀的牛鍵,金黃鮮亮,濕潤欲滴,在水霧氣中時隱時現。然後,依次給我們看了另外三種肉球,看樣子都十分鮮美饞人。太太有點擔心不知怎麼吃,因為有筷子,有叉,沒有刀。男人把四個小蒸籠放在桌上,拿走蓋子,球在一小盤內。太太用筷子一碰,全是一片一片園肉,原來已切好。無論是那一種肉球,都是鮮香嫩爛,又保持勁韌爽口,真不愧為世間奇食。太太吃得有點眉飛色舞,又買了八個回家作為喝酒菜。她有點好奇或納悶地問:
“切成圓薄片,不會散開,我們還看不出來,又如此晶瑩透亮。”筆者想了想:
“我估計,切完後,加入薯粉之類的東西。這種粉很粘,一碰油就很鮮亮韌滑。”有點感慨地繼續說:“世間的東西,真是千奇百怪,看不完,嘗不完,學不完。走,回家喝點老酒,睡個好覺,喜歡就天天來吃。”
三次來下馬坊,跨度五十多年,最美好的記憶還是第一次和第二次,那是處女地。現在,它像一位清純少女般的地方,長高了卻變髒變醜了,甚至還有點噁心難受!就這樣在南京玩了二十幾天,接着去上海和香港。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