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系列第二十六:
在芬蘭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
-----和高曉松《在丹麥和瑞典,我覺得自己內心很醜陋》
北極湖
離開芬蘭多年,依然懷念那個平平凡凡白雪皚皚國度,記得那一年背着笨重行囊抵達赫爾辛基機場,夜色闌珊,血色黃昏染紅筆直站立於這座城市的松樹樺樹柏樹,月色朦朧,不由地想起伴隨我走過童年少年青年的月光奏鳴曲。
出生成長在動盪年代,身上臉上飽經風霜,在芬蘭的第一天覺得自己仿佛像一個初生兒,在黑黑肥沃的土地蹣跚學步咿呀識字,一直以來總以為自己痴迷藝術,藝術使人變得純真激情,但初識芬蘭人,徹底顛覆這所謂的金科玉律,突然醒悟自己從未明白一個人應該如何活着,如何簡簡單單快樂活着,面對純樸芬蘭人甚至不明白如何去表達一個人簡簡單單的思維情緒與愛情,經歷了太多磨難痛苦欺騙,我們內心無比醜陋猥瑣怯懦,當一個人心中承載了形形色色的黑暗、挫折、悲劇,那麼已無法容納一絲一毫的春天童話。
初次見面,芬蘭人總是一副沉默寡言面癱表情,他們木訥,天生不擅長胡吹亂侃,他們眼中永遠是愛人孩子朋友家人,他們頭腦“並不靈光”,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然而就是這一群“笨拙”的芬蘭人為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奉獻出了不可能完成的北歐神話,當地球某一個角落爆發戰爭瘟疫時,“笨拙”的芬蘭人正對着窗外裊裊炊煙烘烤肉桂卷黑麵包卡累利阿派,沒有任何的“主義、政治、負面新聞”能打擾芬蘭人下午咖啡時間;晚上合家聚餐;夏天泛舟;冬天越野滑雪。芬蘭男人是內向能幹的父親丈夫兒子,芬蘭女人是外向豪爽的母親妻子女兒,令人稱奇的是絕大多數芬蘭人的獨棟住宅都是由男主人獨自設計建造完成,而更令人稱奇的是許許多多的公司老闆政治家都是女人!
在芬蘭的每一天都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一天,沒有人背後議論別人;沒有人背後算計別人;沒有人無時不刻地欺騙別人,政府、體制如清澈湖水那樣湛藍湛藍,那湛藍的湖水每時每刻在芬蘭人心中靜靜流淌。
平靜的芬蘭人仿若這個國家星羅棋布的湖泊容納了人們數也數不清的缺點失誤錯誤,容納了外邦無數飽受戰亂困擾的移民難民,在芬蘭,上至總統,下至嬰兒,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這種平等可以讓官員騎自行車上班,乘普通民航出訪,清晨和市民一起排隊購買早餐。
世人不大熟知芬蘭,但願世人熟知芬蘭,那片白雪日出的土地生活着世界上最幸福、從不為繁重課業煩惱的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生活着一個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自由平靜的家庭、情侶、戀人、愛人!平靜的土地自有平靜的愛情、友情、親情;平靜的土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誕生平靜的令所有人無法想象的平凡奇蹟!
莫奈1872年回到故鄉勒阿弗爾,繪製了著名的《印象、日出》,在瞬息萬變複雜的現實面前,大師那神話般的光與色使我禁不住地眺望北極圈芬蘭冬天寒冷的印象日出,冬天的芬蘭嚴寒刺骨,而冬天日出下的芬蘭孩子們踩着雪板從山坡上輕輕滑下,冬天芬蘭每一個人心臟劇烈跳蕩着和藹溫馨善良樂觀的聖誕老人,聖誕老人永駐芬蘭。
文章結尾,腦海突然浮現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秋》:“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此時此刻請允許我持酒杯遙問: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不知地上人間,何時太平年。
2021-05-20